“起来吧,皇弟,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我保证你晚年命无虞,生活无忧!”但心中却觉得这赵昀的转变也太快了,不太正常,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边上的赵诵也觉得这况有些怪异,他看着赵昀,赵昀一脸恭敬的样子,全然与方才那样判若两人。
“真的么?”赵昀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竑道,实际上他这也是没办法,只要有翻盘的机会,他都要把握,现在就暂时奴颜婢膝啊,这他当年也曾在史弥远手中这么干过,不也是最终耗死了史弥远么。
“真的。”赵竑笑着说,想从赵昀脸上看出些什么。鬼才相信,赵竑接着挥了挥手,一队黑衣黑甲士兵从外进来,在福宁内列起了整齐的队伍,齐声喝道。
“皇帝你千万不要耍小聪明,否则......”董宋臣早就看穿了一切,此刻站在内冷声道。
赵昀瞪了一眼董宋臣,心道你个庶阉,连赵竑都没怎么样,你莫要多管闲事。
赵竑见飞雀武士已经到了福宁内,则与赵诵二人出了福宁。
福宁内,赵昀坐在椅子上,周围站满了飞雀武士,他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生怕对方削了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荣王赵与芮来了,赵昀看到亲弟弟来了,绪激动起来,以为是来救自己的,不过却听到赵与芮冷冷地对他道:“没用的,皇兄,中书舍人洪芹就在外,皇兄,你现在大势已去,还是乖乖地按照主公的意思去做!”
赵昀方才在赵竑面前卑躬屈膝、奴颜婢膝,所以此刻只能小声地不解地问道:“与芮我弟,你也是来劝朕的么?”
赵与芮淡淡道:“是的。”
赵昀无助地瘫倒在椅子上,“连你也要背叛朕么?”
赵与芮默然无语,然后道:“皇兄此言差矣,还请皇兄顺势而为吧,千万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你......”
过了一会儿,洪芹来了。
赵昀开口道:“你也是来劝朕的么?”
“这......”见到赵昀之后,洪芹忙拱手:“臣中书舍人洪芹见过官家。”
赵昀见到是中书舍人洪芹,忙道:“洪疯子,你也是济王的人?”
洪芹道:“臣心中坚守的是道义,不是君王。”
赵昀听罢顿时有种无力的感觉,这洪芹就是这么一个怪人,然后就见到洪芹从怀里掏出两份诏书。
赵昀问洪芹:“你这是?”
“臣今天来就是为了大宋的千秋大业,不管何人为帝,这天下终究要有主人!”
赵昀听了这句话,怅然若失。
赵昀眼睁睁看着洪芹卷出两份奏折,都是事先已经拟定好的了,但是洪芹并没有将两份奏折给赵昀看,而是念了起来。
赵昀坐在龙椅上听着洪芹念道。
其中一份是赵昀的退位诏书,其中的意思大概就是当今天天子赵昀找到了先帝宁宗皇帝的诏书,然后感念先帝的恩,又找到济王赵竑,接着准备按照先帝的遗诏将皇位还给济王赵竑,退位为太上皇,迁居北宫。
赵昀没想到他会是这个结果,他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虽退位为太上皇,但就跟金丝雀一样在牢笼中待着,失去了自由,而且以后他的孩子不能继承大宋的江山了,赵昀有些绝望,他真想当面撕掉,可是边站着凶神恶煞的黑衣武士,他不能肆意妄为。
洪芹念完了其中一份诏书,然后抬起头问赵昀:“陛下,臣要在这份诏书上用印。”
赵昀默然不语,发起了呆,没有听到洪芹在说话。
“陛下请用印!”洪芹抬起头看着赵昀,然后重重压低了语气道。
赵昀没反应,洪芹又加强了语气,“陛下请用印!!”然后不等赵昀反应,他直接拿走了皇帝的大印。
赵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不甘心又如何,现在他是傀儡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还有一份则是关于褫夺史弥远的谥号,改谥号为缪丑......
赵昀没想赵竑居然翻旧账,狠狠地批判史弥远,差点就要刨了史弥远的墓地。
不过出乎赵昀的意料,赵竑并没有要对史弥远的尸体进行开棺戮尸。
在赵昀看来,史弥远对他只是有拥立之功,但在朝政上却是一把抓,从来都没有让赵昀亲政,足足把持朝政九年,直到史弥远死了以后他才涉足朝政,进行端平更化。
如果换做是赵昀,他一定会对史弥远开棺戮尸、曝尸荒野。
念完诏书,盖完印章之后,洪芹开始当着赵昀的面,起草起赵竑的登基诏书。
“这是新皇登基的诏书?”赵昀问道。
洪芹没有回答,经过一番思量过后,他就奋笔疾书。
赵昀不再去看诏书,因为他知道现在大势已去,连最亲近的人都背叛自己。
不过赵昀还是不相信自己没机会。
赵昀暗暗下决心,他登基三十几年,一定有忠义之士会来帮助他的,现在就静待时机,总有义士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
外,赵武已经走了很远,然后回头看着福宁的方向,嘴里喃喃道:“希望我的做法是对的。”说完赵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留下了一道背影。
赵竑与赵诵走在外面的长廊上。
赵诵拱手道:“有这份遗诏在手,爹爹登基也就名正言顺,还有之前爹爹交给我的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有那些大臣的名字,这样一来,朝政大局就安稳多了。”
赵竑感慨良多,点点头,“自古以来,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就好比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不是猫强悍,就是老鼠跑到了猫的头上,话虽然有些糙,但道理就是如此。”
赵诵觉得这个比喻十分形象。
赵竑拍着赵诵的肩膀道:“我父子二人终于扬眉吐气、名正言顺,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赵诵道:“不过眼下这皇帝不是很让人放心,总觉得要作妖。”
赵竑却道:“他这是自寻死路,当太上皇不是很好么,安享晚年我这已经是给他最好的待遇了,我觉得在北宫那里还要多派一些人去才好。”
“爹爹,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谅他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