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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玛丽初来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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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从美国回香港后,在电话中告诉邓大海,说她要来灏州。邓大海很高兴,盼望着早日见到她。

    昨天,玛丽对他爸说了要来灏州的事,她爸没有反对,只是担心她的安全,要谢艳霞与她一起来。自从香港出了绑架富豪家人的案件后,玛丽每次外出她爸都提心吊胆。玛丽说,“爸,到年底了,谢总很忙的,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她爸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她说:“唉,我知道你惦记那个叫邓大海的小伙子,艳霞对我说过他的情况,说人还不错,我没见过面总不放心啊,做爸的不反对你与他交往,只是我要提醒你,人品的好坏不是见一两次面就能了解的,内地的体制与香港不一样,体制内的人有些很优秀,也有些人很垃圾。要做我的女婿,不要求他大富大贵,但人品一定要好,在我没见到他之前你们不要走得太近啊。”

    “爸,我又不是小孩,这些我知道。”玛丽给了她爸一个调皮的笑脸。

    元旦后的第三天,玛丽在深圳上了开往灏州的九次列车,在软卧车厢坐下后马上给邓大海打了电话。到达灏州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八分。

    邓大海开着单位的小车提前半小时来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好,然后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来回地走着,不时地抬头看看车站正面墙上的大钟。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终于由深圳开出的九次列车进站了。邓大海来到出站口选了个好位置,踮着脚尖朝出站口的通道里面望去,只见挤挤密密的人群,拖着旅行箱背着旅行袋向出站口涌来。玛丽肩上斜挎着一个小袋,长长的头发散着,披在脑后。虽说是冬天,但灏州的天气,只要有太阳就像香港的天气一样暖和。玛丽头上歪扣着红颜色的呢帽,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上身穿了件亚麻衬衫,外面套了件咖啡色披风,里面的衬衫在腰间打了个结。下身穿一条水洗的牛仔裤,这打扮再加上修长的身材显得有几分调皮朗阔的男儿气。

    “玛丽,玛丽”邓大海看见她了,大声地喊了两声。

    “嗨,邓大海。”玛丽也看见他了,大声地应了声,把右手举过头顶摆了摆。

    出了站口,玛丽小跑着来到邓大海跟前,歪着头看了邓大海一会,笑着说:“嘿,邓大海,你黑了,瘦了耶。”

    “当然啦,每天呆在工地。哪有不黑的。”邓大海问:“你的行李呢?”

    玛丽把肩上的小袋取下,递给他,“在这,帮我拿着。”

    “就这么个小袋啊。”邓大海接过袋子问道。

    “穿的,用的都有啦,要我把家搬来呀。”玛丽呵呵笑着看了他一眼。

    “好啦,上车吧,先找个宾馆住下,然后再吃饭。”邓大海提醒地催她。

    玛丽上了邓大海的小车,去灏州宾馆开了个单人间。然后他们又在宾馆的餐厅草草地吃了饭,玛丽便迫不及待地要去制衣厂的工地。

    邓大海说:“都六点多啦,天都快黑了,还是明天去吧。”

    “唔,不行,我等不及了,马上要去。”

    “好吧,我的大小姐。”

    两人出了灏州宾馆,上了邓大海的小车。

    “邓大海,”玛丽认真地说:“不要叫我大小姐吔,对别人就说我是公司的普通员工好吗。”

    “嗯,知道。”邓大海问:“是不是担心你的安全?”

    “有点。也不完全是,从小就不喜欢别人叫我大小姐。”玛丽说:“上次在广州追抢包包的事你就忘记了?”

    “怎么就会忘了呢,只是我很奇怪,当时你怎么会那样淡定。”

    “包包里只有几张卫生纸耶,这种事在香港也发生过几次。所以就淡定了。”她说完哈哈地笑出声来。

    他说:“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去追了。”

    “谁叫你去追呀。”

    “嘿,我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后这种事不做就是了。”

    她又哈哈地大笑,笑完了说:“生气了?”

