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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话音一落, 御书房便陷入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季闻一言难尽道:“你为了两个都不得罪,便要选个驸马出来?”
“是啊, 不行吗?”季听认真的问。
季闻:“……那你有没有想过,此举会得罪驸马?”
“没关系啊, 反正也没什么感情, 得罪就得罪了。”季听渣得明明白白。
季闻:“……”原先怎么不知道, 他这位皇姐除了风流浪荡之外,还这般……不是东西呢。
“臣想好了,既然要招驸马,就得选个合适的, 人选么臣自己多留意,皇上也请上点心, 尽快定了人选。”季听主意已定,这就开始求他上心了。
季闻心情复杂:“这事朕可不应,还是你自个去挑吧。”
这种挑谁就等于把谁往火坑里推的事,他可不愿去做, 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被人记恨, 若是闹得君臣离心,可就太荒唐了。
季听就知道他不会掺和这种麻烦,听到他要自己挑,立刻笑盈盈的应了一声:“只要最后皇上肯同意婚事,臣自个挑人也行。”
“嗯, 若是选中了谁, 便按规矩上折子, 朕到时候批了就是。”季闻摆明了要划清界限, 只做最后点头的人。
季听要的就是他什么都不管,闻言立刻眉眼带笑的道谢,在宫里用了膳才离开。
扶云一直在宫门处等着,看到她出来后忙迎上去,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后顿了一下,也跟着眉开眼笑:“殿下怎么这般高兴?”
“看见小扶云了,能不高兴么。”季听心情不错,伸手便要拍拍扶云的狗头,却发现这孩子近日猛长个头,拍脑袋有些费劲,于是转而拍了肩膀。
扶云伸手扶她:“看来殿下是真的开心,都愿意跟扶云说好听的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平日多欺负你一样。”季听斜了他一眼,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扶云也跟着上去,待二人坐稳之后,马车便调头往长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扶云还不知道殿下为何高兴呢?”扶云倒了杯温水奉上。
季听接过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后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皇上要为我赐婚而已。”
“什么?!”
“赐婚?!”
季听无语一瞬,踢了踢脚下木板:“你给我进来!”
话音刚落,褚宴便闪身进了马车,季听斜了他一眼:“今日本宫便叫人将底下那一层拆了,看你还怎么躲。”
“殿下要招驸马了?”褚宴认真的问。
扶云也严肃起来:“皇上怎么突然要给殿下赐婚了?”
“多正常的事,为何都这般大惊小怪?”季听失笑。
扶云不高兴:“哪正常了,殿下还小,怎么能这么快议亲呢?”
“……我都二十了,寻常女子在这个岁数孩子都生俩了。”季听无语的看他一眼。
扶云在这件事上相当执拗:“殿下是凛朝最有权势的长公主,怎能跟寻常女子相比?”
“不管能不能比,皇上主意已定,我也不好推拒啊。”季听仗着他们没办法直接问季闻,便肆意胡说八道。
扶云看她不像为难的样子,再想想她方才似乎也说过、高兴是因为皇上要赐婚,顿了一下迟疑的问:“殿下似乎并不排斥皇上的赐婚,不知这次的驸马人选是?”
“哦,皇上要我自己挑,挑好了他直接赐婚。”季听随口道。
扶云愣了愣,扭头看向褚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我不同意!”扶云愤怒。
季听被他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正准备去拿糕点的手又收了回去:“怎么大惊小怪的?”
“殿下若是选了申屠川,不止扶云不同意,卑职和牧先生也不会答应。”褚宴嗖嗖的放着冷气。
季听无言一瞬:“……我没说选他。”
褚宴和扶云同时看向她,就差将‘不信’二字刻在脸上了。
季听哭笑不得:“真没打算选他,他如今一介贱籍,即便赎了身也不过是白身,早已不是昔日的丞相嫡子,做个侍夫也就罢了,如何能做驸马?”
“……殿下真不选他?”即便她给出了理由,扶云还是不怎么相信。
季听颔首:“真的不选。”
“那殿下方才为何如此高兴?”褚宴绷着脸问。
季听勾起唇角:“满天下的权贵子弟都随我挑,难道不值得高兴?”
