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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宋子仪把文件拿给陈浩瑄又给他冲一杯咖啡。
“你怕我妈?”
“因为她是你妈我才怕她的。”
“以后不会跟他们住一起。”
“跟你谈恋爱还好,如果跟你结婚麻烦可大了。”看他妈那神情就是谁也配不上她儿子。
“她是不了解你,我日后会在你们中间调解。”
“我出去了。”
“嗯。”
感情好又怎样,还是潜藏着许多危机。就他妈那一关她都过不了……
下班后陈浩瑄把宋子仪送到车站,她说要回青浦。
对于这段恋情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她想回家看看宋爸。
“下次回去提前告诉我,我可以挑几样礼物给他。”
“你都没打算见他,还送什么礼……我爸可不稀罕你的什么宝贝礼物,你若有心当亲自上门拜访,就算没有礼物他也是很高兴的。”
“也是,你们父女能有多大区别。回去后手机放在身边。”他要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她。
“我知道。”
车站到了,宋子仪主动吻了他的额头,“我会给你打电话。拜拜!”宋子仪下车,陈浩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他才肯驾车离开。
每个星期的周六和周末陈浩瑄都要回家吃饭,作为自己的母亲提出这种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陈浩瑄回到家,进了院门他便发现今日与往日大有不同。天还没黑呢?院里各个角落的灯都点亮了,看来家里有客人要来。
“妈……”
“浩瑄回来了!”
陈浩瑄走到正厅,此时陈建中在石墙边修剪那颗摆放多年的迎客松。
“爸……”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家里做客,陈浩瑄一时半会还猜不出。
“到房里换一套衣服,待会有客人要来。”
“是谁?我这样穿没什么不妥吧!”
“来了你就知道了。”
陈浩瑄到卧室,要穿的衣服就放在床上。他换好衣服下楼,房子很大,可空气却让人压抑,一家人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可是现在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倒是各有心事。书房里没人,他索性一个人到书房里呆着。
将近七点的时候,张慧玲来敲书房的门。
“怎么了妈?”
“客人来了。”
“哦。”陈浩瑄放下手里的《徐志摩诗集》,他用手机拍了照片,书架上的这些书都是自己的母亲喜欢的,“这些书他要不要给宋子仪买一套呢?算了吧!各有专长,她也没必要刻意讨好我妈。”
“浩瑄,快出来……”这才多大一会儿张慧玲又催促他了。
陈浩瑄出来,只见是明慧一家,就连小弟小妹也带来了。今晚明慧穿着一条简易的白色吊带长裙,耳环项链手链都是刚流行的彩金,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头发也高高的绑到了脑后,这样的她倒是气质如兰,很有名门闺秀之范。
其实多年前他想象的结婚对象就是她这样吧!
“浩瑄哥哥……”明慧主动与他打招呼。
“明慧。”陈浩瑄与明慧擦肩而过,径直过去跟李承业夫妇客套几句。“李叔叔,林阿姨……”
“进屋坐吧!”
“请……”
大家一起进屋,陈浩瑄也跟着。
“哥哥,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走吧!进屋里坐……”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哥哥居然为了她拒绝我?”明慧显然是有些不服气。
“进去吧!”他不想任何人对宋子仪不利,所以他不会透露只字片语。
他在前面走,明慧却不跟上,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明慧,大家都进屋了,晚餐就要开席,你不想大家等你一个吧!”
明慧走到他跟前,“哥哥啊!明慧等你……”
“不要执迷不悟。”陈浩瑄说完便先行离开。
这是他给她的忠告,假如李明慧可以一点就通,那他跟宋子仪就容易的多了。
假如李明慧和宋子仪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他的世界,若要选一个他会不会犹豫呢?虽然他从未承认他对宋子仪是‘爱’,可是爱不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只要有钱,什么事做不到?”她已经这样放低姿态,却依旧换不来他的一丝柔情。只要她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陈浩瑄喜欢女孩,所以他只抱了李承业的小女儿,这两个小家伙刚刚学会走路,咿呀咿呀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开饭了,大家都坐下吃饭,明慧的母亲没有上桌。这两个小家伙不吃保姆喂的食物,所以明慧的母亲要亲力亲为。等到他们吃完饭两个小家伙也吃好了。
“林阿姨,去吃饭吧!这个小家伙我负责了……”他抱起这个小丫头就去钢琴那边,陈浩瑄抱着她拿起她的小手指缓缓的摁钢琴键。
明慧负责照看小弟,保姆在一旁协助她。
“浩瑄真是个好孩子。”明慧的母亲当着张慧玲的面夸赞陈浩瑄。
“吃饭吧!菜都凉了!”张慧玲留在桌上陪席。
两位父亲边走边聊一直到后花园,这里四下无人相当僻静。
“亲家,要不要抽支烟?”
“别叫我亲家,你儿子都有女朋友了,我算哪门子亲家?”
“年轻人不懂事,谈着玩玩罢了……”
“事成,我陪嫁五十亿。”明慧一直身体不好,李承业这样做算是补偿了。
“放心,这小子哪扭得过我,两家结亲百利而无一害。明慧嫁到我们陈家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陈建中从口袋摸出两支雪茄,一支递给李承业。“来,亲家,抽两口。”
“已经两年没有抽烟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的苦楚找谁人说去?
宋爸在青浦车站接到宋子仪,晚饭他们父女在外面吃的。宋爸觉得宋子仪这次回来她的样子清瘦的好多。
宋爸点的菜全是宋子仪喜欢吃的,肉食居多。
“爸爸,随便点几样就好了,多了吃不完。”
“工资不够用吗?”
