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的喜欢很畸形
其实倘若他要辩解,那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辩解的。
比如说,那一回他虽然也违反了一些天规,却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条目,况且那是她主动将他拐带走的,他彼时那么小一个娃娃,又懂得什么?
更何况即便如此,到最后他还不是被师尊罚了禁闭,关在那暗无天日的静室里,对着一张《须弥图》看了整整五百年,看的他头昏眼花,再也不能忘记作为始作俑者的她。
可子玉什么都没有辩解。
他只是面色十分难看。
将离也不过分为难他:“所以说,有些事情何必太过较真呢?再者定下那些天规的几尊大神,你真的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干的这些事吗?又有哪个出来说什么了吗?天齐天齐,虽说我没有小师叔那样旁人不敢置喙半句的修为,但好歹也是天齐,你该好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才行。”
天齐天齐,仙界诸神皆言那是与天帝齐。
可恍然间子玉望着眼前他曾经仰慕了一万多年的女帝,看着她一身艳丽到让人阴森而不安的红袍,长发未着一饰的散在脑后,端着个金色的酒杯,摇摇欲坠。
这个他痴迷了一整个年少时光的女子,莫说一位帝君,便是连半点神仙的样子都没有。
可她说要他好好理解天齐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与天帝齐,那便是与天道齐。
可若是与天道齐,这般尊号,岂非连人皇也不能与之相较?
作为灵虚的弟子,子玉同其他三十几个师兄弟一样,从小听着人皇的故事长大,虽说因为某人的捣乱,导致他该在对人皇产生无比崇拜心理的年纪全部都拿来崇拜她了,但到底,人皇曾经的事迹和功德,子玉还是十分清楚的。
那是个凭一己之力斩杀魔族始祖,万古邪灵浮生的世间第一位天生神明,是真正解救三界于黑暗纪元的唯一真神。
不是他贬低自己的未来夫人,但他还是很务实的觉得,即便他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也是明白,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一人超越人皇的功绩了。
将离低头抿了口酒,又道:“再说了,从今日起,你也算是我的人了,怎么还老想着拆自家台?”
子玉愣了一下:“你考虑好了,要和我成亲?”
将离也愣了一下:“没有啊…”
“那我就不是你的人!是奉命来地府继任冥王之位的储君!”他侧过身,愤愤道。
死孩子怎么就那么犟呢?将离就弄不明白了。
她绕到他身前:“我说你干嘛非要我嫁给你啊?喜欢一个人就非得要成亲吗?大家在一起,该逍遥逍遥,该快活快活,有什么不好吗?”
她在说什么?
子玉不可置信:“喜欢一个人不以成亲为目的那成什么了?简直不可理喻!”
将离撇了撇嘴:“喜欢一个人不以睡觉为目的才是不可理喻…”
子玉再一愣:“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睡觉?”
将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倒酒饮酒,那一眼,感情相当丰富,神态相当复杂。
而后子玉便立刻理解到她这个睡觉,究竟指的是睡的什么觉。
他气的说不出话了:“你!”
好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将离是真的不太能理解了:“我说北阴君,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同样的,子玉也不欲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只怕要被她气的当场气绝身亡:“我若不是为你,我…”
将离揉了揉发晕发胀的额头:“那你干嘛老这么上纲上线的?”
什么叫他上纲上线的?做那种事不就是应该成婚之后吗?而成婚之前,那可不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她满仙界打听打听,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况且她一个女孩子,总是将那种事挂在嘴边,成什么体统?
他是喜欢她,可也应当是发乎情,止乎礼,至少成亲之前,那是半点不能逾越的。
子玉没有说话,将离越发不能理解:“你看,我喜欢你,我就会想跟你在一起相处。然后你喜欢我,却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子玉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在这凉飕飕的阴冥之地冷静下来:“我没有不想和你一起相处,只是男女相处,不能逾越礼节,如方才在那处偏殿你…你那种行为,便是逾矩。”
将离笑了:“我方才哪种行为啊?这样啊?”
她说着,踮起脚又亲了他一下,还是端端正正,亲在嘴巴上。
说出来的话句句气人,两片薄唇却柔软好亲,世事就这般全无道理。将离感叹。
这一回子玉确定了,就是因为锁灵阵的关系,他的反应变慢了。
“还是这样啊?”将离又笑了一下,两手勾在他颈后,往他身前一贴。
“将离!”
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
一声怒吼下,也不必子玉推她,将离自己就吓了一跳的松开手。
“你看你,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怎么怎么为我付出了一两万年,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亲一下就气成这个样子,你这哪里是喜欢?你知道旁人喜欢我的被我亲一下有多高兴?你这喜欢也太畸形了吧?”
他的喜欢畸形?
等等,什么叫旁人喜欢她被她亲一下有多高兴?她还亲过旁人吗?
将离笑了:“你这不废话吗,你今年多大岁数,我今年多大岁数,我活到如今这个年纪要是连初吻都还身上那也太失败了吧?”
他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你亲过的人…是谁?”
将离蹙起眉:“我想想啊,上一个亲的人…应该是杏绾吧。”
子玉有些迷茫的问她:“你亲一个姑娘?你为什么要亲一个姑娘?”
将离更加迷茫的问他:“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吗?那么好看的人难道你不想亲吗?”
不出意外的,子玉又怒了:“我不觉得她长得很好看,我也不想亲她!”
“长成这个样子的都不觉得好看…”将离撇了撇嘴,“不仅情感畸形,审美也很畸形。”
怒意翻涌间,他眼角重回绯红:“难道你觉得长得好看的,就可以随便亲吗?”
一坛烈性酒,浇透神仙身。
将离晃悠了一下,没了耐心:“对啊,我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啊,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啊,你不是说过去在仙界打听过我的事情吗?怎么,没人告诉过你啊?”
的确,当初为了追寻她些许痕迹,他所付出的那些,不是一句勤修苦练就可以说清的。
可到底他那么多年勤修苦练,也不过仅在那一回随师尊去灵族游访时,在那位贵为天庭战神的白禾上神那里得到几句话。
白禾上神说:“天齐君是用情至深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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