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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开始布满了星星,茶水亭下也只有灶台下的火苗能依稀照出点亮。
范围不大,只能看到亭子外约莫十米的范围。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沫终于在暗淡的火光外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轮廓。
“羽儿哥哥,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慢!”小沫远远的看着羽儿朝自己走着,便开始喊叫起来,声音里有一丝埋怨。
可跑到羽儿身边后,牵起羽儿的手,又似乎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爷爷见后,连忙走向前问道:“张爷爷呢?”
蓉儿也探头出来问道:“我姐姐呢?”
羽儿看着二人困惑的眼神,无言以对的底下了头,沉默半天后憋出三个字:“不知道。”
他甚至无从跟爷爷等人,去说黑大汉和芷若的故事......
因为张老头和风儿的消失,大家一时间都乱了阵脚。
爷爷这时突然显得冷静起来,他知道身边的孩子这时都需要他。
爷爷在灶台旁左右踱步,片刻后说道:“这事儿有蹊跷,大家都好好想想白天这里都发生了啥事情,都有啥人,都说过那些话,有哪些不太寻常的事物和动静,都要想清楚,一起讨论讨论。”
同时示意大家围坐在灶台旁。
傻妞似乎也觉得不太对劲儿了似的,异常的安静了起来,连“嘿嘿”的叫声都不再发出了。
只呆呆的跟着围坐在了地上。
灶台下的火光散发出的温度,打圈传递在了众人的脸上,在这孤冷空旷的季节与地点里,也算有了了份热度与安全感。
至少对于小沫和蓉儿来说,在这样的有长辈陪着的小小的空间里,还是挺好的。
爷爷:“羽儿,你先说。”
羽儿:“我想想,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说比较好?”羽儿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爷爷:“就从刚到这个小街市,听到卖甘蔗,卖萝卜时开始说。”
羽儿:“嗯,其实街市里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路过的似乎也都是附近的村民,只是我白天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爷爷:“哪儿?”
羽儿:“说不清楚,感觉好像我们一直在被人盯着似的。”
爷爷深情凝重起来:“还有么?”
“还有——哦,对了,还有就是我们跟风儿聊天时我注意到穆府的大舅子偷偷离开了!”
小沫听罢附和道:“嗯!我跟羽儿哥哥一起看到的。”
爷爷把头转向根子道:“根子,你呢?”
只见根子正握着傻妞的手你侬我侬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压根没注意听。
爷爷又碗里道:“根子!”
根子被吓了一跳:“啊?哦,我,我,我想起来了,我一直在亭子边上站着,中途突然有一阵怪风,把亭子上的叶子吹掉好多。”
心不在焉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蓉儿听后突然笑道:“哈哈,这里是这样的,冬季里会时不时的吹些奇怪的风,你们那里没有么?”
爷爷:“蓉儿说的对,我们那里啊,也有!”
这让羽儿又起了好奇之心,流浪多年的他知道:
风起源于空气的流动,山谷里,山峰的垭口,雪山旁,湖海边...类似于这样的地方才会起风。
那如果这里属于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风应当是从远处传递来的。
或者,这整个孑域本身就是在一个山谷里......
如此想来,便不难理解,为什么这里会与世隔绝,外人难入了。
麦田里依旧漆黑一片,今晚的星光并没有很亮。
而茶水亭下的人,似乎除了爷爷,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蓉儿和小沫年纪太小。傻妞不会言语,似乎也不怎么会思考。
根子呢好像永远都活在了他自己享乐的世界里,唯一的目的不过是为哥哥寻口好的棺材。
羽儿又总能从细微处想到有关于整个孑域的事,好像格局一直都在一个很高远的位置,让爷爷摸不着头脑。
蓉儿还是乖巧的在不断的为大家添置着柴火,爷爷看了看便道:
“蓉儿,不用添了,大家就进帐篷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赶路呢,到了三里塘自然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蓉儿听罢,神色暗了下来,她平日里都是跟着姐姐一起回家休息的,如今姐姐不再她便无处可去了。
爷爷见罢又道:“蓉儿,别难过,爷爷送你回家,你家里还有其他亲人么?姐姐明天就会回来的。”声音苍劲有力。
蓉儿:“我家里没有亲人了,我是姐姐一直带着我的,我自己不敢回家里,也不敢呆在家里。”说着又慌怕的想要哭出来似的。
爷爷听罢,立刻走过去抱起蓉儿道:“好了好了,没事儿,啊,跟爷爷一起睡,明天爷爷陪着蓉儿一起找姐姐!”
蓉儿忍住了刚要流出的眼泪道:“嗯。”
“别难过,以后我陪你玩!”小沫也抬头望着爷爷怀里的蓉儿安慰道。
说话间,根子与傻妞已经钻进了帐篷。
小沫又和羽儿睡在了一起。
伴随着灶台里残留的火光渐渐熄灭,世界也逐渐陷入了黑暗中去。
那用粗布编制的帐篷,又能抵挡多少寒冷呢。
小沫和羽儿就这么在用粗布和棉花填充的睡袋里,相拥而眠。
“咕咕咕——”寒冷的空气,使得跟随爷爷一路飞来的信鸽,也悄悄钻进了爷爷帐篷里去。
亭子顶的季冥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不见,或许是这寒冷的节气让他产生了退意?无人知晓。
......
人们总说日有所思便会夜有所梦。
有人对此深信不疑,也有人有人不信。
这句话却在羽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今晚他又做了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长发少年,少年狡黠的对着他不停的微笑着,表情不羁如风。
他正站在山顶,目送着自己,在高原山路上,一路向北渐行渐远。
头顶的宙宇艳阳高照,没有一丝云彩,白色雪莲花在那少年的身旁绽放,纯净高洁。
仿佛那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般,让人窒息。
那姿态又如同一个骄傲的胜利者,俯视着眼底的一切......
羽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在睡梦中惊醒过来。
小沫正安静的在他怀里熟睡,那安详的呼吸声让羽儿紧张的情绪只维持了片刻,便回复了平静。
深呼吸,羽儿伴随着使他头痛欲裂的追忆,想起了那个梦里的少年:
他叫穆野,是自己的师兄——那个天赋异禀,却叛逆至极的修行者。
他竟与自己流浪到了同一个地方,羽儿不知是该喜还是忧,穆野复杂多变的性情,究竟会给这个地方带来什么呢?
他没再多想,便又抱紧小沫,沉沉的睡去了。
夜里的麦田也安静的只能听见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