“够用啊!您不要再给我打钱了。”
“上班辛苦吗?”
“不辛苦,就是压力好大。”
“又不缺钱,压力大什么?如果不好做就辞职不做了,爸爸想开个4s店,你回来帮爸爸做事好了。”
“爸,您这是说真的?4s店不错哦!很赚钱的,我支持你哟!”
“那你考虑一下。”
“要是您决定了就跟我说,到时候我再考虑吧!我刚转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于陈浩瑄和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宋子仪现在还不想全盘托出。
扛得住就一个人先扛着,扛不住了再说……
两情相悦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相守难啊!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得不到父母祝福和成全的婚姻能有多幸福?
斯坦福的硬性条件这样高,怕是很难考上了。虽然宋子仪跟闵煜的学习成绩不分伯仲,但闵煜是极客,专业性和可塑性都比她强,被录取的概率显然大些。
吃完饭宋爸去结账,宋子仪到外面等他。
这时候周文瑾和厂里的一些同事从这家酒楼出来。宋子仪看到他们便绕到车身后面,不料文瑾还是看到了她。
“好了,大家早些回去,文瑾恕不远送了。”
“那我们先走了。”
“好好……”
送别了厂里的这些人,文瑾还是没忍住与宋子仪套近乎,他喜欢她,可是见面的机会却那么少。
“文瑾又不是瘟神,宋秘书用不着这样躲我。”
“hi,常务。”没想头发剪短他还能一眼认出?
“距上次见面也没多久,这次见你怎就这样瘦了?”难不成她跟陈浩瑄在一起不好?
“哪有,可能是常务的眼神有问题,每次见我都觉得楚兮怜兮的,久而久之不瘦倒也瘦了。”
“你一个人吗?”
“我爸出来了……”
宋爸见到文瑾,文瑾也不避讳。
“宋叔叔……”
“这是你朋友?”宋爸对文瑾细致打量一番。
“是啊!”
“哦~”宋爸见文瑾自带书香之气,“年龄几许?在哪高就啊?”
“我同事,在青浦总工厂上班。”宋子仪替文瑾回答。
“你说你说……”
“我叫周文瑾,今年二十三岁,上海市户口,目前在工厂担任常务一职。”文瑾全盘托出,希望宋爸可以看得上他。
“嗯。”宋爸很满意。这样的男孩条件不错,关键是自己的女儿一定hold住。“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好啊!常务,拜拜!”
“拜拜!”
文瑾看着宋子仪和她爸开车扬长而去。宋子仪他爸居然开着路虎,这让文瑾有点不可思议。
“回青浦是为了跟刚才那个小子约会吗?”宋爸故意这样说。
“谁说的?老爸越来越没个正经……”
“刚刚那个挺不错的,你不喜欢?”
“……”宋子仪不语。
“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今年流行款吗?”
“是啊!也想个性一下。”
“你既然不读研,那不如买个车吧!保时捷的新款我看挺不错。”
“过段时间再考虑。”如果被录取,她的选择当然是毫无悬念,本来,她和陈浩瑄就不大可能……
“你有心事吗?”
“没有啊爸爸。”宋子仪极力否认。
晚上十点多了,他的电话还没打来,她去阳台,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看这天是要下雨……
许久没有回来住,房间里已经没有她的气味。书架上的书大多都已陈旧泛黄,宋子仪随手取出一本来看,书上落了一层细灰。很不巧,她取的书正是张恨水的《金粉世家》,这个电视剧宋子仪看过,这书还是闵煜找一个同学借来然后又借她的,当时她比较迷恋剧中的情节,电视剧拍的比较唯美,可书中的人物描述,特别是男主后续部分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作家的人生大多笼罩着悲剧性色彩,在他们落笔之时早已洞悉人间百态。
这书她已经看过一遍,当时有些看不懂,现在懂了却也不想再看。陈浩瑄不是金燕西,她也不会是冷清秋。
明慧一家走后,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陈浩瑄知道自己的爸妈要说些什么,他站起身欲上楼。
“坐下……”陈建中示意。
陈浩瑄坐下,他决定今晚把事情说清楚。
陈建中到房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袋子里全是陈浩瑄和宋子仪在一起拍拖的照片。
“是她吗?”陈建中用手指戳照片里的宋子仪。“看你玩的挺嗨的,可是现在李明慧回来了,你也该收心了,李家可是上海的大户,你别指望你可以找到更好的。马上把这个女孩子给我踹了,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只要息事宁人,钱都是小事……”
“我没有玩弄她,她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为了钱。”
“你就跟我说你到底想怎样?”
“心之所向,反正我这样做也没错。”
“死小子……”陈建中举起拳头又要施展暴力,张慧玲拉住他。
“儿子,你跟这个秘书在一起了吗?”张慧玲和陈建中软硬夹攻。
“没有,如果毁了她的清白又不能与她共结连理,岂不让人抱憾终身。”
“少在这之乎者也,没睡过不是更好,马上把这个小秘书辞退,多给她一个月的工资打发她走……夫人,你明天就这么做,这事不要一拖再拖。”
“好。”张慧玲应允。
“请你们不要这样做,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自己招惹来的自己清理,不要等到我来出手。”陈建中对他继续施压。
“她有什么错?尽管你是我的父亲,但我还是很讨厌你说话的方式。你够狠,那你弄死我好了……不要动她,我只说一遍。”他压低的声音恶狠狠的表情,这模样比狰狞的咆哮更有震慑力。
陈浩瑄上楼,他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
“臭小子……为了一个女人竟要跟我反目?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建中把张慧玲推倒在沙发上,甩甩袖子就走人。
眼下的形式越来越紧迫,因为宋子仪,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势如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