扶云瞬间被说服了:“也是,如今的世家子都白白嫩嫩,殿下应是喜欢的。”
“还是扶云懂我,”季听夸奖一句,扭头对褚宴道,“你这两日辛苦些,将十二以上二十五以下所有未婚嫁的权贵子弟都调查一遍,将画像风评等记录成一个册子,务必要完整些,不要遗漏了谁。”
“是!”褚宴垂眸应声。
扶云迟疑开口:“十二岁……是不是太小了些?”
“不小,”季听勾起唇角,眼底带了些许深意,“长公主府伙食好,养个几年就行了。”
扶云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三人回到府中后,扶云第一时间去找了牧与之,将季听招驸马的事告知了他,牧与之很快便来寻了季听。
“就知道你会来问。”季听斜了他一眼。
牧与之蹙眉:“皇上为何突然为殿下赐婚?”
“不知道,”季听一脸单纯,“今日突然提起了,也不知他是何打算,我怕他选的驸马是眼线,便提出自己选夫的要求。”
“可若是不能亲自安排,为何还要为殿下赐婚?”牧与之又问。
季听镇定的别开脸,不肯与他对视:“那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就是我要亲自选个人,然后皇上会为我们赐婚。”
“殿下,听扶云说你不会选申屠川,而是要从权贵子弟中选,还叫褚宴去做适龄子弟的名册,”牧与之绕到她面前,若有所思的和她对视,“殿下如此费心,不会只是障眼法吧?”
“你觉得我在敷衍你们?”季听好笑的看向他。
牧与之没有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季听默了片刻:“这样,待确定了驸马的人选,我写折子时你就在一侧看着,然后由褚宴护送扶云送去宫里,完全不给我做手脚的机会如何?”
“若这般防着殿下,殿下未免太委屈了些。”牧与之缓缓道。
季听扬起唇角,正要开口,就听到他补充一句:“但驸马人选关乎殿下的日后,所以保险起见殿下还是委屈两日吧。”
季听:“……”禽兽。
不管怎么说,牧与之这关也算是过了,整个长公主府都开始齐心筛选合适的人选,由于动静闹得太大,消息渐渐泄露出去,很快闹得满城皆知,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无不好奇长公主为何放着风月楼的申屠川不管,却要同别的男人议亲。
“还能为什么,长公主被伤了心,不愿再和申屠川纠缠了呗。”
“胡说,当初张家小姐跟殿下争申屠川,申屠川可是掏出了全部家当帮殿下的,摆明了对殿下有心,怎么可能会舍得伤长公主。”
“不管怎么样,申屠川如今迟迟不能赎身,都是因为当初把身家都给了殿下,殿下就算要成亲了,也该先帮申屠川摆脱贱籍才是。”
老鸨听着外头的议论,只觉汗都要下来了,急忙将窗子关上,扭头对申屠川强颜欢笑道:“天儿愈发热了,属下叫人送了冰鉴来,关了窗子凉得更快些。”
“她要同谁成亲?”申屠川面无表情。
老鸨咽了下口水:“还未定下人选,但、但根据得来的消息,应是在世家中挑选。”
申屠川闻言垂眸不语,许久之后淡淡开口:“嗯,她身份尊贵,是要挑一位身世好的驸马才行。”
老鸨闻言都要心疼了,若非这一场人祸,谁能比她家主子的身世更好?
“……主子,您先别着急,殿下突然招驸马,说不定事出有因,不如等几日她来了先问问再说。”老鸨哽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申屠川沉默的坐着,挺直的后背仿佛一棵孤独的树。
是夜。
睡得迷迷糊糊的季听只觉身子有些热,一点微妙的燥热在身上游走,她似愉悦似抗拒的轻哼一声,下意识的绷紧了脚背,在被单上轻轻蹬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被闹醒了,感觉到身上有人后一惊,正要呼叫便被捂住了嘴。
“殿下别怕,是我。”黑暗中响起申屠川冷清的声音。
季听愣了一下,半晌拍开他的手,气恼的压低了声音:“放肆!谁准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申屠川说完,扳着她的肩膀一转,直接让她趴在了被单上,自己则俯身去咬她小衣系在身后的细带。
薄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背脊,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她的肌肤上,季听刚要训斥,一开口便变了声调。
她咬了咬牙,将轻哼咽了下去:“怎么,听说本宫要招驸马,不高兴了?”
“嘘,殿下专心。”申屠川说完,便不客气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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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我没生气,一点都没有
听听: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