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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吃早饭的饭桌上。
吕智正在指点江山,“既然没人和内库做生意,那就咱们来做!”
姜妮抬了一下头,又再次低下,身子有些颤抖。
吕义则是挠挠头,憨笑两声儿,“我就知道老四有办法。”都是自家兄弟,他当然不会跟吕智客气,那样就太生分了。
“嗯,京城距离咱们这里太远,就只能做些漕运生意,来回送送货啥的。”吕智摇摇头,“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维系生存却是不难。”
“多谢,四叔。”姜妮再次抬头,心里舒服不少。
吕智摆摆手,“无妨,这生意咱们吕家本来也是要做的,和自己人合作,总比和外人合作要强。”这就是进一步缓解姜妮的心理压力了。
事实上,漕运这东西都不用多做解释,这是一个超级赚钱的行业,而且在大越还有些新兴产业的意思,你就说这里边的红利得有多大吧。
吕智之所以不说,一个是不想给姜妮太大的压力,一个也是漕运的恐怖效果还没真正的展现出来。
为人做事,终归是要低调一些的,吕智可是谦谦君子的代言人,能不懂这些吗?
…………
吃过早饭,一家人又都各忙各的去了,吕智这边让皮猴子叫了鲁有手过来,准备商量一下修缮金京两地之间官道的问题。
昨晚的奏折写的有些想当然了,吕智睡醒之后一琢磨,不成,还是得找一个专家问问情况。
讲道理,这东西就像你写论文一样,光有一个论点还不行,不得查资料,找权威吗?
“四公子,鲁工头已经在里面候着了。”看见吕智走过来,皮猴子赶紧汇报一句,看似是废话,却是在为自己邀功呢。
这个邀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奖赏,这是在强化一个存在感,大概就是——主子你看,小的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嗯。”吕智点点头,表示满意,“送些可乐过来,要冰镇的,我和鲁工头说说话。”
吕智和鲁有手谈话就不在客厅了,而是在小作坊里,相对来说,这里更加合适,他们毕竟是两个工匠。
…………
“郡马爷,您这雕刻手艺,雕什么像什么,真是绝了!”一进小作坊,鲁有手称赞的话就迎面扑来,吕智心里这个美啊,就很舒服。
“哈哈,无他,唯手熟尔。”吕智一摆手,接着就是一番显摆。
搬到新宅也有些时日了,这小作坊里物件积攒了不少,好不容易今天来了个懂行的,还不得秀一秀?
其实不光是成品,就是一些原材料也很值得一看,一般人不懂,鲁有手可是知道的,宝贝,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两人一边喝着冰阔乐,一边畅所欲言,搞的差点都忘了正事儿。
事实证明,吹牛真的上瘾。
控制又控制,吕智终于把问题引向正轨,哎,五城本就是大越腹地,在此地规划一个交通枢纽,无疑是十分合适的。
当然了,交通枢纽肯定不能只有一条官道,但是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
鲁有手听罢也是表示赞同,官道确实应该修缮了,眼下不打仗,正是好时候。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大越官道的情况了,因为朝廷十分重视防范吴国,所以京城往北的官道还都不错,生怕耽误行军嘛。
京城往西的就有些缺乏修缮了,有些路段的路况就很差,平时一走一过的尚且没有问题,但要是行商走货就有些麻烦。
至于京城往南,这个不提也罢,还赶不上西边呢。
接下来就是鲁有手的环节了,他解释说啊,在大越境内,一般的建筑地面都是夯土,就是用重物把土砸实了。
再好一些的就是用熟土,把土用火炒一遍,这样就不会生虫或者长草,保证了土的质量。
比较大一些的城池,就有像现在地板砖一样的地砖了,金鳞城就是,那地砖是用黄土烧制而成,很硬,大越没有什么重型车辆,完全满足日常使用。
再就是石头,宫殿地面很多都是用大理石,材质很好的那种。
不说大越,就是现在也有很多古巷还有保存完好的石板路,千古岁月将其打磨的既光滑又平整,有的还泛着油光呢。
“啊,是这样……”听了鲁有手的话,吕智觉得大越用来修路的传统材料就很好,比水泥便宜很多,也不用跋山涉水的运送火山灰。
不过说实在的,还是夯土比较实际,大越朝廷毕竟不算富裕,搞的太高端了,估计户部也掏不出钱来。
…………
送走了鲁有手,吕智回转自己的房间,站在书桌前自顾自的研了一会儿墨,又好像在发呆。
嗖~~~
某一刻,吕智动了,但见他大笔一挥,写下六个大字——要想富先修路,别的不说,先把这经典的宣传语打出来。
站在桌边欣赏了半天,吕智愈发觉得自己的书法进步不小,忍不住嘿笑几声,这才开始正式起草奏折。
画的大饼不用更改,只要把具体的施工过程说一下就成,与一般官员上奏折不同,因为工匠身份的问题,吕智的奏折就要相对专业很多。
关键还有一点,吕智还要在奏折里做个预算,要知道京城还有个“驴”尚书,那位要是不松口,大饼画的再好也是白搭。
洋洋洒洒数百字,吕智就已经把情况描述的很清楚了,吹干墨迹,他就像往常一样,飞鸟传书,依旧走的黑甲卫的路子。
显然,这已经成为吕智的一种习惯。
…………
很快,远在京城的越王就收到了密折,“修缮官道啊,老狗啊,你怎么看?算了,还是直接宣召三位大学士吧。”
“哎,是。”魏忠还挺高兴的,王上终于不再为难他了。
讲道理,身为一个太监,他是真的不大懂这些高深的朝政,只是有时候又不得不说,就很烦。
“慢着。”越王突然想起了什么,“先别宣大学士了,还是先宣韩尚书吧。”
“是。”一般人可能会有疑惑,但是魏忠却不管这些,王上让宣谁就宣谁呗,反正他就是个跑腿办事儿的。
“王上!”可能是跑顺腿了,韩知兵来的很快,越王也不废话,直接就把吕智的密折给他看了。
“嘶,嗯?哈哈,不错,不错,老臣觉得郡马爷此举甚好。”韩知兵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越王眼睛瞪大了一些,有些不解,“说来听听。”
关于修缮官道的问题,他能预料到韩知兵会赞成,但是眼下这种举双手双脚的赞成法儿,却是有些始料不及。
