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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哥是带着马具比的马术,是不是应该扣分啊?”韩知兵到底是兵部尚书,这么大的好消息,都能很快控制住情绪。
他那个公事公办的统领儿子就差远了,刚被赤兔马秀了一脸,又没皮没脸的跑过去拍马屁了,简直有失禁军统领的威严。
吕智正在想美事儿呢,谁能想到他竟然捡了这么一个大漏,作为马鞍、马镫的发明者,极大提升骑兵地位的功臣,这可是要流芳百世的。
不过他到底是一个很实际的人,眼前还是吕义的武举最重要,听了韩知兵的话,吕智笑脸一僵,又一僵,一瘪嘴,委屈巴巴,川剧变脸一样,变化极快。
“韩老爷子,你可不能这样啊!”就差没嚎啕大哭了。
“你这是卸磨杀驴,我吕家为大越立过功,我爷爷为大越出过血,我爹为大越流过汗,是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不能这样啊!”声音之悲戚,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
韩知兵胖脸一抖,“哈哈哈,我就顺嘴一说,瞧把你委屈的。”
“既然是自带坐骑,自然也可以带马具,评分有效,有效的。”韩知兵觉得关老将军给吕智的评价有些不够全面,这小子脸皮也是够厚的。
早就料到韩知兵会这么说,吕智憨憨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其脸色变化之快,真是天下少有。
“小子,还不快给我讲讲,这马具都有什么作用?”
“啊,我这不是缺乏管教嘛,礼数也不懂,马也不会骑,进了京我大姐就开始教我骑马,老爷子也知道,骑马不好学的,这家伙把我摔的呦,总摔跤不行啊,我就想着怎么能在马背上坐稳……”
吕智一套答非所问,韩知兵听的连连点头,这白胖老头也不是不高兴,只是城府深,很擅长把情绪隐藏在笑脸之下。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要监考,就先说到这里吧。”韩知兵也是服气了,吕智这一张破嘴,是真能说。
天色已晚,不知不觉间,吕智已经叨叨了一个时辰,中间都不带停下歇口气儿的,“老爷子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唉,还得回去睡我的大通铺。”
吕智是武举的工作人员,在考场里有自己的住处,像青龙偃月刀之类的,没交给吕义之前,就是放在那里。
不过不是单间,里面还住着工部的工匠,另外还有几个力士,环境不是太好。
吕智特意走的慢了一些,越走越失望,韩知兵竟然没有叫他留下,失算了,他其实还是很想蹭一波主考官住处的。
想来居住环境就差不了,首先臭脚丫子味儿肯定是没有的,说不定还有美婢暖床呢,香香暖暖的……这就纯属做梦了。
…………
“尚书大人,吕家小子立了大功,咱们不应该像对待上宾一样对待吗?”
韩统领都听出吕智的暗示了,韩知兵岂能听不出?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一天天的总是尚书大人,我是你爹!”
韩知兵长叹一口气,略显无力,“我要写奏折,吕智在这里不方便,还有啊,一会儿你连夜递上去,把赤兔马和马具也带着。”
韩统领迟疑了一下,尽管会让韩知兵不高兴,他还是说了,“爹,我见了王上,是一定会说实话的,你可不能冒功啊!”
“你见不到王上。”韩知兵气的胖脸直抖,“我什么时候说要冒功了?我是你爹,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韩统领“哦”了一声儿,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滚滚滚,滚去守门吧。”韩知兵背着手,气鼓鼓的往住处走。
韩统领就跟着,也不说话。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等我写好了会派人叫你的。”韩知兵加快了步子,可是又怎么能甩掉武艺高强的禁军统领?
禁军是最忠诚的一批人,禁军统领自然更忠心。
忠于越王,那就就不能在他面前说假话,那是欺君。
在这一点上,韩知兵做的很不好,奏折不尽不实,拍越王龙屁也就罢了,有时候还会明目张胆的说假话。
这就是他们父子俩的一个矛盾点。
韩统领始终理解不了,为啥他爹说了那么多假话,还能做这么大的官儿,而且王上也没治罪的意思。
想不通啊,想不通。
韩统领默默的跟着,韩知兵气得都不气了,儿子终究是儿子。
“唉,你说都三十好几,马上四十的人了,怎么就不会做人呢?”
韩知兵苦口婆心的劝着,“说实话是对的,可是什么时候该说实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
“哦。”韩统领十分敷衍,这套说辞韩知兵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说,显然没什么效用。
“你这……”韩知兵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你要是会说话,早就是禁军大统领了。”
伍长、什长、百夫长、副将、将军、大将军,禁军统领相当于将军,官职已经很高了,但也不是升无可升。
上面还有一个大统领,那才是随王伴驾,时刻护卫在越王身边的绝对亲信。
…………
王宫。
越王还没有歇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大王不是那么好当的。
特别是最近半年,越王是越发睡不着了,休息不好,整个人已经开始显露出老态。
韩知兵的奏折已经到了,越王看过之后没有第一时间下结论,而是让大太监魏忠说说自己的看法。
“老狗,你怎么看?”
又要我说啊?魏忠开始犯难,“没看法行不行?”
“不行!”越王语气坚决。
“吕建。”魏忠面露苦色,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此人老奴倒是有些印象,丁忧刚刚回京,当官不行,但手艺不差,应该是真的。”
韩知兵写了奏折,没冒功,但也没说实话,把功劳都着落在吕建身上,只是稍微提了吕智一嘴,淡化了他的功劳。
“孤还不知道是真的?”越王指了指魏忠,“你这老狗,嘴里就没有一句有用的。”
魏忠揣着手,嘿嘿一笑,“不能替王上分忧,是老狗不对,等伺候王上安歇了,自去领罚。”
“领什么罚?你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