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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格局在拾儿环岛一周后,便彻底改变了:
羽人部落覆灭,放弃部落的羽涅带着他的部众和熏儿早已经不知去向。
有极棺的大师兄阿幻,以及老三,老四,都已经在拾儿环岛的几天里,依次牺牲。
无心教主门下的结拜兄弟无名也已经死去了,鲛城城主因为媚儿的消失已经对无心起了谋逆之心。
狼城的阿泰被困在了与世隔绝的神秘洞穴里。
医药城最好的医药长老被羽涅的哥哥们早早的杀死了。
唯一太平的粮城居民,太平的原因却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平凡与懦弱。
小沫跟着悟镜往前方的村落缓缓的走去,想着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岛屿里的一切。
想着那些黑绿色散发着丧尸气息的植被。
金黄的沙漠,雪白的雪山,混沌的火山,忠诚的哨兵,想着媚儿所在的深海……
思路逐渐清晰。
以上便是岛中这么些天里小沫所经历的世界。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不久便走到了门口,悟镜看到了正在淌水的碎缸,顿时发现了自己犯下了错误,羞愧的默默底下了头。
“哼!”智儿见此丝毫没给悟镜面子,对着悟镜哼出了声。
“哦,呵呵呵,没事,没事,花时间再做个就好。”爷爷看出端倪安慰到。
进屋:
小沫跟着爷爷走了一路,感觉有点奇怪,便问道:“爷爷,您认识我们么?怎么看你对我们好熟悉哦。”
爷爷叹息着坐了下来道:“哎,嘿嘿,不算是认识吧,我知道你们,入岛那天啊就知道咯”
小沫听罢,看着悟镜欣喜若狂道:“就是这里了”
悟镜跟着开心起来:“嗯,我们有希望回去了。”
屋内相当简陋,除了几个凳子,一个灶台,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悟镜和小沫就在爷爷右手边,坐了下来。
智儿在旁边站着,大家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小沫便朝南往门外望去:遍遭摧残的屋子在稀疏的树林中延绵不绝。
远处的天空渐渐发红,夕阳渐近。微风吹拂。
时不时能够听到乌鸦的鸣叫……
门外的昆虫们叽叽喳喳的叫着。
爷爷似乎能够窥探出他们的未来。
预测未来是这里的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爷爷还是最特别的一个,因为他总结出了预言未来的修炼法则。
只是目前还没有村落以外的人,得以修行。
其实这对于爷爷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因为他们无法看到自己的未来,因为他们自己本就注定了要在这座岛屿上了此余生。
预言对他们而言似乎没什么用处。
人就是这样,自己身上的事,总是后知后觉,甚至麻木不仁。很多事旁人才会看得清楚。
有些事,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旁人,才会觉得很神奇。
他看到了小沫和悟镜的未来,似乎将要经历许多刻骨铭心的故事。
只是他不会说。
他不说,智儿却难以把持。
小沫与悟镜算是智儿见到的第一个岛外的人。
难免会想聚精会神的注视一番。
天空上星,一闪一闪的,闪烁着大小不一的光点。
微光重叠,透过破屋的窗,照射在众人的身上。
对于小沫的未来,智儿自然是有意要窥视的。
对于他所看到的小沫的未来,智儿也难免会心生惊奇。
智儿看着小沫和悟镜,眼睛里不断变换的情愫显而易见。
有怜悯,有憎恨,有同情,有艳羡……
只是,更多的却是钦佩。
智儿口无遮拦道:“哇,爷爷,爷爷爷爷,我看到小沫姐姐好神奇啊,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爷爷听罢,慌忙的敲了一下智儿的大头。
“啪——”
“哇……好疼好疼啊,呜呜呜呜……爷爷你打我干嘛?!”
“你小子,不准不礼貌,不准偷看哥哥姐姐的事。记住没有!”
“为什么啊!我也没干嘛呀,又不是故意的!”
“不准就是不准!再不听话,就把你扔海里喂丧尸去!”
“我………呜呜呜呜……知道了知道了……智儿不敢了。”
………
爷孙二人的对话,对于小沫和悟镜而言显得有些无厘头。
他们实在听不明白,不知道这所谓的偷看的事,到底是什么。
小沫好奇的问:“爷爷,你说的事是什么?”
爷爷立刻转头,看着小沫眯着眼睛微笑道:“哦,没事,没事,小孩子瞎胡闹,我已经教育过了。”
智儿:“爷爷,你就………”
爷爷:“闭嘴!”
悟镜似乎发现的不对劲:“我说这位爷爷,智儿这样的小孩子可不会撒谎,你这样非要教孩子撒谎真的好么?”
爷爷:“这,这话怎么讲!孩子毕竟是孩子,怎么能撒谎呢~~”
悟镜没有理会爷爷,弯腰看着智儿的眼睛喃喃道:“哦,是么?智儿,来,哥哥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悟镜哥哥为了救小沫姐姐去……”
爷爷听罢连忙对智儿有了更严厉的呵斥:“住口!再说现在就把你丢了去!”
智儿不再说话。
爷爷凶到这种份上,智儿还是能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的。
悟镜与小沫也不再追问。
只是,就此,悟镜已经大致明白了,智儿看到的事一定与他们有关,或许是过去,或许是未来。
智儿从未离开过岛屿,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那么,这无缘无故的看见,一定隐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悟镜看爷孙二人孤苦无依,便佯装威胁道:“我说智儿爷爷,我们不追问这么多,不过大致情况我也猜到了,你看能告诉我们多少,就说多少吧?如何?”
爷爷倒是不介意说出这预言之事,只要不告诉他们自己的未来,就无妨。只是这么一来,就只能时刻盯着智儿了。以免智儿又漏了嘴。
爷爷想到这里,坦然道:“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这姑娘也懂些巫术,应当知道这世间事的微妙之处。”
小沫深以为是:“恩,爷爷请继续。”
“许多事,都是可以被预测的,古老之时便有占卜师之说,所谓占卜,无非就是占星卜象”爷爷顿了顿,抬头望向天空续道:
“你们看,那天上的星星,每一棵的亮度都不一样,每一棵的距离、角度、大小也都不一样,他们的每一束光亮从诞生到传送,直到到达这里,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在这些光线的交汇中,是可以确定出具体的事。世界万物皆逃不过一个本质。”
爷爷讲到这里不再说话。
小沫与悟镜听得呆滞,就连智儿都没听过这样的事。
悟镜道是将信将疑,仿佛听明白了几分,道:“您说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可似乎与师傅所讲过的经文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智儿爷爷:“说来听听。”
按佛经来说,一四天下有一须弥山,周围有四大部洲,上有二十八层天,山半腰有一日月环绕须弥而行……除此之外,佛经还说世界本无边,外面还有无尽的无量世界……”
……
这晚他们聊了许多稀奇古怪又确确实实存在的话题,小沫不曾插嘴,她空有一个巫体,却对巫术还一无所知。又何谈占星卜象之说……
村屋后有一块几亩大小的田地,里面种了些稻谷。
那是爷孙赖以生存的根本食物,除了海鲜与稻谷,爷孙二人还种了些野菜。
小沫对这些才是熟悉的。
对于她而言,这些看得见、摸得着、能填饱肚子的田谷,比什么都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