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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正与齐国公夫人聊得正欢,齐越时不时的插嘴,倒是让两人的马车周围多了不少视线。
“县君可是硬生生的把我这个老婆子说年轻了哟!”齐国公夫人捂着嘴笑了起来,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晕,看着年轻了不少。
上官时望着这一幕,握着缰绳的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齐越,对方正弯腰吃墨玉递出来的糕点,笑的……一脸傻样。
上官时的眼神深了些,他打马过去,“县君?”
齐越叼走了墨玉手中的糕点,墨玉侧过头,收回了手,随手用帕子擦了擦手指上沾着的糕点碎屑,“四殿下怎么下来了?可是有事?”
上官时看着她,她总是这个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放在欣赏,好像那天他说过的话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幼蕊心口不太舒服,虽然吃过了御医的药,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想问问县君,小药王可有留下什么药能缓解她的不适?”
上官时说的认真,就连墨玉也瞧不出他究竟是为了卫幼蕊还是为了其他。不过墨玉不会拿认命开玩笑,她大约也知道卫幼蕊不愿意见她的原因,只怕这个朋友是做不成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当年她随手所为,只怕也不会闹成这样。
“你把这个给她吃,每日一粒,化在水里,最好是睡前服用,可能会犯困。”墨玉转过身,从马车中翻找出了一瓶要,递给了迷春。
上官时看着迷春递来的药瓶,示意身旁的护卫接了过来,看着墨玉的眼神愈发的深,“多谢县君,这样的好药,我必定是要替幼蕊……”
“殿下不必多礼。”墨玉及时堵住了他的话,“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方子而已,我与阿期一同写的,不是很深奥,稍后我写了让人送去给卫小姐,这药丸也好制的很。”
上官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看了墨玉一眼,“如此,便多谢县君了。”
墨玉看着上官时转身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吐了口气。
“他这是要干嘛?”齐越皱眉,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
“鬼知道,神经兮兮的。”墨玉低下头,自己拿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齐国公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墨玉,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猎场,墨玉安排了人收拾营地,她这会已经是县君了,到底上了皇室玉牒,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挤在一处住着。她做惯了甩手掌柜,墨衣卫的能力又可靠的很,她闲着实在没事干,就跑去找尚寻香说话了。
尚寻香和卫幼蕊关系好,这次也直接被分在了一处,两个人一站一坐,正看着人收拾东西。
“阿香。”墨玉叫了一声,两个人都转过头来了。
卫幼蕊坐在椅子上,见到墨玉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匆匆撇开了视线。
墨玉案子叹了一口气,“我看前面有条河,迷春说风景很不错,你们要不要去走走?”
“好啊,马车坐的实在是累。”尚寻香笑着答应了,正要转过头问卫幼蕊。
卫幼蕊却直接拒绝了,“姐姐们去吧,我身子不适,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尚寻香看了一眼墨玉,见她没什么反应,笑着让卫幼蕊好好休息,然后就与墨玉一同走了。
卫幼蕊转过头,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手下意识的按在了心口。
“你与幼蕊怎么了?”尚寻香是个聪明的姑娘,与卫幼蕊说了几句话就察觉出了什么。
墨玉皱着眉头,提着裙摆走着,“上官时有病!”
“啊?”尚寻香一头雾水。
“你怎么了?又与四殿下吵架了?”所有人都知道墨玉不太待见上官时。
墨玉沉默,她看着裙摆上的绣花,“我以前有一块很喜欢的手帕,上面绣了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被上官时捡了去。”
墨玉皱着眉头,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些小事情了,“不知道他怎么误会了幼蕊才是那手帕的主人,然后认错了人。”
尚寻香沉默,“这……这叫什么事啊!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帕子怎么会跑到他手里的?”
