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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这是哪儿啊?”吃过了早饭的两人还围坐在桌旁,吃饱喝足之后的柳七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只不过她还好好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动弹的意思,柳七也就还能乖乖地坐上一会儿,只不过一双眼睛倒是又不自觉地打量起此时他们住的这个房间。
昨天的柳七尚且还病着,或者说病着也不合适,而是该说被人控制了精神意识未醒,这会儿看来倒是好转过来的样子,便开始有力气对周围的新鲜东西感到好奇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昨天朦朦胧胧地,似乎就看见这么个和之前住的那处院子并不相同的房间,还以为是个什么梦呢,没想到今天一觉醒来了,一切却是和昨天见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果然是到了个陌生的地方来,这让柳七觉得很是新奇,于是也一肚子的疑问,柳因风拦着他并不让他到处去看,离开这房间往外跑。
柳七就这么在房间里头待着,倒是先把如今的这个住处好好看了一个遍,至于心里再有那许多的奇怪和觉得疑惑的地方,自然也只能是朝着身边的柳因风来说了。
她正悠哉地喝着一杯茶,眼看着柳七即便是在一旁坐着,脖子还不时转个不停,这房间在吃饭前他就已经左看看右摸摸地好一阵儿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绝对比她看得还仔细就是了。
只不过即便是上上下下都看了个清清楚楚的,柳七也是闲着坐不住,若不是身上还有觉得痛的地方,大概就连眼前的安稳也不容易有,柳因风只是不时抬眼看看,也没怎么把还在视线里却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人放在心上。
只要他不自己往外面跑,她自然也不会什么都管,让人自己打发时间也就是了,只不过看了半晌之后听见柳七疑惑不解的话,柳因风才放下茶杯打量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昨天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柳七先是转过头来坐正了身体和她对视了一眼,那样子像是认真想着柳因风的问话,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倒是下意识蹙起了眉头,抬手捂住了身上,一边摇头还一边说道:“不知道,身上疼。”
柳因风看着他一手捂着胸口的样子,那是昨天在房间里头被原容给一脚踩住半天才松开了的地方,不由地心想只是觉得疼倒是便宜了你了,一不留神你这条小命说不定就交代了。
“昨天进到那个房间里头之后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当时见的人还有印象吗?”
柳七认真想了想,脸上还是透着疑惑,不过这回倒像是想起了点儿什么来,“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他确实还算记得点儿,没什么都忘光了,进到那房间里头确实是有两个人,一个原容,另一个傀儡。
柳因风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只是说了句,“记得以后离他们远点儿,少点儿好奇心,别上赶着往前凑,知道了吗?”
“哦。”柳七闷闷地应了一声,对于她方才话里说起的人,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昨日里发生的事情因着他着了道,所以才会做出那些异样的举动来,谭丽这人自然不会是一时兴起才逗了个傻子玩儿,至于日后还会不会把心思放在柳七的身上再做出什么事情来,眼下自然是谁都说不准的。
柳因风自然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如昨日一般的发生在那房间里头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在柳七的身上才好,谭丽的手段对她是不管用的,她倒是不介意以后都冲着自己来。
“你知道那个谭丽吧,之前和我们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个姑娘?”看向对发生过的一切都浑然不觉的柳七,见他点了点头,倒还是有些印象的。
只不过问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和人见面说过话之类的,柳七也只是摇了摇头,仍是转着脑袋四下打量起新奇的房间,然后没等像这样安静坐上一会儿,柳七倒是终于按捺不住了,还是奔着这房间外头使劲儿了。
大清早的时候他就想着要出门,只不过被柳因风给叫了回来,这会儿吃过了早饭没了什么事情就这么两人在房间里坐着,时间久了大眼瞪小眼儿。
像柳七一般的性子自然是安静不了太久的,而且眼下住着的这个地方和之前不同,独门独院的,虽说还有个谭丽在,但总有机会闲着实在无聊的时候,到院子里头走走晒晒太阳放放风也好。
如今这楼里可不只有他们两人,只不过西景园里头的景色倒是比外面好很多,园子里头又宽敞,实在不行就带着人下去溜达溜达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柳因风自然知道,以后不可能每日都让柳七能够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头待住了,等到什么时候憋闷地不行了,也就只好把人往园子里头带了。
只不过眼下她倒是并没有立时就带着人下去看景儿闲逛的打算,西景园对于柳因风来说,本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去处,说到底来来回回的那些地方,对于她来说尚且没有林障值得一看。
她和柳七昨日才住进这楼里,一同住过来的还有那个谭丽,这会儿应该还被人好好看管着,昨日发生的事情虽然只在房间里算不上人尽皆知,却也绝对不能说是一件小事。
谭丽必然是对原容出手了的,虽然最终是被留了下来,却落得个受伤被人看管的境地,至于她和柳七,昨天的情形也实在算不上好,至少也不平静就是了。
柳七也是有伤在身,至少是该有两天好好窝在房间里头的样子,也好好养养身上的伤,等过去了这几日再说也不迟。
只是不知道原容在把人安排进了西景园的这个地方之后,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这会儿倒是不得而知了。
“好好在房间里头待着,不许随便开门出去,”柳因风转头对着不安分的柳七说道,看那人有些不甘心的样子,也只能是说,“你要是想玩儿就在这房间里头,我们昨天才到了这里,这么个新鲜地方还不够你好好待上两日的吗?”