“老生常谈的话,臣就不说了。”韩知兵一番解释,原来他是认为修缮官道有助于变法。
韩知兵的计划就是增强京城和金鳞城的影响力,然后再向两地中间辐射,修路明显是有利于他计划实施的。
“嗯,那看来此事就势在必行了。”越王没想到,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考虑,不由得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不是越王脑子笨,主要是他没有韩知兵对变法这么上心。
等到韩知兵这边,万事都以变法为先,自然就对事情有了不同的解读。
…………
王宫里,韩知兵离开,越王又宣召了三位大学士,惯常的开了一波小会。
对于吕智的建议,三位大学士都很赞成,特别这里边还有一件事儿。
年前各城不是往京城送了赋税钱粮嘛,就是金鳞城被评为第一城的那次,当时就有些运粮官颇有微词,说是官道不好走。
不好走,你别看这三个字不起眼,但是其代表的意义却很重大。
路不好走就要耽误行程,每耽误一天就要多耗费一天的钱粮,这笔开销可是很大的。
这样说可能不够直观,咱们讲一个例子:
据清朝《户部漕运全书》记载:“惟起运本色每正粮一石,加耗三斗、四斗不等。
此外有补润、加赠、淋尖、饭食等米,又有踢解、稳跳、倒箩、舱垫等银,
在旗丁则有行月,在船只则需修理、打造,在起纳则多轻赀、席板,而衙役之需诈与粮里之藉端科扰,水次之挑盘脚价,犹不与焉。”
根据计算,这些“公私耗费”平摊到每石粮食中,大约“需粮一石五、六斗,银五、七钱各不等”,也就是说运一石粮的成本远远高于一石粮。
清人黄梦维在《停漕论》中认为“通盘筹算,非四十金不能运米一石入京仓”。
何文炬在《折漕议》中认为运一石粮“通计运费已不下二十两”。
因为路途远近不同,估算可能有所偏差,但漕运成本高昂是不争事实,为保证漕粮供给,朝廷每年都要投入大量经费。
(以上摘录自发展观察,文史学者陈xx)
这是讲了一个漕运花费的情况,大概需要三石粮食才能有一石运到目的地,是不是看着很多?
但这要是换做大越呢?换成走陆路呢?不仅不会少,只会更多,官员们当然颇有微词了。
咱们说了,如果实在没办法,那讲不了了,只能硬抗着,但只要修缮官道就能减少抛费,朝廷为什么不做呢?
所以从大局出发,三位大学士是赞成修缮的。
…………
“既然三位爱卿都是如此说法,那此事就定了。”越王又招来魏忠,“老狗啊,再去宣马尚书吧。”
说来说去,怎么都不可能越过户部尚书,还都指望他掏钱呢。
越王瞄了三位大学士一眼,有些眼巴巴的意思,这是什么啊?等一会儿马尚书到了,你们得负责劝服他。
三位大学士能怎么办,自然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然了,修缮官道属于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马尚书不大可能反对,但是却也免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可是难受的也正是这讨价还价。
“王上!”“马爱卿。”不需要多少言语,魏忠直接传阅了吕智的奏折。
“嗯,老臣,没有意见。”马尚书这回倒是痛快,特别是看了吕智的预算之后,直接就同意了。
“有意见咱们可以谈……”越王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对,“什么?马爱卿竟然没有意见?”
越王都惊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三位大学士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不对,这不对,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哼!”马尚书一张驴脸拉的老长,满脸的不开心,“王上,老臣是吝啬抠门,可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大越着想嘛。”
说着还用半是委屈,半是愤怒的小眼神狠狠的瞪了三位大学士,一个个的瞪过去,一个都没落下。
“呃……”越王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三位大学士也是有些不堪,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儿一样,竟然有些小愧疚?
马尚书暗暗一笑,他的目的这就达到了,出些洋相没什么,得让王上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他能当这么多年的户部尚书,怎么可能没有心机?
哎,虽然我怼天怼地怼王上,但我可是一个好官,我这都是为了朝廷着想,我这可是在尽忠职守。
“哈哈,就是,你们都误会马爱卿了,他虽然有些吝啬,但是吝啬也是有吝啬的道理的。”
“是是是,王上说的不错。”越王打了一个哈哈,谢言赶紧出言附和,这才把这一篇揭了过去。
…………
合力演了一出明主忠臣的宫廷戏码,越王和四位重臣这就继续议政了。
就连马尚书自己都承认抠门,那怎么这次就答应的这么痛快呢?
哎嘿,这问题就出在吕智的密折上,他在最后做了修缮官道的预算,还给出了大概的估值。
这种细节越王和三位大学士自然不会太过上心,扫一眼也就过去了,他们主要抓的是大方向,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和吕智倒是颇有些相像。
但是到了马尚书这边就不一样,他就必须精细了,特别是银钱的多少,就很敏感,“王上请看这最后一页,这里有郡马爷做的一个银钱估值。”
魏忠又把吕智的奏折再次传阅了一遍,这次越王看明白了,不要几百万,也不要几十万,竟然只是区区几万两银子。
尽管只是修缮,可是这个数字也太少了,难怪马尚书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只是就凭这些银两,吕智到底怎么把这路修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