“我丢帕子那会才五岁的样子,我哪记得那么多。”墨玉摊手,她再聪明也不至于记得一块帕子的故事啊。
尚寻香也是很无奈,“幼蕊的针法绣技是从初春那里学的,她喜欢的紧,四殿下当初也很喜欢,我倒是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墨玉耸了耸肩,“她这次的心疾,只怕也和上官时和我有关……”
尚寻香转过头,看着墨玉,“你打算怎么办?”
墨玉停下了脚步,“我从没想过这些事情,上官时是幼蕊的未婚夫,我自然不可能做什么的。”
“四殿下他也太……”尚寻香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止住了,“这样也好,或许时间久了,大家都淡了,就好了。”
“陛下说,明年要让他们成婚的。”墨玉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她不觉得一年的时间能让他们之间的裂缝消失无踪。更何况,她与上官时之间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不会再有接触的。
墨玉叹了口气,找了根倒下的树干坐下。
尚寻香失笑看着墨玉,“你看你那一身好料子,这不就被糟蹋了嘛!”
“没事,有钱。”墨玉手撑在洗白上,托着下巴,“阿香,你有时候多找她说说话吧,只怕她不愿意见我了。”
“怎么会?”尚寻香吃惊,“幼蕊最喜欢你了,你不在的时候常常念叨你,你这回回来还是她最先发现的你,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墨玉摇了摇头,“我让迷春去叫问夏了,她最近怎么样?”
尚寻香叹了口气,“六殿下现在这个处境,还能怎么样?皇后娘娘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六殿下娶苏晚晴呢。”
“也不是坏事,长安第一大才女呢。”墨玉嗤笑一声。
“说什么呢,我哥哥能娶那样的人?”上官问夏叉着腰,瞪着眼睛看着墨玉。
墨玉扯了扯嘴角,招呼她来坐,“你说什么呢,你以为你哥哥娶了苏晚晴,皇后娘娘就能顺利的让他当上储君了?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你说什么?”上官问夏疑惑,庶子呢和墨玉的手也坐到了她身边。
尚寻香看着上官问夏的裙子,扶额,哀嚎了一声,然后也默默的坐到了墨玉另一边,“我裙子坏了你可得赔我!”
“赔赔赔,回去就让初春给你送些料子去做裙子,做它个十几二十条!”墨玉大手一挥。
尚寻香捂脸:太奢侈了……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上官问夏皱着眉头看着墨玉。
“你以为,当年我师父来长安是做什么的?”墨玉转头,冲上官问夏笑着。
上官问夏沉思,然后惊觉不对,“你师父才来长安那么一段时间,就两个高官……这是?”
“嘘——”墨玉的一根手指抵在上官问夏的唇间,“公主,你别惊讶,不是陛下的旨意,你以为我师父会这样做?”
“天呐——”上官问夏捂嘴,震惊状。
尚寻香:嗯,啊,哦,我早就知道了……
墨玉,“当年左相权倾朝野,陛下说分就分给了我师父,公良将军也是我师父一手……”墨玉顿了顿,看着上官问夏笑道:“陛下忌讳世家,更不喜欢借着外戚之名成为新的世家的人。新一任的储君,娶的女子,自然是要没有那么高的身份的。”
“所以,四哥就找了幼蕊?”上官问夏后知后觉的问道。
墨玉沉默,虽然卫幼蕊的身份的确不高,可卫永康毕竟手上有兵,这真是一个绝好的选择。
“你别乱说,给他惹麻烦。”墨玉小声提醒。
尚寻香看了墨玉一眼,沉吟:“所以,苏晚晴的父亲是苏相,皇后娘娘想要借助苏相替六殿下夺……苏相他不会真的?”
“不可能。”墨玉的眼神变得森冷,“苏晚晴蠢,苏味道可不是傻子。你以为他现在为什么急着给苏晚晴找婆家?比中秋夜宴之前更勤快。找的反倒还都是些清贵或者白身,他是为了他这个女儿着想,可以好好掌控未来女婿,不至于欺负他儿女。可谁能说没有为了他自己的原因呢?”
