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陂城北蒙古后军,忽必烈站在高台上,刘秉忠站在他的边上。
天空中艳阳高照起来,阳光甚是刺眼,所以两人都眯着眼睛朝着天空中投石机投出去的石块以及火药出神,只见落地之后,石块击中了黄陂北城墙的瓮城上面,天空中又伴随那些火药爆炸的声音,犹如晴天震雷。
刘秉忠都不自觉地吓了一跳,忽必烈倒是很平静,这样的场面他都习惯了。
此刻在忽必烈视野所及的那个位置,黄陂城北城墙上的石块已经被轰击下来不少,他心道只要他们继续朝着那边轰炸,城墙就会被炸掉,到时候他们的士兵就可不费吹灰之力攻入黄陂城池。
"昨日一战我军阵亡一万,若不是宋军火器厉害,我军差点就破了黄陂城,今日我军猛攻黄陂城,宋人躲战自守,我猜测宋人手中定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火器了。”
刘秉忠也觉得如此,因为从昨天以及今天过去的一个半时辰的攻势中,宋军基本处于守势中,而且北城门也被他们接连破了几次,于是今天他们派人进攻黄陂,吸取了昨日攻城的教训,将所有的投石机全部都集中在城北,打算将城门轰出一道口子。
今天又接连听见远处的军官骑马回来,报告他们的士兵几次登上城头,差点将北城门攻下的消息,所以他才这样断定这座黄陂城要被他们攻破了。
于是忽必烈接着下令士兵们将身后准备好的投石机阵列缓缓推进,他们身下的高台也被人移动起来。
忽必烈仰头一看问边上的刘秉忠:"那是什么?”
刘秉忠摇摇头:"不知道。”
忽必烈又问其他人,但大部分人都说这是孔明灯。
忽必烈等人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孔明灯。
忽必烈察觉到危险,他命士兵将那个东西射下来,但士兵们都说太远了。
刘秉忠正与忽必烈商议的时候,忽然听见高台下的士兵大叫一声不好。
二人被打断思路,听见天空中徐徐摩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响。
顺着那个士兵的视线,刘秉忠见到宋人那些投石机内的物体一齐地朝着他们阵地轰来,等他们看清楚的时候,顿时天空之上遍及石块以及燃烧的火球。
二人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忽必烈看到这些石块与火球一股脑儿朝着高台这边飞了过来,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投石机的射程也没这么远。
但就在这个时候刘秉忠察觉到了危险,他赶紧拽起忽必烈的手臂,要往高台下跑去。
"宗王快撤——”
刘秉忠话说了一半的时候,高台这边落下三四个火球,火球砸在高台上,除了火球外,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坛子,当它们碎掉的时候,里面封存着的火油直接就四溅开去,加上火球上的火焰,顿时高台之上整个平面台燃起高高的火焰,黑色的火焰之中甚至还散发一股难闻的臭味。
"是猛火油?”接着只见火球遇到木头后立即燃烧起来。
忽必烈暗道不好,才与刘秉忠朝高台下跑去,只是邪门的是火球不停地往高台这边投射过来,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跟着忽必烈。
不妙的是此时忽必烈的身子直接被煤油点燃了,忽必烈十分慌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烧死,虽然天气很热,他穿的衣服也少,但是他的手想去脱外面的衣衫的时候还是脱不下来,因为火焰烧疼了他,让他渐渐失去了理智。
边上的刘秉忠见此也是吓了一跳,刚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忽然之间忽必烈脚一滑直接从高台上摔了下去,刘秉忠大叫一声。
众人只见一个人形火焰从高处跌落下来,只有忽必烈的那些亲卫见到后直接用身体在下面充当人形毯子,其余的将士则纷纷让开了路,生怕被砸死或者烧死。
忽必烈的身体直接将三个亲卫砸死了,然后众人听见忽必烈疼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而这个时候火焰直接引到死去亲卫的身上,边上的亲卫见到后直接脱下衣服怕打着忽必烈身上的火焰。
至于那些被烧的亲卫,他们根本就顾不上了。
很快忽必烈身上的火焰被熄灭,还好天气炎热,忽必烈衣服穿得不多,但有一半衣衫都烧没了,皮肤表面有部分被烧的黑红色,起了一丝血泡。
赶来的窦默背着药箱来了,他探了探忽必烈的口鼻,
见到忽必烈没有死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不清楚这么高的高台,宗王的脏器是否受到损害,只有等宗王醒来之后再确定了。
看到被火烧的严重,他往忽必烈身上涂了一些草药膏。
刘秉忠立即对左右士兵道:"快扶宗王去营中。”
高台下面的将士立即手忙脚乱起来,架起肥胖的忽必烈去往营地。
此刻战场之上,投石机的杠杆陆续被砸断,地面都出现很深的孔洞,蒙古士兵不得不开始将投石机往后撤去。
但投石机的重量实在太重,每一架差不多有几吨重的样子,蒙古士兵只能花费不少人力缓缓后撤。
天空之上的火球与石块实在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后撤的速度还是赶不上那些回回炮攻击的速度。
而且在缓缓后撤的情况之下,他们的投石机也被砸碎了不少架,再这么下去他们要花更多时间来修复这些攻城器械了。
而刘秉忠则还待在阵前,众将士只看到刘秉忠的面色并不好,虽然刘秉忠表现的很是淡定,也很从容地指挥士兵们后撤。
传令的军官想要去前军之际,直接被天上的石块给砸死了,刘秉忠只能继续派人去前军传信。
"这天杀的——”董文炳没想到宋人忽然将投石机全部对准了这边。
董文用、董文忠也道:"大哥,这情况不对劲,我们现在就退么?”
"莫非你想死么?还不退!”
接着董文炳在得到刘秉忠的命令后,立即率领他麾下的将士后退。只见前方攻城的蒙古士兵一边后撤,一边朝前面放下,秩序很是井然。
在城上的张大有见到这一切之后也是很意外,因为此时他发现蒙古撤兵了,再从天文望远镜里面一看,才看到高台那边的情况。
边上的赵诵亲兵则在记录日志,他要将战争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再案,然后回去报告给他的主人。
"鞑子撤军了——”
瓮城内的吕文德则是趁机出兵,率了部分兵马,开了城门,冲出去砍杀撤回的蒙古士兵。
顿时城门下喊杀一片,来不及回撤的蒙古士兵立马变成了刀下的亡魂。
但吕文德知道他的步兵不是忽必烈的骑兵的对手,所以只是命士兵们在城墙根附近与那些士兵交战,杀死一片敌兵之后,吕文德立马命人升起吊桥,之后便火速撤回瓮城内。
后来吕文德回来后,张大有问他:"吕帅为何不趁机追赶鞑子,杀了忽必烈?”
"鞑子有骑兵,而且忽必烈的兵马未受多大损害,你看他们撤兵都如此井然,可见平时训练有加,这样一支队伍,我们要慢慢死耗着,眼下你去命人加固黄陂城防。”
张大有道:"忽必烈被人抬走了,而且还受了伤。”
"你说的是真的?”
"嗯。”
吕文德忽然感觉头有些晕,如果刚才他出兵的话很可能会扰乱蒙古人的军心,但是现在不行了,他错失了一个杀死忽必烈的机会。
吕文德有些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