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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醉任和花颜当众施展法术,化作一道光,凭空消失,在琴淮两岸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所以金城落离他们几人暂时是回不去了。
眼见金乌西沉,千古考虑到落离和太华需要休息,便决定先带他们去金城远郊的民居借宿。
于是,三人便在落日的余晖中,向着城外几十里之遥的那一带民房行去。
路上,太华折了一朵蒲公英,轻轻一吹,白色的绒球被吹散在风中,不知道它们即将在哪里生根发芽。
“我们都是有数万年以上的修为,既然还真的像个凡人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去目的地。”太华拍了拍自己的手心,仿佛上面残留着蒲公英的种子。
落离劝解,“能这样安静地走走路,也挺好。”
千古走在前头替她们开路,听了她们两人的话,适时地插了句,“偶尔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也不错。”
太华撅撅嘴,小声嘀咕着,“你们倒想到一起去了。”
千古和落离听了,但笑不语。
他们三人都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不说外表出众仙人之姿,气质也是风流高雅。寻常百姓见了,岂有不欢喜的。
故而,他们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金城远郊的乡村,那里的村民一听说他们三人是错过宿头,一时找不到客栈入住,想要在村里借住一宿,家家户户都愿意给他们腾出一两间屋子休息。
最终,他们选了村口第一户人家的房子暂住。那家的四个小孩,年幼的三四岁,年长的八九岁,自觉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堵在落离他们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家中的主妇见自家孩子如此围堵客人,装出生气的样子想要把他们吓回自己的屋里去,几个小孩非但不怕母亲的怒颜,反而朝她做着鬼脸。
主妇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落离他们讪讪地笑着,“乡下小儿,没见过什么人,让客人们见笑了。”
落离笑得温婉,“孩子心性,天真浪漫,可喜得很。大姐不必拦着他们,就由他们在这里尽情玩耍。”
太华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孩,眼神是如此的单纯,模样是那样的可爱,一时忘情,脱口就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未见过凡人的小孩,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可爱有趣……”
闻言,落离立马扯了扯太华的衣袖,怎奈太华仍未察觉自己的失言之处,还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被千古及时叫住。
太华微感困惑地看着千古和落离,却听千古尴尬地对农妇解释,“我这小妹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窝在屋里看书,时日一久,就将书里的故事当真了,经常做着傻事,说着傻话,大家听了也就一笑了事。”
太华正想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就被千古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吓得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方才失言了,便揉揉头,调皮地冲几个小孩笑着,“确实,我总以为自己活在书里。”
农妇听了,感慨不已,“读书好啊!像我们乡下人家的小孩,就是想读书,也找不到教书先生。城里的私塾离得远,束脩也供应不起。所以,乡间的孩子长大后大都是睁眼瞎,斗大的字不识一筐。”
闻言,太华看看落离,又看看千古,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言,才会惹出这许多令人难过的话,不免有些自责。
落离瞧出了太华的心思,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对她摇摇头,意思是与她无关,不要放在心上。
太华明白落离的意思,便点点头,只是不如刚才来得活跃。
农妇轻叹了一声,再次恢复淳朴的笑容,对落离他们说道:“你们且坐着,我去灶下看看孩子他爹饭菜烧得怎么样了?”
虽然,落离他们一再表示“不要忙活,我们不饿。”但也挡不住主人的热情好客之心,只得由着他们去。
农妇走后,落离看着围蹲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孩,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你们想要读书识字吗?”
两个年小些的,还不懂得读书的好处,只是傻傻地笑着,年龄略微大些的两个女孩子,一脸天真地点着头,“嗯,我们想要读书识字。”
这原本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可对于他们而言,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落离看着他们质朴的脸庞,不免心生怜惜。
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大着胆子问落离,“漂亮姐姐,你是不是认得好多字?”
“嗯。”
“那你能教教我们吗?”
看着孩子期盼的眼神,落离如何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所以,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告诉他们,“我愿意教你们。”
两个年龄大些的孩子听了这话,高兴地手拉着手在原地跳了好几下,另外两个年纪小一点的孩子,见到自己的两个姐姐那么高兴,也跟着手舞足蹈地动着。
“小仙……”话说到一半,太华突然想起他们眼下暂住在凡人的家中,于是立马改口,“姐姐,你真要在这教他们读书识字吗?”
落离眼带笑意地点点头。
太华挠了挠头,不解地问,“可是,我们不是还得找人吗?怎么能留在这里教这几个小娃娃。”
几个小孩听了太华这话,楚楚可怜地望着落离,“漂亮姐姐,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们家吗?”
落离爱怜地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瓜,歉疚地说:“姐姐只能在这停留两天,过后就得出发去寻找一位朋友。”
看着小孩们失望的眼神,落离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一般,“姐姐答应你们,等我找到那位朋友,将她安置妥当以后,就再来看你们。这样,好不好?”
小孩们年纪虽小,但个个都很懂事。即使不舍得这个初次见面的漂亮姐姐,也都点头应好。
见状,落离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变出了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精致的文房四宝。
落离将笔墨纸砚一一在粗糙的圆形桌子上铺开,引得小孩围绕在桌前,几双眼睛同时看向桌上的纸笔,眼里的好奇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