“皇后娘娘,她看不出来?”上官问夏很是吃惊,皇后在宫规上用的手段可不简单。
“后宅,能管得到前院的事么?”墨玉轻笑一声。
上官问夏:“……你不是能管你那一整个墨府?”
墨玉:……
尚寻香笑了起来,“苏相是为了苏小姐考虑,可苏小姐真的会顺从吗?她那人心高气傲的,可不见得就能甘心下嫁。”
“她可不就是最会自作聪明嘛。”墨玉嗤笑:“苏晚晴再怎么说,也是才女,脑子总要比一般人活络些的。可聪明人不止她一个,她身困后宅,没多少件事。可苏相偏偏宠她,许她去自己的书房。”
“苏相的书房……”尚寻香沉吟片刻,也笑了出来,“只怕苏小姐会接触到不少东西,却只是一知半解。”
“聪明人,一知半解最为致命。”墨玉打了个响指,“她见到了繁华,怎么甘心忍受平庸。有更好的选择,怎么甘心放弃那条路?”
“苏相……从来都拦不住他这个女儿。”上官问夏也笑了起来,“你们说,苏晚晴要是和苏相闹翻了……”
“就算她不和苏相闹翻,苏相也不会再理会她了。”墨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苏家,也不止她一个人,纵使再喜欢这个女儿,也而不会为了他放弃家中的其他人。”
尚寻香忽然觉得一阵悲凉,她们这些女子,纵使明面上如何风光,终究还只是家族的牺牲品。
“只要苏晚晴如愿了,苏相必定会与她撇清关系。他这样清流,怎么会沾染夺嫡之事?”墨玉眯起眼,“皇后若是不愿放手,那便是苏晚晴最痛苦的时候了,她会成为苏家与皇后博弈而牺牲的棋子。”
“啊?”上官问夏吃了一惊。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苏晚晴吗?”墨玉瞥向她。
“可……可是……”上官问夏犹豫,她再讨厌苏晚晴,也不至于这样害她啊。
“她有脑子,皇后又有心,必定有全身之法。六殿下,想要全身而退,娶妻这一事上,必定还是由皇后做主的,谁也无法改变,就连陛下也不会多管,她可是嫡母,一国之后!”
上官问夏低下头,“我哥哥……”
“不过是找个理由让六殿下接受罢了。”墨玉耸了耸肩,挪开了视线,“你信不信,就算六殿下如何不愿意,这个妻子,照样会被塞进他房里!是不是苏晚晴的区别罢了。若是换做旁人,没了苏相那样的靠山,只怕皇后能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上官问夏惊疑不定的看向墨玉。
“你觉得呢?”墨玉朝她一笑。
上官问夏的脸色变得难看的很,她不愿多想,可是墨玉的话还是深深的被她刻入心里。
“行了,你不用想那么多,原话告诉六殿下就是了。”墨玉察觉到有人来了,主动收起了话头,“除了最后我的预测,什么都可以和他说,不用干扰他的思考,他比我们想的都要多,他可不是傻子!”
上官问夏满脸担忧的点了点头,她是没什么心思去什么河边了,起身就回去找上官明说话了。
尚寻香与墨玉对视一眼,有些不赞成的看着墨玉,“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贞静贵妃离世前,将他们交给了我,怎么也要看顾一些的。”墨玉叹了口气,“总要选一个的,苏晚晴至少比其他人好一些,她有个为相的父亲,不至于一起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若是换做其他人,你以为到时候……六殿下与八公主能活命?”
“苏晚晴她也太……”尚寻香有些不忍。
“不过是各人的选择,她若真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她。她若是想要,他父亲也不能时时盯着她拦着她。”墨玉起身,拍了拍身后弄脏的裙摆,无视了被勾花的裙子,往前走去,“阿香,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尽管我们什么都不去做,也不会入眼处皆是平静,总会有风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