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卿染晋级成功,白泽长舒了一口气身子软倒下去,还没等倒在地上就被卿染扶住了,半蹲在白泽身前一手撑住他无力的身体一手源源不断地将光元素注入他体内为他修复受损的筋脉。
随着内伤的修复,淤积在他体内的杂质被卿染用了悯生诀的特殊流转方式逼出体外,一层灰黑色的污垢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散发着怀疑的味道。
《仙医神典》是传自众神之巅的神族医学圣典,包含着五门医学精粹的集合,悯生诀便是支持着其中另外四门绝学的基础心法,修炼出来的灵力是一种镜天目前为止还不曾出现过的纯净灵力,其中不包含任何元素属性,它是单纯的灵力可以兼容于任何一系而不会产生抗拒,如和风细雨般的柔和的力量。
白泽蹙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上渗出的污秽,那令人恶心的味道连他都反胃,那……主人会不会,嫌弃呢?
生平第一次不太自信的某只远古瑞兽罕见的红了脸,白皙的如美玉般的肌肤只不过是一会的时间便红了个透彻,在阳光下隐约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暖融融的。
卿染有点好笑地看着害羞脸红的白泽,抬手捏了个避尘诀将他身上的杂质去除干净,转身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飓风和漓弦的状况,好在他们没有受伤杂质也不太多,简单的将他们体内的杂质逼出来就没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卿染忽然站直了身体,神色复杂地看着一个方向。
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马蹄声落地有力秩序井然不显杂乱,明显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就是这样一支有素的部队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心。
几乎是一瞬间,白泽,漓弦和飓风动了,用最快的速度将卿染保护在中间,目光警觉而危险地看向来人。
一众棕色龙马中,枣红色的冰蹄烈马体态矫健的缓步而来,卿染却在看到马背上的人的那一瞬间眼中迸射出足以将人烤焦的炽烈敌意。
银发银铠,猩红披风,手中挽着系着红缨的头盔,高束起的银发在风中飘舞,那张始终藏在额发遮挡下的,冷峻帅气的脸庞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下,碧绿色的眼瞳微微闪动着复杂的色彩。
他翻身下马,几步来到卿染身边,比卿染高出一个头的身高非但不曾给卿染带来压迫,相反的,卿染那十足危险的目光下,君翊泽感觉自己的心都快飞出来了,就连四肢都有些不大听使唤了。
"长歌未经主人同意擅自前来,请您惩处。”
被白泽拦住的他,单膝跪落在卿染面前轻声告罪。
然,"呵”卿染轻笑了一声说不出的嘲讽,伸出白嫩修长的手将挡在身前的白泽拨开,"冥王殿下这声主人,在下担当不起啊。”目光冷然的扫过面前的层层人马"这北王的骑兵你用着可好啊?”
"主人,我······”君翊泽猛然抬头,正对上卿染冷冽无情的目光,"主人,我没有······”
"够了!”冷冷打断他的辩解,对他痛苦的目光视而不见,卿染抬手挑起他的下颚"怎么?如今投靠了北王是来向我炫耀的还是要将我绑回去献给你的新主邀功领赏呢?”
君翊泽目光怔忪地看着她,不过几句话他就已经明白了卿染的嘲讽从何而来,他颓然垂下了眼,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主人是觉得我投靠了北王而背叛了您?”转身看了看如临大敌的骑兵们,悠悠长叹"是因为这些骑兵还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
"那都与你无关了。”卿染按了按白泽的肩膀,白泽侧眸看她一眼缓缓退后了两步将她的身前位置让出来,卿染把玩着手上的帝月戒目光却看着他"也罢,就是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良禽择木我不怪你,事到如今你想干什么划出道来,我没耐心猜。”
"主人真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长歌吗?”长歌是他的字,也是他曾经作为她的心腹的代号。
"怎会?”卿染笑得随意眼中却半点波动也没"您现在是什么身份,谁敢不听您的话呢?”又转身看了看她的三只战兽,"你们回去。”
白泽定定看着她无声拒绝,漓弦和飓风对视一眼服从命令回了空间,白泽依旧看着她在抗拒她的命令。
"白泽!”微沉的声音含着薄怒。
白泽紫罗兰般的眸子微动,"主人就算惩罚我,我也不会回去的,我不能让您一个人留下!”他握上卿染的手,一丝凉意顺着他的手流向卿染的手,"主人,至少让我确定您是安全的。”
银白色的银环环上卿染的尾指,那是白泽的魂丹,也就是幻兽精神力的实体,一旦被捏碎幻兽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好吧。”
"主人就这么不放心我吗?”君翊泽神色受伤,眼中哀切的痛苦卿染都视而不见。
卿染轻呵一声"我还敢信吗?”锐利的眉眼看不清情绪,深沉的就像一团漩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既然你要解释,那我就让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
君翊泽抿了抿唇,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垂下了眸子"对不起主人,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求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解释的!”
"难么,请问冥王殿下这么大张旗鼓地将我堵在这是想干什么?”笑不达眼底,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银白的尾戒,感觉身边的白泽浑身一颤,耳朵有些红的安静站在身边忽然有些尴尬的住了手。
魂丹拟态的戒指其实就相当于精神体的白泽,她这样摩挲其实已经相当于摸白泽的身体了,这时……赤裸裸的调戏吧!
"呃,那个……”她摸了摸鼻子想要解释,白泽恰好抬起头看她,眼中倒是平静神色有些害羞。
"当初主人让天下皆知您的回归,长歌作为您的下属前来参拜,并无他意。”目光扫过这些骑兵又犹豫道"这些人其实是北王殿下的心意,是……给您的。”
"给我?”卿染顿时被气笑了,"他和大祭司打的什么主意我是不知道,但是想要让我屈服,门儿都没有!”指着精神抖擞的骑兵,她冷然"至于这些人,哪来的滚回哪去!我想走,还没人能拦得住呢!”
"主人……”
君翊泽眼见劝解无用,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长跪于地深深拜下"属下恭送主人!”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和主人解释清楚的。
卿染微微错愕,这样的大礼拜别,自从他成为冥王以后就被她免了,虽然他曾经是作为她的护法被培养的,但是,既然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已经站在了阳光下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再重新沉寂于黑暗呢?
是她想错了,是人都有贪念,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