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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后悔是人家苏青压根就看不上我,我虽然是有两条船的富户,那时候有两条自己的船可以算是有钱人了,人是我听到呼救声救的,一路小心伺候也是我扑在了前面,可是最后她还是跟一个到丹水钻井工具厂买工具的退伍军人走了,那个人比我豪气多了,人家看不上我。我也自行惭愧啊!压根就没敢表白,我知道表白了也没有用。”
“丹水钻井工具厂,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厂名字。”秦志高摸了摸额头,极力也没有搜寻到记忆,“我就是丹水的啊!”
“我知道,当时听你口音,我就知道,”老铁一点也不感觉惊奇,“要不是觉得你是丹水来的,我也不想多管闲事。那时候,恐怕你环没有出生,当时丹水有个巨大的的钨矿,所以钨钢钻具销往各地,我后来又去过丹水几次记不清了,钨矿挖完后,那个厂也就不存在了,后来好像是改成生产汽车零部件了,叫,叫什么来?”
“丹水汽车零部件厂,对吗?”秦志高心中暗喜,“哪个退伍军人是什么地方的人?”
“对,”老铁坚定的应道,“哪个退伍军人是蒙古来的,是买钻石油用的工具,那些年我们国家的石油主要出产在那里。”
秦志高心里想,只要知道是跟那个退伍军人去了蒙古就行了,当时自己一心想找江敏,当时没有问,只是知道苏青还活着,总有一天可以找到。蒙古,对了,宋雪忆,可以帮忙找一下。
秦志高刚想到这里,老铁把酒杯一推,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好了酒也喝好了,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蝶花谷口去看看。”
“为什么要去哪里?”秦志高心里一凉,随机意识到事情的不幸。
“他们根本就没有救过江敏,先前是我让他们这样骗你的,当初你要去蝶花谷口下水去寻找,那必定是九死一生,现在好了,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看看,那里现在在修电站,拦江的大坝,我也打听了,先截的是蝶花谷口的流,发现了礁石的两具男人骸骨,没有女的,也许真如我们所言,她可能命大被人过路的船给救了,却没有停靠码头,所以没有一点信息。”老铁有袖子抹了抹嘴上的酒渍,“小伙子,听天由命,你已经很尽力了,如果真有缘分,你们早晚会再见面的,那怕就是人不在了,梦里也会相见的。”
“可是,可是,梦里一次都没有相见过。”秦志高有些惶恐困惑,“江敏肯定活在人间。”
说话间,老铁已经由船舱走到了驾驶舱,发动了货船,货船的突突声音划破了冰冷码头的清净,船舷的两边被江水打湿,逆水破浪而行。
冬天江面的寒风刺骨,虽然刚才喝了半斤烧酒,烧红的脸还是感觉有一层冰寒、僵硬,秦志高长吁一口气,这个世界难道真的要自己孤独一生吗?
两岸的山峰都披上了银装,零零散散的雪花还在飘飞,落在了江面上,落在了船舷上,很快的融化了,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小伙子,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了?”99号船主也陪他站在船头。
“领结婚证的第三天,她就要来这里地质探矿,这是最后一次地质考察后,就不干这个了。”秦志高无限的落寞叹息。
“这就是命,无法改变的。”99号船主夫人也感伤道,“人都抗不过命的。”
真抗不过命吗?如果不是抗命,我可能还在当工人,或者在影楼当值,如果不是抗命,我可能早就跟金雨凤结了那后悔的婚礼,如果不是抗命,我何至于如此的辛苦寻觅……,秦志高仰天怒视,‘即使让我万箭穿心,能有一口气,我也要抗到底,我就是我,命运多舛我认了,但是屈服是不可能的。’
船行驶到了大坝处,果然如老铁所说,截流的那一半正是蝶花古口,江水都划分到另一边流淌,坝下面有钻机钻深井作下柱梁用,临时大坝上有些工人钢筋料材、编制圆井钢网,有些柱子已经完工,
吊车往下面吊,还有的工人在下面搅拌水泥。没水的江底,乱石林立,犬牙交错,有得石头像座小山似的,黑漆漆的,天上虽然下着雪,因为江底地温高,石头上只有顶上有雪覆盖。
秦志高沿着旁边的开琢的阶梯爬了下去,老铁和99好船主夫妇都喊叫让他慢点,下雪台阶打滑,
下面一个管事的也大喊道,“上去,上去,谁让你下来的。”
“我想在这里打工,请你给我点活干,我一定干好。”秦志高心意已决,央求道。
“找活干的,”管事人当时语言就软了下来,“你以前干过这活吗?”
“我干过,我以前在工厂干的,”秦志高连忙上前掏出烟来递上去,并给他点上,“我干过下料、电焊、维修、吊装也干过。”
“这样啊!”管事的脸上带着喜悦,“那行,你先上跟我上期去找坝上的综合办公室,签个劳动协议,领套工作服和手套下来先帮我扶这钢筋管网。”
秦志高又爬上坝上,老铁和99号船主夫妇都惊呆了,“小伙子,你真打算在这吃这份苦,寻找啊!别那么固执了,人真……真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什么,什么真死了,什么都不是了?”管事的人听不太懂他们讲些什么,还以为不是安全文明生产,当即皱眉反驳道,“我们这是中铁十一局的,首先保证的是人身安全,你们不懂别瞎说。”
“谢谢两位大叔和婶婶,我就是这个个性,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谢谢你们送我过来。”秦志高边说边上船去拿了自己背包,随后快步的跟那管事的进了坝里面的办公和宿舍大门里去了。
“咦,这小子还真不是凡人啊!”老铁瞪眼看另两位。
“找吧,让他找吧,不找到,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脾气比我年轻时候都倔。”99号船主无奈道。
“什么跟你那倔脾气,人家这是真情,真感情。”99号船主老婆唠叨着,并伤感着,“你我就是再活到下辈子,恐怕也没这份心。”
“这那半边截流最少也要半年的时间,这下子不会从此就跟中铁局打工了吧!”99号船主还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老铁没搭言,看了半天江底,醒悟到,“快去找那小子别让他在这干,你们看这江底,那边上还有浅流,正是蝶花谷的溪水,拦坝没拦它,他流过来水在那边上冲了个洼,要是人沉了,保准被冲下面底给礁石拦下了,不会流向那边的。明天一早,我们一起跟他下去找,这几里的浅流若是没有礁石,没寻到尸首,就说明人没死,被人救了,也不用在这里苦熬寻找了。”
99号船主夫妇忙也跑进大门里去。两个人连说带拖的把秦志高给又拽了出来,冬日里天黑的早,江边尤其更甚,不一会儿雾气都起来了,四人只好先歇在了船上,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下江底去寻找。
第二天,天刚亮,老铁热了早饭吃了,四个人就又顺着那台阶下到江底,左边蝶湖谷的溪水不大,自成一股细流向前,可以清晰可见,也无水漫上高石滩,他们向前走了不到五百米,河道改向左边形成一个大的水湾,因为不会影响施工,就没了掩土挡隔,那半边截流虽冲深了河道,但还是漫过来了的浅流,大家卷起裤腿,水虽不深,只到腿弯,可是冰冷的江水却冷透骨髓,幸好老铁拿有老白烧,一人一口,才觉得暖和一些,只寻到二里地前面再也没有大的礁石,看见河底都是清澈的砂石了,三个老人脸上洋溢着笑脸,秦志高落寞的仰天呼喊,“江敏,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