    “不敢。”他说。

    她伸出左手在他搭在方向盘的右胳膊上拧了一把。

    “小心,开车呐。”他说。

    “哼,看你在开车的份上,放你一马。”她说。

    邓大海开着小车向工地驶去,河边那条新加宽的双车道,两边的林荫道上栽的樟树已经长出了新叶,从峡谷中吹来的河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清凉。小车很快就到了昊氏集团制衣厂的工地。全部建筑物外面的装修已经完成,现在正进行内部的装修收尾工作。大部分施工人员都已经撤走了,这里只留下几位搞精装修的师傅。前面五层楼的办公大楼远远看去像一座星级大酒店。小车来到围墙边的保安亭,邓大海与保安打了声招呼,便直接驶进了厂内的停车棚。

    下了车,只见围墙内正前面的中间是办公大楼和展览大厅,后面是一排排的生产车间。办公大楼的左边是职工宿舍,右边是职工食堂等生活设施。

    办公大楼咖啡色的外墙在夕阳的余辉下闪耀着瑰丽的色泽,前面的喷泉和两边的草地,花坛,高大的棕榈树,相映成趣交相映辉就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邓大海领着玛丽察看着厂里厂外的每一幢建筑,每一件设施。玛丽很满意,不时点头说好。

    当他们走过一处简易工棚时,几位装修的师傅正蹲在地上吃晚饭,有人与邓大海打招呼。

    玛丽说道:“唉,公司派了一位叫高鹏的项目经理来这里担任总经理,怎么没看到他?”

    邓大海说:“哦,高鹏住在酒店里,他每天都到厂里来看看,没事他就走了。”

    玛丽说:“他知道我来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明天中午叫他一起吃个饭吧,我还没见过他呢。”玛丽说:“你就说我是公司过来的,其它什么都不要说。”

    “行。”邓大海点点头。

    第二天中午,邓大海要了一瓶五粮液和一瓶红酒,点了几个酒店的招牌菜,玛丽看看菜单价格不菲,心想你们内地的官员工资都不高,这顿饭恐怕要吃掉半个月工资呢。她没做声,哂笑了一下。邓大海要给玛丽斟红酒,玛丽说:“我喝白酒,那玩意是娘们喝的。”

    邓大海笑着说:“嗨,够哥们”说着便给玛丽斟了一小杯五粮液。高鹏酒量也不行,见玛丽这么豪爽,也不好推辞,只好也接了一小杯。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高鹏约三十多岁,穿西装打领带,说话办事中矩中规。

    高鹏说:“玛丽,你在公司哪个部门?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主要从事国外的事务在公司的时间很少。”玛丽随意的敷衍着。

    “这倒也是,”高鹏说:“公司这么大,不认识的人多了去。”

    “高鹏,”玛丽问:“你是香港人吗”?

    “不是,我是广东潮州人。”高鹏说:“玛丽女士是香港人吧,听你的口音,我说的应该没错。”

    “没错,是香港人。”玛丽举起酒杯说道:“高鹏,你很辛苦,一个人在灏州独挡一面,不容易,我敬你一杯。”

    喝了酒,高鹏说:“我不辛苦,最辛苦的是这位邓先生,跑上跑下,里里外外全靠他,没有他我真的搞不定,想不到内地的官员还这么负责。”

    邓大海说:“为企业创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玛丽微笑着,眼波诡谲地看着邓大海说道:“两人别打官腔了,罚两人一杯。”

    “还是慢点喝吧,喝急了会醉。”邓大海说。

    “没事,没事,今天见到你们很高兴,要喝够。”玛丽说。

    吃了饭,邓大海扶着玛丽走下二楼的旋梯,开车送她到灏州宾馆,再扶着她在床上躺下,给她脱了皮鞋盖了被子。然后开车回到管委会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邓大海想到玛丽昨天喝醉了,有点担心。他早早地来到灏州宾馆,按了两次门铃,玛丽才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邓大海关心地问:“昨晚上睡得好吗?”

    “睡得好啊,你按门铃我才醒呀。”玛丽双手叉腰扭了几下,舒展了一下身体,好像不记得昨天喝酒的事情,说道:“你在广州招商的时候不是说灏州的风景有多好吗,今天你陪我去看看。”

    邓大海说:“好啊,你要看灏州的风景,包你三天也看不完,这不是我吹的。”

    “好,好,等我一下,漱了口就走。”玛丽高兴得手舞足蹈。

    接下来的几天,邓大海陪着玛丽游览了飞龙山、霞怡岭、资水湖、望夫岩、一线天、观音庙几个灏州的主要风景区。丹霞地貌的奇山异水,风景可与武夷山媲美,使玛丽惊叹不已,啧啧称奇。她说:“唉,香港太小了,除了大海,看来看去就是那几个人造乐园,那有这样的自然风光,住在香港的人真可怜。”

