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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橙的回答马上打消了他的疑虑:“因为我们已经快变成无纸币无硬币的国家了,也没有街心公园喷泉,就算有喷泉,喷泉里也没有硬币可以给流浪汉捞。
说真的要不是我手机落在机场了,我就给你看看二维码支付是什么。
在我们这里,没有二维码基本上没有办法生活,就算是街头卖艺的流浪艺人,也会在琴盒里放一张二维码卡片。”
皮尔洛觉得天朝很有意思:“天哪,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国家,居然没有硬币了?这是我没有了解到的!那我是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李橙才不信他会真的露宿街头:“你要是赚不到钱露宿街头,我就帮你把琴送到琴行当掉,肯定能换回你回家的机票钱。”
皮尔洛很调皮的表情看着她:“这么说你是尾随我从机场里出来的?看来你对我很感兴趣,那我们就试试看谁能赢。如果我能赚到今天的饭钱并且能请你喝咖啡,那么就算你赌输?”
李橙很自信的笑到:“好!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赚到市中心便利店5个肉包子加一杯espresso的钱。输了你回乐团给我们一场顶级的公演,你赢了的话,我不在提公演的事情了,好么?”
“你知道的很多啊小姑娘,如果你是长的这么可爱,我会以为你是黑手党,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那怎么可能呢,如果我是绝世大反派,你就不喜欢我了么?”
“当然不会了!”
两个人加一只大提琴来到了江城市中心最繁忙的地铁中转站。
结果皮尔洛头一次发现,原来天朝的地铁站里面不可以卖艺,别说卖艺了,你在人流如此庞大的地铁站里想要摊开大提琴都费劲,都不用地铁的管理员来找你麻烦。
皮尔洛差点没有牵住李橙,所以换成李橙紧紧的牵着他,在一顿慌乱的转乘中,李橙使出了洪荒之力保护皮尔洛的琴盒。
身材高大的他在进地铁车门的时候都需要低头。
他是很不适应天朝的情况,因为长的太过引人注目,到处都是忍不住要盯着他看的人。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站在繁华的市中心街心公园里,看见来来回回的上班族的数量都十分的震惊:“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呵呵,竟然莫名其妙会有些紧张。”
“在一个小时之内你可以为最多人演奏的地方就是这了,你就当可以直接为十万人演奏。
我们这个城市,一共有三千多万人口。
这里还不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
如果在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你不会在这个中心公园找到落脚的地方,因为所有人都在摩肩接踵的走路。”李橙用胳膊给他指路,并让他了解这附近所有的商圈,和人流量。
“我懂了。”其实他还什么都没有懂。
皮尔洛撑开他的琴盒,坐在繁华的市中心各大商圈交汇的位置,闭目凝神一会。
李橙轻轻的叹气:“哎。”
“为什么叹气?”
“诶?你居然听得到?这里这么乱?”
“耳朵比较灵敏的关系。”皮尔洛准备拉琴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橙幽幽的说道:“我要开始了,不要忘记我们的赌约小朋友。”
李橙给他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
刚刚“师祖”说他耳朵灵敏的时候,李橙不经意心口一跳。
季小帅跟他有太多相同的特质,所以才会拜他为师,更或者就是还没见面磁场相同,所以才会成为亦师亦友的关系。
她刚才叹气是因为她没有给师祖带一个扩音器。
不知道这么多噪音的地方,大提琴的声音能传的多远,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演奏。
可是谁让他非要“体验生活”呢。
说真的,江城这里,已经多久没有见到真正的音乐家了?
皮尔洛拉的曲子,是舒曼的《梦幻曲》。
这首曲子原本是钢琴曲,但是通过皮尔洛大提琴演奏出来,你就好像以为这首曲子是为了大提琴而生的一样。
李橙十分的触动。
她曾经听季英铎用家里的钢琴弹过这首曲子,效果类似于催眠曲,真的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只让你感觉曲调很平。
而且不管钢琴演奏的技巧有多好,这首从钢琴演奏听来似乎没有什么起伏,似乎都没有这种音符流淌进了心底的那种感受。
可是在皮尔洛的演绎下,《梦幻曲》好像有了灵魂,居然也有了浓重的深情那般,让人禁不住想哭。
在此之前,它就是一个适合晚间做冥想的时候听的曲子,倘或你在冥想的不足一刻的功夫,就能让你的胸腔积累起情绪,会让你想起逝去的亲人、崇高的理想。
她头一次在一个大提琴演奏家的演奏中听出这么丰富的层次,这种属于一个人的抽泣和低吟,舒缓之中的惆怅,欲言又止的难言之隐,如同戏剧,在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曲调中,变幻出了高低起伏。
有人驻足聆听:“好听!这已经不是我听过的《梦幻曲》了,这好像是另外一首曲子那样,让我好想哭。”
刚开始有下班的女生被皮尔洛的外貌吸引,开始对着他拍照,很快就在街心公园的位置围起来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围观的人群里面有不少学习过弦乐器的在其中。
更多的人是被大提琴悠扬的琴音色吸引过来,品头论足的说这一定是把好琴,把皮尔洛当成是一个参观的对象。
“你很懂么?你不懂就别随便评论好不好?”
“好像你学过几年的琴就很懂大提琴似得,你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啊?”、“我不知道。”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零星有人在评论,而多数人选择安静的聆听。
这是什么琴?这是什么曲子?这是什么表现方式?这又是什么级别的演奏?好像没有人在乎这些。
而是在各种形形色色忙忙碌碌的身影里,有很大一部分人被这曲子演绎出来的深情所打动。
像是诗人在轻轻吟唱,又像是唯美的田野上有人在给你疗愈,还像是忧伤的少女在河边倾诉,总之,在你宁静的深入他琴音里的那一刻,你片刻体会到深入骨髓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