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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那又是一群策马奔腾的少年，伴随着带头人的滞马声，缰绳拉起，腿夹马腹，动作迅捷、协调、流畅！
对于这个靠偷马偷练的悟镜而言，这简直就是滞马的典范！
悟镜不由得对少年心生敬意。
他是季凌。
“季凌哥哥？你怎么会到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先生对你真是太过纵容！我一定要跟师傅告状去！怎可让我们小沫就这么任性逃出来，快跟我回去！”季凌语调绝对，似乎不容许小沫有任何违背之意。
此话一出，悟镜对季凌的敬意骤降到了冰点。
悟镜对着季凌质问道：“你是谁？小沫想出来，你管得着么？”
季凌这才注意到悟镜，盯着悟镜打量了半天，道：“你不是骥马村的乞丐么？怎么跟我们小沫勾搭在一起了？！”
“季凌哥哥！你看清楚了，他叫悟镜，是当日跟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的！我还没问你呢，其他人呢？为什么都不见了？！”小沫连忙起身质问起来，也算为悟镜免去些尴尬，撑起些颜面。
“这……”季凌瞬间哑口无言，眼神闪烁。
只见季凌轻轻拍了拍骏马的脖颈，一个侧身跳下马，走到悟镜身前鞠躬道：“悟镜兄弟，实在抱歉，当日没能认出你来，要是我能常来那骥马村，我想我也不至于认不出你的。还望包容。”态度诚恳。
悟镜被季凌整的有些哭笑不得，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人怨也不是，不怨也不是。
“也罢，经文有言：心包太虚，量周沙界。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念瞋心起，百万障门开。我不与你计较便是了”
“兄台海量！刚才多有得罪，那小沫就跟我回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便要拉小沫上马。
小沫甩手道：“师兄，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不是向悟镜道歉了么？”
“你应该知道悟镜为什么会被丢下吧？还有羽儿哥哥，旌茹，悟空他们的去处。你是不是都知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小沫师妹千万不要冤枉我，若我知道，我何苦隐瞒你呢？你说是不是？”
季凌的真挚，让小沫实在找不出他在说谎的破绽。
毕竟她相信季凌对自己还是很诚实的。
然而，诚实却也分层次，在某个层面里的诚实对于季凌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比如与感情无关时，他会觉得撒个谎不会影响自己与小沫之间的关系。
或者与小沫会有利弊关系时，他会以小沫开心为主，撒个谎会也自圆其说，称为是善意的谎言。
总之，季凌撒谎了，并且撒谎撒的理直气壮，所以没有任何破绽。
“那……”小沫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什么？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去吧？别任性了，乖，逃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外面可不像你们看到的这般风平浪静，这里是由于距离崖体较近，位置偏远才使得其免受了战争的骚扰。”
说罢，季凌拉起了小沫的手。
悟镜连忙阻止：“慢！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有关于小沫的事，还是交给小沫自己做决定比较好，你说呢？”
季凌迟疑片刻道：“小沫的事，我作为大师兄，对小沫自然会迁就礼让，多般照顾，但这次事关重大，我不能任由她任性！更不能让他跟着你在外面过着流浪的生活？你说呢？”
“你言辞闪烁，总是答非所问，面对敏感问题便一问三不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说呢？”悟镜对季凌实在有些不放心，据理力争着。
悟镜成功的把季凌对他还残留的一点歉意消磨干净。
季凌盯着悟镜质问道：“恩？我说？我说是么？我说这里只有我能保护她！你能么？”
悟镜听到这般挑衅，脸色大变，咬牙切齿，眼神如炬。
二人对视良久后，悟镜顿子顿句的道：“哼！这是，要打架么？不妨，试试！”
说罢便给了季凌一记狠狠的右勾拳，由下而上，打在了下巴上。
季凌直接后仰倒去。
惹得身后的随身侍卫大惊失色连忙下马，准备对悟镜围而攻之。
季凌连忙档住！道：“慢，我没事”而后又吐了口口中的血水道：”算了，看起来这小子功夫还可以，但小沫还是要跟我回去。我不会让他冒险。”
说罢，便准备执意带小沫离开。
同时顺从很轻松的把悟镜拦了下来。
小沫看在眼里，心里却越想越不是滋味，季凌确实是毫无恶意的。
悟镜也绝不是季凌的对手。
小沫在这里数月，季凌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她自然是铭记于心的。一时也不敢直接顶撞。
思忖片刻后道：“季凌师兄，我回去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季凌好奇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若可行，我绝对答应。”
小沫道：“一：我要悟镜跟我一起回去，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唯一一个旧人，你必须答应。”
季凌：“没问题，第二呢？”
小沫：“二：我要你帮我找爷爷，而且找到后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季凌：“你爷爷？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小沫：“你先答应！”
季凌：“没问题，只要你的爷爷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天上神仙，我自然全力寻找！”
小沫：“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爷爷！”
季凌：“是，是！我的好师妹，只要你肯回去，你说什么都对！”季凌说罢便弯腰续道：“师妹还请上我的马。”他嘴角微微红肿还在隐隐作痛。
小沫才不在乎他的这些小伤，小沫已经习惯了见季凌受伤。于是调皮道：“为什么要上你的马？我才不要，我要上悟镜的马！”小沫的皮性不知为何，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后变得有些许强势，特别是对季凌，几乎成了一个刁蛮公主的形象。
季凌直起腰身不以为然道：“他的马？那匹马又老又丑，跑了这么久，已经疲惫不堪了，会把你摔着的。乖，上我的马”
小沫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悟镜和那匹老马旁。一边上马一边对季凌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马的耐力与脾性自然要比你那骏马更好些，我怎么知道你的马不会发脾气把我摔了下去？”
季凌见小沫已经上马，无言以对。
他以为小沫这是已经在他与悟镜之间做出了选择。女孩子总喜欢旁敲侧击的暗示。
于是季凌便失落的一路不再说话。他还并不知道羽儿的存在。
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他们在这旷远的田野里，行走出了一副定格的图。
季凌一直走在最后。默默的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