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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人,总是醒的格外的早。
天微微亮,小沫就醒了,她微微眯起眼睛,从屋内微弱的火光里看出去:
“门外的微风吹在门沿上发出呲呲的声响,屋外路上的白雪地也在屋内火光的遮挡下显得暗了许多。”
“啊…”
小沫突然觉的手显得很麻,便不由自主的轻叫出声。
原来小沫的右手一直被藤儿压在了脑袋下。
藤儿似乎早已经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并又陷入沉睡中去。
那个13岁的少年睡起来总是不太老实,头部歪斜在小沫的手上,口水顺着拾儿的手掌淌了一地,身子却压在了雪心的身上,两条腿蜷着屋内唯一的柱子,脚刚好放到了靠在柱子另一侧的悟镜胸前。
时不时的说着梦话:
“嗯…,小沫姐姐…小沫姐姐…你比紫熏姐姐还漂亮……”
“…”
小沫缓了缓手臂便起身走向了还沉寂在暗淡中的门外。
没有理会藤儿。
黎明逐渐划破天空。
藤儿的梦话带有轻微的拖音,也叫起了脚下的悟镜。
“哇,好痛”悟镜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生疼,才发现藤儿的脚似乎压在自己身上许久,连忙推开藤儿的脚,揉着胸口站了起来。
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小沫。
“小沫,你醒啦,醒很久了么?”
屋内的火光,把悟镜的影子,映照在了小沫的背上。
“嗯”小沫回答的很平淡。
小沫的手每当闲下来时总是喜欢背在身后,身影显得格外的玲珑。
“小沫,你饿不饿,我去对面树林给你找些吃的吧?”
悟镜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对小沫又开始了习惯性的照顾。
“我不饿,不过,你去给藤儿找些吃的吧,他估计该饿坏了。”
小沫确实没有太多饥饿感,好像在记忆出现断层后,连吃饭的欲望都降低了很多。
“他?他才不会饿吧,你看,睡成猪了都”悟镜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越过雪心用拇指挑起着藤儿的鼻子。
“噗…呵呵…”
小沫看着调皮的悟镜和依然酣睡的藤儿,难得的笑了。
“你终于又笑了,真好看。”悟镜温柔道。
“哦,是么”
小沫又转向门外,背过了手,回复后,抿起嘴唇,不知所措。
火光依旧,却在渐渐亮起的天空里,不再明显。
“是!自从我们从庭院出来,就没见你开心过。”声音多了些沉重。
门阶上的小沫蹲了下来。
“庭院?我大概都快忘了吧。”小沫显得不太想聊过去的事。
悟镜:“你会么?”声音开始柔和起来。
小沫双手护着膝盖道:“不知道。”声音有些犹豫。
悟镜见此,忽然很深情的看着小沫含情脉脉:“今日,是我生诞日我应该办个成年礼的,有没有礼物要送给我?”
小沫一直未曾在意过,悟镜过了今日也已经二十岁了。
小沫抬头望着悟镜:“昂,礼物?”
悟镜:“对,礼物”说着把脸朝小沫贴去。
呼吸声交错在二人面前,面与面的距离只有几寸。
空气冻结,羽人部落里的冰雪都无法冷却悟镜的火热。
心跳加速,悟镜打算附身堵住小沫的嘴巴~
小沫连忙推开悟镜尴尬道:“等等。”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路走过来,好像遇到的事都在被人掌控着的样子。”转移话题。
被拒绝的悟镜无奈的起了身:
“不知道,我们从粮城分开后,我以为师父会保护你的。”
悟镜看着前方的树林,透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小沫“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么?”
悟镜“别瞎想,不会的,至少我相信藤儿和雪心还有追风是我们的朋友。”
小沫听罢又立马开心道:
“对,没错!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我觉得我们可以跟雪心他们一同,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悟镜听罢道:“好啊,丫头,你在考验我?亏我这么认真呢”
此时的小沫其实真的挺需要依靠的,只是比起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开的更踏实。
悟镜看着小沫的沉默,补充道:“放心吧,无论如何,接下来我会陪着你的。”
“……”
“你们有东西吃么?我好饿哦,还有哦,雪心师兄脸色越来越白了,我们必须先送他去找无心师父。”
藤儿不知道在身后醒了多久,不过看他对雪心的关切,应该没多久吧。
屋外的雪地不知不觉间已经显得明亮起来,东侧的阳光还未见红色早霞,便突然开始显得炙烤。
“雪心?藤儿,我还没问你呢,你的大师兄怎么了?”悟镜若有所思后转向藤儿问道。
“小沫姐姐没说么?”藤儿好奇的问。
“她…问你你就说嘛,别管小沫姐姐”
“我们先走吧,到了丛林里,边走边聊吧。”小沫依然站在门口提醒道。
“怎么了?”悟镜突然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事,只感觉拾儿发现了什么,便问道。
“对对对,我们赶紧走吧,大师兄的伤真的很危险了,他好像是第一次耗尽所有元气”藤儿一边说着一边为雪心把着脉。
“没什么,我总觉得羽人部落的都城方向,怪怪的,算了,我们走吧,救人要紧。”小沫对雪心的陌生,让藤儿很费解。
但他还是保持了沉默,这个平日里随心所欲的男孩,还是在关键的时候,触摸的到最敏感的位置。
他知道小沫和悟镜都有些自己不便了解,或者没必要知道的秘密。
“悟镜哥哥,你应该还不知道去空灵阁的路吧”藤儿问。
“额,所以要跟着藤儿走咯”极光喃喃的回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看来只能跟着小沫姐姐走咯”藤儿随后又靠着小沫故意问道。
“啊,我…”
“算啦算啦,还是跟我走吧”藤儿像是故意调戏小沫似的,像个得逞的觅食者,莫名的开心起来。
看着眼前聪明的藤儿,小沫和悟知道了他的聪明,但他们确实也无法解释失忆的事实。
自此,失忆——这个有些荒唐的事实,就随着熏儿和媚儿的消失,随着雪心和恋心的昏迷与离开,被掩盖在了生活的后面。
甚至直到现在,眼前的少年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和父亲,都已经出事了。
一行人便跟着藤儿,决定往西南方向向着空灵阁径直走去。
远处的雪山后面,时不时的让小沫总听到鹰唳的错觉。
左侧的丛林中追风的兄弟——阿泰,还在奋力的穿梭着,在单调的色彩里,偶尔会出现一阵风,吹起着落叶,泛起一阵阵的凉。
身后的狼,像是闻到了远处的血腥般,透露出了一丝丝本性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