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远方
回到家中的时候,挂在墙上的屏幕还传出着《虹猫蓝兔七侠传》的配乐,但苏杭并没有看到魔童的身影。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走到了沙发旁。
茶几上正躺着一张崭新的纸条。苏杭将它提到了眼前,如同念咒语一般,将纸条上的文字一字一句低声读了出来。
“鹰眼那边的警报已经解除了,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等到混战结束的时候,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到那时候,你才真正有资格做我的盟友。”
“不过,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安稳地存活到那个时候,不是吗?”
落款,魔童。
对于突然消失的魔童,苏杭其实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是个他到现在都没有摸清一点底细的家伙。除了两个人签订了一份盟誓之外,也不存在其他的交集。
虽然魔童说他和鹰眼之间有矛盾。但他并没有觉得是可能是鹰眼或者其他人给终结或者带走了。
虽然看不出他的是实力,可是能被推上一个组织的首领的,再差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于是,他也很快把这个抛开来,而是想着另外一件事儿。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其实,你有兴趣、想要增强你的实力的话,可以每天到我的武馆这边来练练,我可以亲自教你。”
苏杭的右手刚刚搭上了触感有些冰凉的门把手,李四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又响了起来。
“我会考虑的。”
说完,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
虽然苏杭这个想法对苏杭来说很诱人,但是苏杭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是说着自己会考虑的。
毕竟,人心不可不防。
设想跟着李四学武术,就算只有一个月时间,再怎么差的话,也比现在肯定要强一下。那样的话,下次遇到类似于枯雅漾这样的对手,应该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不过,这个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是如果突然被有心人设计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是遭遇莫名的战斗。
于是苏杭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只能按着一步一步来,先救出诺诺再说。
……
西域某处的荒凉之地。
在它的东南角,有一座山,是女神山山脉的延伸,名叫焚净山脉,焚净山脉有一个小山,唤作无名山。山不算高,却能远远的遥望天池,可惜看不到水。
山上还有一个庙,唤作无名庙,庙里有着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唤作无名僧。另外一个年轻和尚,却有着不似法号的法号,唤作净乱。
自从十五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门庭若市,香火不断的焚净寺突然向隔绝在了人世之外,基本再难看到几个来求佛的人。
自此以后,老和尚就将寺名改为了无名庙,法号也依着唤作无名,自称无名僧。
今日的无名庙看起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一轮又一轮诵经声在山岭间回荡。
然而,那天空中却忽然出现了一抹极不起眼的灰白色,而后迅速将整片天地给覆盖起来。
这时,庙内的年轻和尚突然停下了对木鱼的敲击,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望着身前的木鱼,低沉的声音在庙内响了起来。
“师父,你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了吗?”
那刚刚踏入门内的身影,听见这话,只是有规律地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净乱,这些都是定数,而贫僧,不过是遵循佛祖的旨意罢了。”
被称作净乱的年轻僧人,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这无法言说的愤怒。
原本叠卧的双腿,此刻突然直立了起来,而后转过身去,看向了那个身影。
只见来人穿着袈裟,老态龙钟,眼睛明亮睿智。
这就是这座寺庙的主持,无名僧。
年轻僧人对着他嘶吼道:“呵呵,佛祖?那一次又一次蛊惑你伤害前来上香的香客的声音也配称为佛祖?经上所说,即见如来。那为什么不该你自己去见如来了!”
无名僧这次并没有开口,只是深深地看着净乱僧,眼神中似乎藏着不易觉察的留恋。
而那令年轻僧人讨厌的声音也在这时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却又与以往截然不同。
“挑战者:无名僧。称号:渎佛者。”
“被挑战者:净乱。称号:无。”
“没有规则,没有约束,没有限制!赌上过去,赌上现在,赌上未来!赌上亲情,赌上爱情,赌上生命!只有当一方真正死去,另一方才能胜利!”
“死神决斗,现在开始!”
听到这个声音,净乱满眼认真地对着无名僧说了起来:“师父。我都说了,这就是魔鬼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师父。”
而无名僧只是轻轻地念道:“来不及了,贫僧说过这一切都是命数。净乱,十五年前寺里也是出了名的,可是现在,你看——”
“不过,既然这罪孽由我开始,也就由我来结束吧。”
无名僧低声呢喃着最后一句话后,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木鱼,不止源自何处。
而看见那个木鱼的时候,净乱摸了摸垂在胸口的那串琉璃佛珠,一把类似于玻璃弹珠的珠子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对着无名僧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送你去见佛祖,看看佛祖如何待你。”
说着,就从手中射出了一颗弹珠,径直奔向无名僧的方向。
无名僧没有任何地躲闪,只是轻轻敲击了手中的木鱼,低声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然后,那木鱼就化作了点点光芒,向着上空飞去。
“经确认,祭器木鱼销毁,本场游戏结束。胜利者:净乱。”
听到这话语,无名僧仿佛解脱般地声音响起:“终于,终于可以去见他们了吗?”
而净乱看着无名僧那本来拿住木鱼的手,突然愣住了,眼角渗出了滴滴水珠,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这是在赎罪吗?”
无名僧听到了这局话,但是他并没有回答。
看着已经到了身前的净乱,他抬起了右手,抚摸着他那发亮的脑壳,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地说道:“不要伤心,这都是命数。只是,接下来的道路,要靠你自己去摸索了。”
“明天起,就带着之前和你说过的藏在佛像里的本子,向着xx市的方向,去寻找祭器是一本黑色笔记本的年轻人吧。”
“至于净乱这个法号,也弃了吧。十五年了,你也该还俗了。俗名,就叫沐玖缘吧。”
说完这句话,无名僧的眼睛就彻底合上,再也没见睁开了。
只留下法号净乱,俗名沐玖缘的年轻僧人,抱着已经没有的生息的身体痛哭。
待到月黑风高的夜晚,沉重的钟声响彻无名山,第一声钟声尚未消散,又一声轰然在山间回荡。
林间簌簌地落下积雪,惊得几只野猴四处逃窜。野猴慌不择路,路过山雀的栖息地,惹得群鸟乱飞。
一时间山林热闹起来,倒给清冷的寒夜增添了几分暖意。然而,那座独立的寺庙却只能感受到阵阵哀鸣。
无名山少有下雪,自无名庙建庙以来,这更是无名山最大的一场雪。
同时,也是沐玖缘在无名山见过的最后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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