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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老少妇孺全都憎恶刘扒皮。
这种憎恶可以说是深入骨髓了。
然而看到刘扒皮跪着哭得不成样子，两只手的小拇指都断了一大截，谁也无法说出太过难听的话。
老村长锁着眉头道：“刘扒皮，你这是咋了？”
刘晓涛道：“先让他尽情哭吧！”
尽管他还没有和刘扒皮单独聊过，但也猜到了大概。
刘扒皮的转变对他的冲击很大。
若不是亲眼目睹，别人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会持怀疑态度。
实在是他对刘扒皮的印象太差了。
刘扒皮哭了十几分钟，袖子都因为抹眼泪和鼻涕而湿透了。
陈颖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民警，民警当众读起了嘉奖令。
村民们听完，一个比一个吃惊。
“啥？他是卧底，还立了大功，没开玩笑吧？”
“这这这……是不是搞错了！他若是能当好人，那世上便没有坏人了。”
“你们不懂别乱说。这可是警方的嘉奖令，怎么可能有假！”
陈颖示意村民们安静道：“刘扒皮确实在警方破获王辉团伙贩毒大案中，立了大功！我可以和大家详细地讲一下来龙去脉。”
她就像是讲故事一样。
从刘扒皮在大牢里洗心革面，主动请求警方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到他出狱后继续作恶骗取信任，逐渐打入贩毒团伙的内部；再到不惜自断两指接近王辉，最终和刘晓涛一起拿下王辉的事说了一遍。
老村长消化了好一会儿，都老泪纵横了：“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呐！我就说咱们二凳村不产大恶人！你能改邪归正，真是太好了。”
刘扒皮道：“我能够做成这事，多亏了晓涛。是他先当街收拾了光头，随后揪出了牛南，让我能够在三羊镇彻底站稳脚跟，往市里发展。”
“那牛南也接触毒品，不过是在最外围，知道的东西太少。我收了他的人后，逐渐获得一些人的信任，不断深入，经手了一些毒品。”
“但王辉那人太多疑，太狡猾了！我无论怎么卖力表现都无法接触核心团伙，一直到晓涛竟然帮助警方把咸鱼揪了出来，我取代了咸鱼的位置。”
“在那个位置上，我做得还不错并培养了一些心腹。不过一直到最近，应要求断双指表忠心才见到了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只露着眼睛的王辉。”
刘晓涛连忙道：“这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你都不知道这个贩毒团伙的头目是王辉？”
刘扒皮点了点头：“我也是临时接到任务，让我带着几个人去帮忙。见到王辉后，他才坦露身份。我虽然很震惊，但顾及你的安危，暗中报了警。”
“难怪当时有些保镖突然跟着你一起开枪，原来是你的人。”
“可能是我们平时都很卖命，得到了王辉的信任。而且王辉知道我们俩势不两立，不然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不说这些了。你愿意回头，还能立下这样的大功，大家伙肯定会重新接纳你！”
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刘晓涛相信他有这个耐心。
至于他当初在村里偷女人贴身衣物那些事，刘晓涛估摸着那应该是相对比较廉价的能够保持坏名声，以及引起公愤的方式了。
他出狱后虽然嚣张跋扈，但没有再打过村民无疑佐证了这一点。
刘扒皮再次眼泪哗啦：“就我原来做的那些事，不求老少爷们原谅，只愿接下来能够为二凳村，为大家伙做点事。”
说到这，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言真意切道：“我刘扒皮对不起大家伙了！”
老村长赶紧搀扶：“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这一辈子，谁还能没个错，关键是要知道悔改。”
“咱们二凳村民风淳朴，父老乡亲们都很善良，你既然改了，自然会重新视你为二凳村的一份子。”
听到这话，刘扒皮又泣不成声。
陈颖感慨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拿出了十足的勇气，付出了莫大的代价，无论往事如何，都该翻篇了。”
刘晓涛沉声道：“看来我又要多一个种地帮手了！”
刘扒皮抹了把眼泪道：“晓涛，别的不说，就冲你在王家的那股子聪明劲和血性，我心服口服！今后谁都不跟，就跟着你混了。”
刘晓涛笑了笑：“没问题。”
老村长道：“扒皮，既然大家伙都在这，那你给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呗！”
“好嘞！”
刘扒皮也是故事大王。
经他一番讲，刘晓涛都有种重回现场的错觉了。
陈颖咋舌道：“原来当时比我想的还要凶险……”
半斤八两齐声道：“我的妈呀，真是酷毙了，帅呆了！这种场面我们还以为只存在电视里呢！涛子，你咋那么牛呢？那种情况下，你都敢硬杠！”
大亮崇拜英雄般看着刘晓涛：“涛哥哥，你真不怕死吗？”
“扯淡！”
刘晓涛弹了一下他的小脑瓜道：“谁不怕死！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怕死只会生不如死或者死得更快，我只能硬杠比恨。”
“王辉那货只会嘴上发狠，真拼起命来，他真不如我。”
王如兰摇头道：“没想到那个王辉那么坏！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晓涛，今后你接触的人会很多，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晓涛应了一声，回到家中。
陈颖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刘晓涛轻咳道：“你这是怎么了？”
“哪有那么多原因？”
“就是想抱？”
“呸！少自恋！”
“可你现在明明抱着我……”
陈颖当即闪到他面前，一通乱捶：“你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没看出来我是为你心有余悸吗？”
“在事发当场就看出来了！”
刘晓涛揽她入怀道：“其实我也有点。不过我忽然想起来，当初你让我到拍卖行卖人参，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怀疑王辉了？”
陈颖苦涩一笑：“那时候只是得到线报说，贩毒团伙中有人喜欢收藏珍奇异宝，我们便锁定了拍卖行，也怀疑过王辉，但全被假象给骗了。”
“牛南、咸鱼等人涉毒，你们不会毫无发现吧？只是一直隐而不发，帮助扒皮叔打入贩毒团伙内部？”
陈颖抬头看向他：“你这么会推敲，要不别种地了，加入警局吧？”
“你养我？”
“好啊！”
刘晓涛本就是开个玩笑，陈颖却极为爽快地答应，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那眼神都要把刘晓涛给看酥了。
刘晓涛情不自禁地低下头。
陈颖抿了抿灿如朝霞的薄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信号就是万年单身狗也看得懂！
刘晓涛蠕动了一下喉咙，就要亲上去，手机响了……
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