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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自遥最近被糖衣炮弹攻击的有点频繁。
刚接受了李民涛的吃请,尚在惴惴不安中,没过多久,班上一个男生毛一平又将一个信封压在了林自遥桌上。
“老师,听说系里准备开始推荐下一批的预备党员,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毛一平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自遥心想人事议题果然是大家最关心的议题,不过推荐预备党员是常规工作,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学生们之间传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林自遥回想自己前世,参加工作几年后,在办事员位置上迟迟不挪窝,好多能力尚不如她、资历又比她浅的同事都弯道超越了,很多人劝他“有钱能使鬼推磨”“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可她就是撇不下脸面到领导面前去为自己分辨两句、去为自己争取几分,其实不是她不清高,而是她脸皮太薄。
这个缺点,林自遥这一辈子立誓是一定要克服的。
物以稀为贵,本科阶段学院给的学生党员指标很少,大一、大二阶段更是寥寥无几,但发展党员的人选一般都由辅导员决定。
林自遥没有想到这也是一项可以滋生腐败的权力,糖衣炮弹真是无孔不入。
“小毛啊,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想进步是好事,你的表现挺不错的。”林自遥温言道。
毛一平眉头微皱,面色复杂,林自遥知道毛一平一定认为她在打官腔。平心而论,换位思考,她也觉得自己的话官腔十足,可是,她能怎么说呢,也只能这样说吧。
毛一平说道:“林老师,毕业之后我想参加选调生考试,我向学长学姐了解过,如果是学生党员的话,机会应该会更大一些吧。”
林自遥哑然,又佩服毛一平年纪轻轻就对自己的职业有如此明晰的规划,想着自己在毛一平这个年纪,只知道随波逐流的傻乐,唯一的规划就是规划着嫁给方砚后的小日子。
林自遥记得毛一平的生源地是福建省泉州市,便说道:“你说的对,本科阶段能入党的毕竟是少数,也能从侧面证明学生在学校各项表现都比较优秀;对自己的职业有个明确的规划,然后按照这个规划的路径努力是事半功倍的。不过,我也要提醒你,我记得你是泉州人,按照现在选调生选拔的政策,要参加泉州的选调生考试,必须要担任班级主要学生干部满两年,而主要的学生干部一般情况下是指班级支书或者班长。”毛一平并不担任这两项职务中的其中一项。
毛一平点了点头,说:“谢谢林老师,这些我都学习到了,所以大三、大四的时候,我准备竞选班长。”
林自遥想问“万一竞选不上怎么办啊孩子?”
毛一平仿佛看穿了林自遥的疑问,说道:“大一的时候我没有经验,对我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没有明确的设想规划,所以没有去竞选班委。大三、大四的时候,大部分的同学都忙着考研或者实习,应该不太愿意再投入班级工作了,而且很多同学在大一、大二的时候就已经担任过班干部了,按惯例应该不会连任,我想到时候我竞选成功的几率应该是比较大的。”
林自遥没想到毛一平早已调查研究清楚,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想的是有些道理。”林自遥说。
“林老师,我的情况都在信封里了,请您着重考虑一下我,谢谢您了!”毛一平站起来,给林自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林自遥觉得不能受学生此等大礼,她犹如触电一般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扶住毛一平,说道:“你不要这样。”
林自遥将书桌上的信封递给毛一平,握住信封的瞬间,林自遥捏到了信封中的物件,林自遥判断应该是一张购物卡。
“这个你拿回去。”林自遥温言道。
“老师……”毛一平露出沮丧的情绪。
“收不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会以此为转移。你有了目标,好好努力,你的意愿我也明白了,在不伤害其他同学的情况下,我会优先考虑你担任班长的意愿。”林自遥郑重说道。
毛一平面露喜色。
“一平,人生确实有很多捷径,但人生不可能处处都有捷径可走,但是如果走惯了捷径,今后的路就难走了。社会上确实有一些不好的风气,你还小,不要轻易沾染了。”林自遥缓缓地说道。
毛一平窘迫地握着拳头。
林自遥并不想让学生感到尴尬,便用温柔轻快的语气说道:“从我这个做老师的做起,以公心做人、做事,好不好?”
毛一平只觉得林自遥又阳光又温柔,心中对这个仅比自己虚长几岁的辅导员增添了好感。
毛一平点点头,将信封放回口袋,告别了林自遥。
林自遥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心情有些复杂。
说实话,她对毛一平试图投机取巧的行为并不感到反感和蔑视,从毛一平刚刚的举止神态来看,他并不深谙此道。
她只是唏嘘,现在的学生早早就变得精明世故,这究竟是学生的进步还是社会的退步。
林自遥想起自己的外公外婆,真真正正一腔热血以身许国的共产党人,切切实实将“吃亏是福”作为家风家训传承的人,经历过动乱的大时代,看尽过人性的丑恶,深切感受过人才冷暖的老人家,仍旧能秉持初心,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道德秩序。他们也知时代变换,甚至隐隐知道人心不古,但他们总用最朴素的语言告诫小辈:“别人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如何”。
还有她平凡的父母,总是那么善良向上,总是那么积极乐观,纵然生活不曾厚待他们,让他们经历了少年失学、中年失业,但他们仍旧以饱满的生活热情面对困难,最终为她撑起一个温暖的家。
坚守住自己内心的道德秩序,不因他人的行为而改变自己的原则,这确实很难,林自遥想,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个相对纯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