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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于林中深处的某个地方上演,一切都发生在了短暂的时间之内,当柳因风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一阵钝痛。
鸟鸣的声音在天上盘旋着,原本停留在树上的那只小的也已经腾空飞起,两只身影穿梭在头顶上的那片天空中,然后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晃动的树木枝丫,还有余音未绝的鸟鸣的声音。
她倒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心里一紧,这才觉出了不好来,容华此时正拍拍身上沾着的掉落在地上的枯叶站了起来,他倒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然后就被从后头冲过来的人给猛地一撞,还没来得及去想什么,一切就变成了此刻的这副模样了。
原本停在眼前树上的那只鸟儿不见了踪影,厉声飞来的另一只好在也是离开了,看那时候直奔着他们而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看得倒是真的让人觉得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看来传闻中说起的鸩鸟凶猛的这一说法,绝对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之言,倒是和他方才所见的很是相符就是了。
容华本来也没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自己本来也只是觉得鸩鸟稀奇所以才想凑上前去多看那么两眼,如今跑了也就跑了,倒是省得自己动手了,想来也正和他意,大家都相安无事得好,容华本来还以为事情就是这样的,只不过随后便是在一声叫唤声里发现了异样。
当其他人的视线还都下意识朝着半天之上那鸟儿不见了踪影的方向看去的时候,摇摇晃晃站在那里的柳因风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的冷汗。
而最先发现了她这样子的人,便是先被她给推倒在地,免得不小心被俯冲而来的鸩鸟给弄伤了的柳七,他自然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好像看见了一只很凶的大鸟飞了过来,看着就很吓人的样子。
而这些都发生在自己被柳一给推开之后,他心里本就一团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柳七要推开他,而后虽然注意力不由地被那只不知道哪儿来的大鸟给吸引了片刻,很快便是又回归到了柳因风的身上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便是朝着柳因风所在的那里走了过去,下意识还瘪着个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嘴里默默念着柳七这个名字,想要从这人的身上再找回安慰来。
只是当柳七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拉她的胳膊的时候,便是发现了柳因风的异样来。
“柳一……你怎么了啊?柳一!”
此时柳七眼中的那个人和自己从来见过的都不一样,只见那一张惨白的脸上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和她说话也没有反应的样子,像是很冷的样子,身上似乎在发抖。
柳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地觉得不好了,眼前的柳一一定是生病了,她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柳七的声音将另外两个人给吸引了,他们转头看向就在自己身旁其实不过两步的人,自然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来。
容华本来该觉得奇怪的事情,是要问方才冲上来将他们给撞开的小姑娘为什么要那么做,只不过眼下一间她浑身发抖脸色大变的样子,便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匆匆上来检查,指间那右手的手背上一道血痕滑落了下来,显然是受伤见了血,至于这伤是从何而来的,如今这么一想,便是和方才那一瞬间的混乱脱不了关系的了。
此时容华的手里还捏着自己本来用来应付危险的东西,而他也能够确认,自己手里的东西是没有伤到人的,根本就没有用到,不论是不小心伤了谁,或者是那只鸟儿,也都是没有的,那么此时柳一身上的伤就是……
容华的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来,因为看她眼前的样子,似乎除此之外也没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猛地闪过,容华倒是也来不及再去想什么,便是立马上前扶住了那小姑娘,蹲下身来想要将那受伤的地方给好好看过。
柳因风的左手这会儿正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此刻也没有谁会比她自己更清楚,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阵阵痛觉游走在了身上眼前阵阵发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塞住了,除了不可自抑地分泌出来的口水往外涌出,甚至是连张口发出声音都很是困难了。
而她此时能做的,除了紧紧按住手上的那条胳膊,企图延缓一些身上产生的感觉,便是做不了其他了,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些多年前还在修毒炼毒路上经历。
这大约也是不少后来进到南毒之中的人在修行路上必经过的一段,与痛苦和自己交战的过程,曾经的柳因风从不怀疑自己,更不会被毒给打败,每一步步继续向前,都是她想要并且坚定达成了的。
她对于自己甚至是自己的身体都是很有自信和认知的,哪怕是在经历痛楚的当下,也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和不安。
因为她知道一定不会失败的,而此时,当这种感觉作用在身上的时候,伴随着痛苦的感觉而一瞬间作用在心头的恐惧却是真实存在于这陌生的身体之上。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了一些,以至于竟让人生出了一丝最末的念头来,似乎一切便是到此为止了,她回到了此地,然后便是就这么走到了结束。
秦岚慌了神,一时手足无措,他并不擅长应对任何与流血有关的事情,虽然血液的颜色鲜红艳丽,却并不能够因此而激起他欣赏的心情。
他一颗心狂跳,在尚未弄清楚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之前,便是只能不安地朝着身旁的容华处问道:“怎么了,她是怎么了吗?怎么会受伤了?!”