    通过几天对邓大海近距离的观察,玛丽觉得邓大海不但有帅气的外表,见义勇为的品格,且有对人真诚,对工作负责这些优点,玛丽更加确认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更加深深地爱上了他。

    玛丽来到灏州已经是第三天了,她不能在灏州呆太久,她爸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她去做呢。玛丽虽然生长在纸醉金迷的国际大都市,男女搂搂抱抱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但受家庭的影响,本人对两性之间的事却比较传统,一直守着自己的底线。这几天来她与邓大海最亲密的接触就是手挽着手。晚上在玛丽住的单间里,邓大海陪玛丽聊天,两人说的都是些制衣厂方面的事,谈得最多的是今后的规划和打算。玛丽说明天要回香港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玛丽站起挨着邓大海坐下,拿着邓大海的手在自己的脸颊蹭着,轻轻地说:“要不明天白天去你老家看看,见见你父母。晚上去香港也来得及。”

    “好啊,那我对我爸妈怎么介绍你?”邓大海高兴地问。

    “傻啊,随你。”

    “我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邓大海高兴得挥着手哼了句‘得儿咙咚鏘’。

    “别高兴得太早,我爸那一关还没过呢。”

    邓大海正要说话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喂”了声,手机里传来鄢泉礼火急火燎的声音:“邓大海,你赶快去鸖仙豪庭518号,珊珊在哪里,她电话上哭着说要跳楼,你过去先稳住她,不要让她做蠢事。”

    邓大海一听,心里不免一惊,自从那次广州招商引资会之后,他就感觉到鄢泉礼与珊珊的关系有些异样。这时候,邓大海已经猜想到是什么事了,邓大海大学毕业就分配到鸖仙开发区管委会,他的直接领导就是鄢泉礼,他对这位领导还是比较了解的。鄢泉礼工作敢于负责,有魄力。他对下属批评起来不留情面,但下属若遇上不公不平之事,他又会据理力争,仗义执言。快意恩仇,分得很清,颇有些江湖气。但是,鄢泉礼有一个弱点,就是对年轻漂亮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他每天在这些女人之间厮混。邓大海估计,鄢泉礼今天十有八九是惹上麻烦了。

    这样的事当着玛丽的面不好说,邓大海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来到走廊,说道:“鄢书记,这事还是你跟珊珊说好些。”

    鄢泉礼着急地说道:“我在外地啊,你说什么都行,先稳住她的情绪,不让她做蠢事就行。我马上回去。”

    “好,我这就过去。”邓大海挂了电话,回到房间对玛丽说:“玛丽,我有点急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玛丽睁大着眼看着他:“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邓大海出门时说了句:“回来告诉你。”便急匆匆地走了。

    玛丽一个人在房间里,觉得无聊。她来到宾馆对面的大型超市,买了两盒保健品,和一个按摩器,准备送给邓大海的父母。

    邓大海开车缓缓地驶进鸖仙豪庭小区,上了五楼,站在518号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珊珊把门打开后,见来人不是鄢泉礼,有些失望,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说:“怎么会是你?”

    “珊珊,他让我过来的。”

    “他自己不来,怎么要你来。”珊珊犹豫了一下说:“进来吧。”

    珊珊只穿着件粉红色的睡裙,窄小的裙摆下面,雪白的大腿裸露在外面。长长的头发有点散乱。没有化妆的脸更加突显了五官的精致。她的漂亮是娘胎里带来的,不需要任何化妆。

    邓大海换了拖鞋,来到沙发边坐下,他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不大,里面摆着现代化的家具,墙壁挂着一张写真,那是她独自行走在沙滩的泳装照片,阳光下娇美的身材活力四射,青春而美好。照片的背景不像是省内的景区。邓大海猜想在幕后摄影的这个人一定是鄢泉礼了。

    写真下面是一台黑色三角钢琴,琴架上摆着一个造型精美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玫瑰花。珊珊坐在沙发边一张橡木椅子上,眼角上还有泪痕。眼里飘着空蒙的淡淡忧伤,她没有看邓大海一眼,而是愣愣地望着对面墙壁那张写真照。

