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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剧烈的悲伤,需要更强烈的心理刺激来平衡,比如仇恨。
因爱生恨,因失爱而来的恨占据了林哏哏的内心。
悲伤过度,林哏哏在沙发上整整躺了三天,直到门被上来检查卫生和房间琐碎的张喃喃发现。
躺在沙发上面如死灰狼狈不已的林哏哏着实吓了她一跳。
“哏哏?”张喃喃惊魂甫定,凑近看着一动不动的林哏哏试着喊了一句。
“哏哏,你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快起来啊,让我看看。”要不是眼睛睁着还有呼吸,张喃喃都以为林哏哏怎么着了。
“喃喃姐…花儿死了…”
“你说什么?”因为消息被封锁,像张喃喃这样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
“花儿死了,被人杀了,为了帮我挡子弹,死在我面前了。”林哏哏如同梦呓,通红的眼眶,已经稀虚的胡渣,全然没有三十不到的人该有的样子。
“哏哏,你有没有事,你别这样,我害怕。身上有没有伤,我带你去医院。”
“花儿死了…”
“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张喃喃有个控制不住的颤抖,虽说没有同何花有过太多交集,但她知道何花对于林哏哏来说意味着什么。
人人对林哏哏避而远之的那几年,何花是他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女孩子,两人好好坏坏她没有过多了解,但知道那对林哏哏意味着什么。
死这个字眼,发生在熟识的人身上,分外揪心。
等张喃喃从楼下端了一碗面上来,林哏哏已经不知所踪了,再打电话,也接不通。
林哏哏突然害怕了,他何尝不想躲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哭一下,但不敢了,他自觉是灾星,还是离他们远一些。
当初离开南山去东坂的码头,在这里,老鬼死在了自己面前。
“猜测你可能来这里,碰碰运气。”羊脂看上去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见失魂落魄的林哏哏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林哏哏没有理会,他心里有恨,何花出事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你去哪?”见林哏哏这个样子,羊脂还是伸手拉住了林哏哏。
“放开。”
“和我回去,你这样大家都不放心。”
“放开。”
“不放!”
林哏哏出手,时过境迁,青出于蓝胜于蓝,羊脂再也不是林哏哏的对手,没多久,羊脂嘴角流着一丝血倒地。
那一丝红色,似乎也让林哏哏恢复了一丝清明。
“从今天开始,我再不属于蜉蝣,回去转告他们,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再有任何顾虑,如果有一天为了阻止我而再见,不用留手,因为,我也不会对任何阻止我的人留手。”
林哏哏踏上了一艘野船,离开了南山。
如果可以,他还会回来,给死去的何花一个交待。
如果回不来…想到这里,林哏哏又耷拉了下来,自己能不能回来,何花都看不见了。
此行的目的地很明确,偷渡前往东坂,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董天岷。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严峻不是董天岷的枪手,那天卢燕婷家的局,总是董家一手做起来的。
董琼兴许不在东坂,但董天岷一定在,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线势力,他不会丢掉。
林哏哏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东坂,谁知道世事无常,这一趟,自己避无可避。
原田也很冷,但冷不过林哏哏的心。
“前阵子才说此生都见不着,林君可是食言的早了一些。”
草籽的门庭非常大,守卫森严,林哏哏知道不是显露踪迹的时候,所以直接摸进了草籽作为新一线势力的府邸,碰上了踱步庭院的草籽。
“换个没人的房间,我有事需要帮忙。”林哏哏开门见山。
“林君还是这么心急,一见面就暗示要四下无人独处。”草籽妩媚如初。
林哏哏没有回话,就那么盯着草籽。
或许是仔细打量之下,看出了林哏哏有些不对头,草籽也收了自己放浪的样子,引着林哏哏往屋子里走去。
“林君,看你的样子,有些疲惫,若是舟车劳顿,可以在我这里注意一下再谈。”
“两件事,找一个人,待会儿我会把照片和资料给你,是我们国内的,很有可能在我之前一点到了东坂。”
“还有一件呢?”
“杀了董天岷。”
如果说找严峻对草籽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那杀董天岷,无疑是平地惊雷。
绕是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草籽,也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董天岷不是神仙有三头六臂九条命,但她知道,杀东坂格局下的一线势力,尤其是董天岷这种有实力的,意味着什么。
更让草籽惊惧的,是林哏哏本身,这个有着同样肤色的异国人,身上却有些旁人不一样的东西。
很难总结和定位,但有一点,他在东坂是个传奇,或许大家都避讳不提及,但谁都知道东坂之前的大地震,是这个年轻人一手促成的。
“林君,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吗?”草籽是聪明人,和林哏哏类似的地方,就是不喜欢改变他人的价值观和想法。
“第一件事得资料已经传给你手机上了,如果能找到,我要活的,他很可能是董天岷的人。”
“这个好办,但是董家的话,说实话,他是个枭雄,对自己生命的重视,超过一切。这种人,没有太多破晓。”
“我自己杀。”
“恕我冒昧,林君把这么大的事告诉我,又不需要我帮忙,你可知道,我和董家同为新晋一线势力,相互扶持的地方很多,这样可对你不好哦。”
“草籽,我信你,也信任恒,所以直接来了找你,我的事,你稍加打听就可以知道,我先走了,等你的消息。”
草籽没有拦着,如林哏哏所说,她需要去了解一下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次见面,身上的痞气全然不见,充满了戾气。
林哏哏之所以不在草籽这里呆着,还是留了心得,大程度上他相信草籽和恒,但不是时候。
而且论打听消息,草籽的接班人,月下瑾显然更合适。
在林哏哏心里,月下瑾比草籽要单纯可信,毕竟草籽权衡的事,会更多一些。
离开了草籽的府邸,林哏哏压低着帽沿缩写脖子到了咏蘭町,歌舞升平,大隐于市,林哏哏钻进了原本属于草籽,但如今月下瑾坐阵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