秦岚见了血,却一时也想不出这伤从何来,他脑子里猛地将方才的那一时间的混乱情形给过了一遍,眼前就又浮现出了那张大了翅膀,伸着爪子冲过来的鸟儿的模样,一颗心更是突突跳个没完。
容华的脸色早已黯淡了下来,此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回答秦岚的话,更是没有办法开口,他伸手去检查了那被哆嗦着手掐住的受伤的地方,看见了衣服上被抓开的一道痕迹,透出里面冒血的被划开的皮肉来,正是出自于一只鸟的爪子。
而最糟糕的是,这鸟儿还不是普通的一只鸟儿,而是鸩鸟,结果如何,可想而知,容华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
他马上从自己身上倒出了一粒药丸来,马上送进了这小姑娘的口中,让她咽了下去,他随即又抬头朝着一旁的秦岚说了句,赶紧去找南毒的大夫,然后便赶忙将这个小姑娘给一把抱了起来,也赶忙往林障之外的地方去了。
柳七吓坏了,拉着柳因风的一截衣裳死死攥着,一个劲儿地叫着柳一,想要让人回应自己,只不过柳因风此时就算听得见,那里还有力气去顾忌柳七。
秦岚转头叫了他一声,让他跟上自己,然后便几人朝着离开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片刻都不敢耽搁。
鸩鸟是怎么个东西,他所知也不敢说是详尽,更别提该怎样去医治被鸩鸟所伤的症状,他只知道鸩鸟之毒并不简单,单从她手臂上那新鲜的伤口,和并不似寻常毒性所反映出来的中毒症状来看,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他不是大夫,而且即便他懂得些大夫该懂得的知识药理,这却也不是一件寻常医者所能够救治得了的情形,除了南毒之中的人,容华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更适合来处理这种情况了。
而且在此之前,恐怕也是要看这叫做柳一的小姑娘的造化了,虽然自己马上就给她服下了一粒自己随身携带着的保命的药,不过可能对于她来说也未必就能救得了性命,若是不幸的话,可能就真的要葬生在这鸩鸟的爪印之下了。
从林障中跑出来的几个人急匆匆地直奔着里头而来,秦岚跑在前头,奔着去找梁楚笙梁大夫的方向去了。
当在林中听到容华说的要找南毒中大夫的这话,他自然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人也就是梁楚笙了,于是他一路上便是遇见过来的人就问梁大夫现在人在哪里,是在自己家中陪着夫人和孩子,还是在药庐之中,也根本来不及去管别人看见他一副匆忙时候的疑惑,只是忙着找人去了。
当时眼见着柳一的那个样子,知道她手上的伤大约就是因为鸩鸟所以才会是那个样子的,便是一刻都不敢耽搁了,生怕再出什么事情。
毕竟光是想起鸩鸟这两个字来,就不由地会让人心头一哆嗦,这怎么想都是会要命的事情啊,一定要尽快找到人来给她医治才好。
秦岚奔着药庐方向去的路上,匆匆忙忙地就撞见了正从前头过来的孙亮,秦岚在看见这人的时候不由地眼前一亮,逮着这人便忙问道:“梁大夫是不是在药庐?”
孙亮见人这般着急的样子,想是出了什么急事,还没等他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抬眼的功夫便是看见了正从后头不远处赶过来的几个人,孙亮往那儿一看,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心里跟着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便是将眼前秦岚这般急切的样子给联系了起来。
远处容华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模样的人正快步赶了过来,边上还跟着匆忙跑过来的柳七,这一幕让人一看都不觉地一颗心提了起来,沿途经过的人见到这情形都不由地停下脚步看上那么两眼。
孙亮转眼看向正站在自己面前说着要找自己师父的人,便是赶忙追问道:“是柳一出什么事了?!”
秦岚跑得气息不匀,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实在是谁都想象不到的,此时更是没有半点时间能够浪费的了。
“她受伤了,我们刚从林障里出来。”秦岚来不及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孙亮便也没有再问。
他倒是想亲眼看一看秦岚口中所说的受伤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不过眼看着是容华抱着人过来,又听见说是从林障而来的,他心中便是有了更不好的预感,事情恐怕确实不是自己能够处理得了的,为今之计,还是应该尽快让人见到师父才更好。
于是孙亮只是先对着眼前的秦岚嘱咐一句,让他带着人先到药庐里去等着,自己便是转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于是秦岚便点点头直奔着前头的药庐去了,在前面带路,将人给带了过去,只不过此时那里倒是并不见梁楚笙的影子,孙亮方才正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想必他早知道这会儿梁大夫不在这里。
不过既然孙亮那么说了,便是找人去了吧,果然,没过片刻的功夫,先前转头离开说让他们在药庐中等候的孙亮,这时便是急匆匆带着梁楚笙从外头赶了过来,一路奔着屋内正蜷缩着躺在一张榻上的柳一边上走去。
梁楚笙进屋后拿眼睛扫了一眼正等在里头的人,然后便着手给榻上的人看病了,此时那情况一眼看去就已经很是棘手了。
从方才孙亮急匆匆去找他便也能够看出事态的严重了,只不过虽然梁楚笙心中知道这是突发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却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以至于他在给柳一查看了伤处之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倒吸了一口气,原本一切的表情也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你们去了林障?”梁楚笙转过头来看向正站在一旁等待着他说话的几人,目光瞥了一眼脸色急切的秦岚,跟着落在了容华的身上。
梁楚笙对于这人实在也不算是陌生,除却曾经在南毒之中见过一面之外,此后他带着妻子前往山间云村居住的那段时间里,自然也就和同住在那里的这个人有了些交集,而若非有过那一段时间的印象,此时恐怕梁楚笙对于这位原二公子的徒弟,就连这种态度都不会有了。
因为此时柳一小臂上的伤痕以及从他匆匆检查过后得出来的结果,都让他不能够平心静气地去面对此时站在药庐之中来求医的人。
容华抬眼看向这人,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她可能是被鸩鸟给攻击了,我喂了一粒保命的药,不过看来似乎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