    邓大海对这样的事束手无策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几分钟。“他为什么不来,要你来又有什么用?”珊珊打破沉默说道。

    “珊珊,你与鄢泉礼之间的事我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是想劝劝你有些事别看得太认真,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做傻事。”

    “邓大海,有些事你不懂,打电话让他来见我,他如果不来我立即跳楼,上面追究下来他这个**长也别当了。”珊珊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大声喊道。

    “好的,你别冲动,我这就打电话!”邓大海站起来,按下电话的免提键,一边拨着号码,并有意识地向通往阳台的门旁挪了几步,邓大海朝阳台瞧了眼,阳台没有防护网,万一她冲向阳台纵身一跳,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邓大海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鄢**长,珊珊情绪非常激动,她想和您说话。”

    “不行,该谈的已经谈过了,不必再讲了,你告诉她,我们之间都过去了。好合好散。”没等珊珊开口,鄢泉礼就挂了电话。

    珊珊气得走到钢琴前举起花瓶砸到地上,只听“嘭”地一声,花瓶碎了一地,她情绪失控的大声喊道:“这个混蛋、官痞、流氓,他亲口对我说的,要我等他一年,他在玩弄我的感情!哼,他这个还想当***呢,让他去死吧。”

    邓大海说:“珊珊,别冲动,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不承想珊珊冲过来推开邓大海就往阳台上冲,邓大海差点摔倒,他紧跨了两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这时珊珊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阳台的护栏。她闷声的哭着,双手乱抓,邓大海脸上,手上都被她抓出了伤痕。他连抱带拉地把她弄到沙发上。一直抱着她,不敢松手。珊珊在他怀里小声地哭泣,身体颤抖着。

    此时邓大海的心情很复杂,鄢泉礼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曾经得到鄢泉礼的赏识,提拔。但鄢泉礼对待女人的这种行为,他又是鄙视和不屑。虽然珊珊有这样的结果她自己也有责任。只是一想到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竟然要为那个稍显矮胖的身体去跳楼,邓大海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如果鄢泉礼没有**这层光环,她还会这样吗?他心里为她感到几分悲哀,也有几分对珊珊的同情。

    过了很久,珊珊不哭了,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邓大海松开双手,扶着珊珊坐下,轻轻说道:“珊珊,我们聊聊好吗?”

    珊珊点点头。

    邓大海倒了杯水体贴地说:“喝杯水吧。”

    珊珊喝了半杯水,不再那么激动,她想到刚才若不是邓大海在最后那一刻抱住自己,那将是什么后果?现在想起来心里才感到恐惧。

    “珊珊,你太单纯了,我问你一句你为他而死值得吗?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吗?他对你说过的话,也许对很多女人都说过。”

    “是真的吗?他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珊珊既吃惊又羞愧。

    “唉,你呀……”邓大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叹了声,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关心和无奈。

    “邓大海,我在你心目中也许是个坏女人,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作为女人,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工作能力提拔的希望没有了,我想有个安稳的家。鄢泉礼一直甜言蜜语的追我,我说你都有老婆了,根本不可能,他说他与他老婆没感情,迟早要离婚。他在生活上又那样的关心我,买这送那的,当他给我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我就动心了。”珊珊含着泪小声的述说着:“我以为他动了真感情,他这个流氓,骗子。原来……呜呜,他骗我的感情,我也让他不好过。”珊珊又小声的哭了。

    “鄢泉礼个人品格,我不好妄议,官场本是是非之地,不过我劝你早一点离开他。他不值得你为他去死,你为他死了,别人会认为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邓大海真诚地说。

    “谢谢你提醒我,我现在清醒了,不会做傻事了。”珊珊感激地看着他。她看到他耳朵下面的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伤痕,她知道是刚才抓的,心里泛起了丝丝愧疚。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创口贴给邓大海贴上。她长长地叹了声说:“邓大海,你为什么要故意疏远我。”

    他说:“没有呀!”

    “为什么不去找我?”她语气中有几分怨气。

    他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她说:“就因为鄢泉礼?”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墙上那张写真。

    “我恨你。”珊珊眼里涌出了泪水。

    又坐了一会,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邓大海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是玛丽问他什么时候去山坳村。他对着手机轻轻地说:“就走,就走”珊珊见他有事,说:“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邓大海又叮嘱了几句,便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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