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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像我一样,重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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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宫寝殿,午夜阴冥。

    白裙之上衬点点血花,艳丽的宛如雪中红梅。

    她一向是个极艳丽的容貌,眉眼五官,不论哪一处,都不淡。

    致命的吸引着所有能看清她容颜的男子,那容貌,明艳,勾魂,不可方物。

    可在这午夜时分,她这三界之中尊贵不可直视的天齐仁圣大帝,一界尊神,幽冥的女君,竟孱弱的似一只折翼蝴蝶。

    你见过雨后折了翼的白蝶吗?

    那便如她这般,除了薄翼上的鲜红伤痕,浑身上下都是白的。

    白色的衣衫,白色的面孔,白色的手指。

    到底,范无救又将她抱回了床上,还如先前那般,他坐在床边,搂着她。

    而她脱去玉簪,散开一头长发,半趴半靠在他胸前,好似沉梦百年,又好似须臾一瞬。

    她梦了,她又醒了。

    醒来之后,却更加虚弱,虚弱的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前的世界都蒙着层影子。

    于是她闭上眼,轻轻叹:“你不生我气了吧?”

    范无救面无表情的摇头:“我生不生你的气都不重要。”

    的确。

    她勉强的勾着嘴角一笑:“你的情绪向来变化多端,做不得准,我只要你别一时冲动,去换了这张皮就行。”

    范无救有些出神的望着头顶夜空,伸手将她的发丝别过耳际:“这张皮囊不是地府最好看的。”

    是啊,好看是好看的,但不是地府最好看的。

    可将离摇了头:“就是地府最好看的。”

    范无救没理她:“这甚至不是你画过最好看的。我见你画过陆童的样子,还有你师父,那些都更好看。”

    她想翻白眼了:“至少,它比你原先的皮囊好看多了吧?”

    范无救嗤笑一声:“你又没见过我原先的皮囊。”

    “那是谁的错?”

    范无救不说话了。

    十一万年前,她手持红烛,照着到处都是死亡暗影的冥宫。

    角落里,一张长桌,一面人皮,一点笔墨,一具白骨。

    她的眼睛失了焦距的望着那具白骨,声音嘶哑,她说:“无救,我已为你报仇了,你想开些。”

    白骨了无生机,死气沉沉。

    半晌,他道:“我想的很开。”

    “那好,正好趁这个机会,你说说你原先容貌未毁时长的什么样子,我可以画出来,送给你,你披上了,也就不算借了陌生的容貌。”

    可他不肯,他说:“我原先很丑,你师父只教你画美人,你画不出我原先的样子的。”

    那时的女君轻叹一声,默默摇头:“美人在骨不在皮,无救,你这样的骨相,原先绝对不丑。”

    但倘若那个需要一副新皮囊的人,他自己不愿意,她又有什么立场强迫?

    手掌轻抚过那张细腻白皙的人皮,她的眼睛还未完全恢复,看不太清。

    好在范无救说随她发挥,她便也随意发挥,可一笔下去,却好似命运指引,全由不得她来做主。

    浓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锋利,下颌线如刀刻斧凿。

    当人皮上出现这张脸,它尚未被什么鬼魂披在身上,她便落泪了。

    她怎么会画出这张脸呢?

    十一万年前,她从深渊逃脱,又渴望又恐惧的寻找着过去的朋友。

    头一个就找到了范无救。

    可她找到她时,那个曾经面目狰狞,满身黑雾的玄幽鬼王,唯剩一具白骨…

    白骨被她从业川火焰里捞出来,白骨在她怀里苏醒,白骨对她说:我比你无能,我只觉得你能从那里出来,我太高兴了。

    她以极烈酷刑,惩罚了那个害他的人,然后摸索着安慰他:“无救,像我一样,重生吧。”

    于是两个自私且无能的人,在那一日一道重生。

    只是她是神明,一点神力激荡,便可修补好自己的容貌和身躯,可他只剩一堆骨,要重生便需要一张皮囊,一副血肉之身。

    而她捧着那张画的精妙的人皮,眼泪不断砸落,砸到人皮之上,那张精致面孔的眼眶下面。

    她说:“无救,你若不嫌弃,就披这张皮吧。”

    “好。”

    血肉再生,魂火重燃,皮与骨,融为一体。

    她擦去眼角的泪痕,笑着问他:“怎么样,这张脸,你喜欢吗?”

    “你忘了,我没有眼睛,看不见。”

    对了,他的眼睛也毁了,他并不能透过一双画出来的眼睛看到这世界,是她疏忽了。

    “这好办。”

    她笑了笑,神明恩赐,手指摸上他眼睛位置。

    他有眼睛了,光明带来无数痛苦,紧紧掐住她手腕,他颤声问:“为什么?”

    她含泪抿着笑:“因为我害怕,我不想你再出这样的事。”

    他沉默了,睁开眼睛,眼前是她捧在手里的铜镜。

    镜子里,浓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锋利,下颌线如刀刻斧凿。

    是极为俊美的一张脸。

    可他恍惚着倒退一步,面色惨白,口中再次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那时候她没有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他。

    可如今将离想了又想,深渊中的那一万年,痛苦和孤独一同被火焰装在黑暗中,熬,炼,焚烧不休。

    熬的她眼泪长流,炼的她脆弱不堪,每一时每一刻的焚烧不休里,她喊着所有人的名字。

    李贺、陆童、秦岩、林夕、无救、子仁、杨云、文和、张衡、羲和、颜渊、白禾、云逸……

    那些名字,她喊了千千遍,万万遍,无用。

    于是她的嘶喊里,掺上合欢,掺上造化,掺上那些所有让她将仇恨刻在骨上之人。

    骗她者,伤她者,辱她者,毁她者。

    她用刻苦的恨,来抵御刻骨的痛。

    可倘若连爱与暖都无法消融这样的痛苦和孤独,恨与冷又怎么足够?

    陆童说得对,灵魂深处,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将恨置于爱之上的人。

    爱或许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但它一定强过恨。

    于是她又陷入无边的折磨。

    沉沦了不知多久,终于,神明的躯壳也被撕裂,剥离开那样强大的力量之下,只剩一个难过又委屈的孩子。

    将离的声音喑哑干涩,她趴在范无救怀里道:“大概是因为那时在阴无极的一万年,过的太苦了,就像生了一场永远不会好的病,而我在病中时,总会想起他…”

    数着那夜空中的红莲究竟有几片花瓣,范无救漫不经心道:“想起谁?”

    将离没有回答。

    她闭上眼睛,掩去泪花,似半梦半醒,依在他冰凉的鬼身上,嗅到浓稠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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