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九离有悔

    

    称呼对方的神阶，在神界中最为常用，更是能够表达尊敬的一种说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知道他是谁的人都会称呼他为一声“辰羽上仙”。

    以前听起来无比正常自然的说法，如今由已经是上神的景华口中说出来，莫名感觉无比讽刺。

    火凤凰辰羽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修为，超乎常人的天赋令他在凤凰族等多个神族中都有着超过大部分同辈人的修为，如此也就滋生了令人厌烦的傲慢，以及自以为是的目中无人。

    不是没听说过三百岁上仙的凌欢与五百岁飞升的景华之名，凤凰族骨子里的自大令他根本就不把他们二人当回事，只当是一向低调的九天云海只是想刷一下存在感，编造了一堆假的事情。

    从来没见过的人，根本不会被他真正的看在眼里。在初初相遇之后，在数次交手之后，即便口头上是始终死不承认，其实心中已经确定他们二人远胜自己。

    如今，面前的景华虽遭逢各种灾难，但才两万岁多点，比自己大了不过千岁以内的年纪，已经贵为上神了，甚至还已经基本完全接管了九天云海的全部权力，自己与他，早就拉开了难以追赶的差距。

    面对景华不知道算不算是冷嘲热讽的阴阳怪气，百余年的时间看明白了不少东西的辰羽发现自己没有回嘴的权利。

    按照曾经的习惯，辰羽下意识的想用苍白的语言来捍卫自己无聊的自尊，最后发现在景华或者凌欢，这两个自己怕是永远赶不上的人面前，根本就只是自取其辱。

    “我只是想问一下，凌欢上仙有没有回来，并无其他意思。”

    看辰羽这副看起来就不像过的好的样子，憔悴中还带着深深的失落，景华顿时就信了他不是里找麻烦的。

    火凤凰的暴脾气人尽皆知，找麻烦的时候就算不是六亲不认的暴走，也是脑子不太清醒的冲动。代表情况就是在魔界导致了两位上神陨落的那场大战，还有凌欢离开九天云海之后的再来的质问。

    一个几乎处在崩溃边缘的人，确实容易冲动、暴走，然而这一点并不适用于火凤凰。找茬的火凤凰，情绪起落不起来。

    “凌欢上仙未归，凤凰族与九重天关系密切，九天云海封闭也时刻盯着此处的动向，我想上仙应该明白凌欢上仙目前仍在凡间历劫，未曾回到九天云海。若是有事，还请上仙等到凌欢上仙归来之后再说。如果事情特别紧急，也可先告知于我，待她归来我必回第一时间告知于她。”

    辰羽没有立即说话，非常罕见的沉思了片刻，看起来十分的严肃庄重，似乎是斟酌再三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景华很有耐心，毫无怨言的等着辰羽的回应，哪怕无论是在神界还是在凡间，他们都是针锋相对绝不能和平共存的两个个体。

    许久，辰羽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费劲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在他无比憔悴的容颜上显得格外心酸。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查到了一点东西，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我说他有悔，但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想着凌欢上仙可能知道，所以前来寻求一个解答。”

    景华在辰羽故作风轻云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个人，可否告知此人是谁？”

    辰羽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将那个被他隐藏了多年的名字说了出来。

    “上古火凤，九离上神。”

    九离上神？辰羽能够和已经陨落千百万年的人对话？

    听起来是挺扯的，然而六界之大，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可能放得下，自家舅舅刚说过火凤凰存在很大的特殊性，除了他们那本人恐怕有好些个东西别人根本不知道。

    如果说存在什么方法真的能令身处两个完全不同时空的火凤凰进行对话，或许是确有其事。

    景华不禁想到了凌欢，她总是闷不作声的修炼，成天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养伤学习，真正学习法术的时候，除了那些神界通用法术，她很少真正去用心记忆。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断的能用出全新的法术，有好些甚至根本就不是九天云海和青丘内记录过的。

    尤其是那些她用到出神入化的寒冰法术，明明看起来都是有着完整体系的成熟法术，可别说见人用出来过，更是全都闻所未闻。让一个两万岁的神仙去将一整套还不完整的法术整合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就算凌欢她在天才也根本不可能完成。

    既然如此，无论发生在凌欢身上的事情，还是辰羽所说像是梦话的事情，都令景华联想到了一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记载。

    “传承记忆？难道你拥有九离上神授予后人的传承记忆？”

    没有想到景华单单凭一句一听就感觉是搞笑的话把自己隐藏多年、连父亲辰煌都不知道的秘密给猜了出来。精神有些衰弱的辰羽上仙一时间对表情的管理不太够，就这么轻易的把惊讶给表现了出来。

    见此，景华确定自己猜对了。然而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低头一下，随即抬起了头，直视着辰羽。

    “说实话，我不想帮你这个忙。无论是你和凤凰王对我父亲和舅舅做出来的事情，还是你在凡间比我和凌欢轻松许多的历劫，我都没有任何理由卖你这个面子。

    “不过对于上古事情的事情我也有诸多疑问需要解答。现在凌欢不在神界，但我想有一个人或许能给出答案。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跟我走一趟青丘和魔界，不怕被打死就跟我走。”

    辰羽不敢相信景华的决定，一时间愣住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景华颔首，也没有多说话，示意辰羽跟上，两个人快速的赶往青丘。

    作为青丘最不欢迎的两类人之一的一个，辰羽在进入青丘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被拦住了。景华作保辰羽肯定不会作妖，守门的小仙才十分警惕的把火凤凰放了进去。

    于是，当青丘仅存的九尾白狐看家自己大外甥和凤凰族的小火鸟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因为太过震惊，脚没站稳，直接一个趔趄，摔惨了。

    毫无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