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兆进了房间。
云曦吩咐婢女为他倒了一碗酸梅汤。
“酸而不烈,甜而不酽,一碗下肚,满口生津,公主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宇文兆品尝过后,一阵称赞,“何以安夏?一盏酸梅饮。”
文轩闻言忍不住撇撇嘴,“一碗酸梅汤也能被你说的这么文绉绉,不就是酸酸甜甜,冰冰凉凉么?”
“轩公子说的是。”
“那你直接说好喝不就得了。”
宇文兆摇着扇子,讪讪笑了笑。
云曦又为他倒了一碗,“二哥心直口快,没什么恶意,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我就喜欢轩公子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眼看着酸梅汤要被宇文兆喝光了,云轩立即给自己倒了一碗,“世子,你来找我妹妹做什么?”
“今日出门,偶然发现这对碧玉手镯十分适合永乐公主,我便买了回来,想着……”
宇文兆说到一半发现桌上的首饰盒里正安静的躺着一对白玉手镯,神色一滞,都忘了从袖中取出玉镯。
“你也要给曦儿送手镯?”
宇文兆点点头,却迟迟没有取出来首饰盒。
“你倒是和本公子心有灵犀。不过,你来晚了,我已经给曦儿送了手镯。”
“世子,二哥已经送我了,你还是将手镯收回去吧。”云曦客气而疏离。
云轩愣了下,将首饰盒放在云曦面前,“送人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这是我的心意,还望公主收下。”
“世子客气了,真的不用了……”
云曦推辞的时候,云轩惊呼,“啧,真是巧了,我们还都是从巧玉轩买的呢。”
“是啊。”宇文兆笑了笑。
“不会也是镇店之宝吧?”云轩嘴角抽了抽。
要是让他知道那掌柜的将每件首饰都称作镇店之宝,故意坑他的钱,他就死定了!
他看了一瞬首饰盒,瞥向宇文兆,“世子,你介意我打开看看么?”
“这……不好吧?”
宇文兆正说着,云轩已经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将首饰盒打开了。
看着里面的碧玉手镯,他顿时松了口气,“我知道这个,当时掌柜的介绍说这是上品翡翠,我嫌便宜,没看上。”
宇文兆:“……”
云曦:“……”
“你看看,还上品翡翠呢,根本不纯。就这品相,他还敢要一千两,我看最多就值一百两!”
“一百两的镯子怎么可能适合曦儿,曦儿适合这种。”
云轩说着看了眼羊脂白玉手镯,“这镯子两千两,我还觉得委屈了曦儿呢。”
“二哥,曦儿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委屈呢。”
“我说委屈就委屈,以后等二哥给你买贵的。”
云轩说的十分霸气,“你有三个哥哥呢,不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满足你。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宇文兆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然而,云轩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世子,女孩子就得被宠着,你说是吧?”
话音落,房间内一片寂静。
场面一度尴尬。
宇文兆脸色一言难尽。
他本想花一笔大价钱买样首饰讨云曦欢心,没想到被云轩一搅合,不仅欢心没讨到,还颜面尽失。
云曦怎么想他?
小气?抠门?糊弄?空手套白狼?
只要一想到这里,宇文兆就尴尬的坐不住。
此时,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世子,你被那老板骗了,我劝你现在就拿着这手镯去找他算账!”
“世子,我二哥说的有道理,这手镯你还是拿去退掉吧。”
“多谢轩公子提醒,告辞。”宇文兆拿上首饰盒匆匆离开了玉兰院。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云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哥,你刚刚故意的吧。”云曦直接将人戳破。
“有这么明显么?”云轩对自己的演技表示怀疑。
“我知道二哥是为了我好,但是他毕竟是大夏的世子,还是要顾忌几分大夏的脸面。”
刚才他那两句话实在是太毒了。
直接将人说的坐都坐不住了。
用皇兄的话说,二哥就是平平无奇的怼人小天才。
云轩撇撇嘴,“拿个一千两的镯子就想俘获我妹妹的芳心?他以为我们大周的人都和他们大夏的人一样没见过世面?”
前几日大哥就告诫过他,宇文兆故意逗留在安王府,是在打曦儿的主意。
曦儿是大周唯一的公主,娶了她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宇文兆父子一向野心勃勃,他打曦儿的主意很正常,但是他拿个破镯子过来献殷勤就太羞辱人了。
难道他们大周的公主只配一千两银子的手镯么?
表面功夫都做不好,真是让人失望。
云轩很生气。
“曦儿,这个世子太小气了,以后你私底下不要见他。”
“是,我记住二哥的话了。”
“小气吧啦的还贼能喝,我的酸梅汤都给我喝光了。”云轩愤愤。
云曦忍不住笑了,“回头我再做一些给二哥送去。”
“你还是好好歇着,我让厨房的人去做。好了,时辰不早了,二哥先回去了。”
云曦点点头。
她的心里暖暖的。
住在安王府这几日,宇文兆几次找他,都被大哥二哥不动声色的挡过去了。
就像二哥所说,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云轩离开没多久,一抹黑色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玉兰院。
“明决,有皇兄的消息了么?”
“前几日,他和丽妃在街头卖艺。这两天,消失了。”
……
宇文兆狼狈的从玉兰院离开后,还没有回到他的院子,就被一抹靛青色的身影拦住了。
“曦儿的衣服首饰自有我们做兄长的操心,以后世子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呵,看来晟世子都知道了。”宇文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云晟没说话,突然抽出长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立即离开安王府,否则,我杀你。”
“晟世子,我们可是盟友,你确定要杀我?”宇文兆冷笑。
“你不该动他的。”
“那废物皇帝死了,不是晟世子想看到的么?我以为,你会谢我的。”
“祸水东引,世子这一手牌打得不错。”云晟冷嗤。
“我不明白晟世子的意思。”
云晟冷冷瞧了他一眼,“都是聪明人,装傻就没意思了。最后,警告你一句,手伸得太长,容易折断。我大周的事,不劳外人操心。”
即便云嘉废物,那也轮不到大夏的人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