柳七不说话了,他知道只要是柳一不让,他也没什么办法,好在正如她所说的,虽然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的更让这人觉得好奇,但是好在眼前的一切还都算是新鲜的,倒不至于马上就急不可耐的非要往他处使劲儿。
有柳因风在房间里头坐着相陪,柳七倒是也能安静一些,只不过时候久了,就保不齐不会烦着她就是了,恐怕到时候先受不了的人是她自己也说不定。
正在两人不时说上几句话默默在房间里头待着的时候,门外廊上有脚步声渐近,柳因风抬眼朝外头看了看,本来还以为是来回于这楼上的人打扫或是来往送些什么东西的。
然后只听那脚步声渐近,最后却是停在了他们的房门外头,紧接着两声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有事?”柳因风随即开口应道。
这楼里住的安静,一般也不怎么会有闲杂人等来往进出才是,眼下才吃过早饭不久,东西也都被收走了,至于这会儿又会是什么人特意地过来敲门,倒是不清楚了。
就在柳因风扬声问过之后,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来,“是我,来给柳七看看。”
孙亮背着个药箱站在外头,隔着门和里头的人说话,这里他昨天已经来过,虽然是昨天就给人看过的,但是心里始终却也不怎么放心。
一早吃过了早饭,也是估摸着他们兄妹在楼里住着也没有别的事情,想着柳七的身体不好,那小姑娘一人还要从旁照顾着,就更是想自己能帮上点什么忙才好。
“孙大夫啊,请进。”柳因风起身过去亲自给人开了门。
孙亮和人打了照面,见这孩子脸上的神色看来不错,倒不是昨天那般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倒是不由地放心了些。
被人伸手让进了屋里,抬眼就看见了好端端站在里头的柳七,不由地眼前一亮,也就知道柳一为什么看来精神不错了。
“柳七什么时候醒的?”孙亮见人已经起来了,不似昨天那般木然地躺在床上,随手将药箱放在了桌上,便忍不住伸手就要拉了人过来再给诊治一番。
只不过偏偏柳七不怎么待见他,看到他竟有些老鼠见了猫的模样,下意识地就往边上躲开了,便是怎么都不愿意让他给看,倒不如不清醒躺在榻上的时候那么配合人了,孙亮无奈,也只得暂且先收回了手来,转头便又和一同进了房间的柳一说话。
“昨天迷迷糊糊地喝了药,也喂他好歹吃了点儿东西,今天一觉睡醒就好了不少,我想一定是孙大夫的药起了作用,不过他倒是还嚷着说身上疼,还得劳烦孙大夫给看看,不知道是不是磕碰到了哪里。”
柳因风一边和孙亮说话,一边就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了柳七的胳膊将人往这边带,柳七虽然脑子不大灵光,却也没那么傻,自然也就知道这个每每背着药箱出现的人又是冲着自己来的,恐怕还要让他喝些苦得要命的东西,心里便是不情愿起来。
只不过他这会儿没被人给迷了心智,所以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会将抓着他手的柳因风给甩开就是了,只是小孩子一般往后使劲儿,最后却还是免不了被带到桌旁,给拉到椅子上坐下的命运。
“人清醒了就好,我看样子倒是比昨天好了太多,来,等我再给他好好看看。”孙亮说着便也在一旁坐了下来,然后就要给人看诊。
这回有了柳因风在边上帮忙,柳七自然也就听话了不少,好歹配合着将给看的都给看了一遍,孙亮最后又撩起他的衣裳检查了一下,这才看见了身上有淤青的痕迹在,尤其是在过了一晚之后,也就越发地清楚,看着还有些吓人,不过倒是没有伤到筋骨,就是些皮肉伤罢了。
“他身上的这些又是怎么来的啊?虽然倒是不严重,但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孙亮忍不住问道。
在他的眼里,柳七就是个让人同情的傻子,身边的亲人也就只有这么个半大的妹妹,这样的两个可怜人凑到了一起,你即便是不同情他们的处境,也不会还对他们做出不好的举动来才是。
而一般人确实也不会这样做就是,尤其是他们如今就生活在南毒之中,他断不相信南毒之中还会有那样的人。
再联想到昨日为什么会被请来给人看病,又是被水给请来的,自然也就联想到一个人的身上了,只不过虽然那位原公子给人的印象算不上多好,却也不应当如此才是。
然后就听见柳一回答道:“昨天柳七他神志不清,一时发起疯来,被制住的时候不免就受了伤,我本来还在想,不知道孙大夫今天有没有空过来,要不要找谁再把孙大夫请来一趟。”
孙亮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和自己说话的小姑娘,心里不由地就宽慰了些,他昨日来时,见到的柳七已然是一副半昏迷的状态,也不知道那一时发起疯来又是怎么个模样。
不过好在今天的柳七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即便如此,孙亮的心中却是并不能就跟着放下心来,因为不论是昨天或者是现在,他其实在柳七的身上都没有察觉出什么让人失控异样的缘由来。
柳一所说的多亏了大夫的那碗药在孙亮看来却也并非如此,他知道自己开的药方管的是什么,又有多大的效果,岂能医得好他尚且都究不出根源的症候来呢?
“除了身上觉得疼痛,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孙亮的一双眼睛盯着柳七看去,语气柔和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柳七眨巴了两下眼睛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不难受了,还是害怕吃药的缘故,最后只是靠向柳因风处然后用力摇了摇头。
“我留下些医治跌打损伤的药膏给他,到时候就涂在身上觉得疼痛有淤青的地方,过了三五日应该就没事儿了。”
孙亮最后给人留了些治疗外伤的外用药,至于之前开的那个药方,也没再提出坚持要人喝药的话来。
眼前的柳七看来已经是清醒了,似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再者他又不确定是不是能做到对症下药,干脆就这样也罢,等再过一段时间看看柳七是否真的安然无恙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