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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楚笙的视线似乎不经意总会落在一旁那个柳一的身上,并没有多少掩藏的意思,倒像是在等着听这人开口。
或者说端详着她脸上的神色,想要听听从她的口中接下来会说些和什么有关的事情,关于柳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除了那个柳七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外,一定也还有旁的缘由。
至少不会是仅仅只因为这一件事情,这一点梁楚笙心中似乎已经默认了如此,不过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他确实没有详细亲眼看过发生的所有事情,在他从孙亮这里得到了事情发生的消息而来到这风柳院的时候,此前来到了此处的人又在这院子内发生过什么看过了什么,自然也就不能是全然清楚的。
但是曾柔就在此处,就在右手边的那间屋子里头,梁楚笙曾经也去到过那里,也亲眼目睹过曾柔的情形,并且在思索过后亲自去到了西景园中,找到了这个柳一,将有关曾柔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该说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情形下透露给人知道。
而那时候柳一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也并没有让梁楚笙觉得失望就是了,或者说是符合了自己本来的一些想法。
与那时候这人还在药庐中修养的那几天时间里头,所引人深思的一些念头是相符合的,这在梁楚笙看来,似乎该说是一件好事才对。
虽然这事情到头来也还是仅仅出自于自己的一番试探和猜想的念头之下,不过侧面却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正如那时候在药庐之内他自己对楚怜说过的话,有的事情,尤其是有的人,并非是他们如何努力地想要挖掘出什么来,就能够让一切都变得清楚明朗。
而即便他们再怎样想要从中弄明白一些事情,想要看到的结果是符合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样,更多的却也不过是观望和等待,而不是逼迫着就能更容易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眼前的柳一无疑正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过不管是那时候在西景园中听到自己提起了曾柔这个名字,说起那些棘手的不安定的事情,还是今天这个柳一,无疑都是对于如今身在这风柳院中的那个曾柔十分在意的。
这一点至少在梁楚笙看来是一件已然十分清楚的事情了,但是这却也不能就说明什么问题,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柳七他人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当时分明是看见他往这个方向跑过来的,并且也是一路追着过来的,不想人却是真的没有跑进这院子里头。”
孙亮这会儿不由地感慨了这么一句,对于暂时还没有踪影的柳七,更是疑惑于他那时候往这个方向跑过来之后,紧接着又是去了哪里呢。
早知道他确实没有因此误入了风柳院之内,当时倒是也不必因此在这院门外头纠结了那么长的时间,而是干脆直接调转目标往周围的其他地方找寻过去,说不定还有可能在当下就发现柳七的去向,这会儿人说不定也已经给找回来了。
对于柳七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包括因这件事而起的后续,眼下都还算不上是解决了,不过想起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才从这风柳院的院子里头走出来,孙亮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风柳院是个什么地方,自然就不必他多说了,更别提方才也就是在这里面,自己才见识过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这会儿越是想来,不免还会觉得心中不甚安稳。
关于他方才的所见所闻,孙亮虽然知道可能不该是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这时候可能也并不是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来说起,不过心中的这份犹疑和不安稳的感觉,还是让他并不能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一般的从容淡定。
而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也一解心中这份不安的人,自然除了自己的师父梁楚笙,也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人了。
梁楚笙对于孙亮心中所想此时还并不知晓,不过从他的神色上看来,从那时候他刚走进风柳院中,一眼看见了正从那个房间走出来的孙亮的时候,便是从这人的脸上察觉到了一点儿慌张不安的感觉来。
不过这想来也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或者说是从他匆匆忙忙跑到药庐中来,将柳七跑走了,并且人可能是跑进了风柳院的时候起,梁楚笙自然便是已经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那份急切不安的情绪来。
想来他自己也并没有想到柳七这边会突然又有这么一个意外发生了,上午的时候他才见过了孙亮,听到他带话而来,说起了关于柳七身上异样的地方。
虽然柳七身上这样的事情似乎早已经是一件将要让人习惯的情况了,不过却也并不是一件能够因此就让人可以忽略无视掉的事情,关于柳七身上发生的事情,梁楚笙本人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也从旁观望了这么久的一段时间了。
从前是觉得尚且没有要急于出手的地方,不过如今因为曾柔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很多的细枝末节便是也都让人不得不去仔细留意,不容忽视。
虽然你未必知道这中间是否真的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但是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南毒之内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一件小事,反而成了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因此柳七身上所发生的任何一点异动,在当下也都成了一件需要去留心的事情。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柳七身边那个人的原因,这个人自然就是柳一了,外表看来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可是无论是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时候在因为鸩鸟受伤时候身体上所表现出来的变化,都是一个值得人去额外注意的存在。
所以当时在孙亮来将西景园那边关于这对兄妹的情况说给他听的时候,并且表达了是否能够肩上他们一面时,梁楚笙便是并没有推辞,几乎也没有犹豫便是就答应了。
尽管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没有太多闲暇的时间,甚至是在家陪伴着夫人和孩子的时候都因此而少了不少,但是关于柳七身上表现出异样要自己再亲眼看过的这件事情,梁楚笙却也并没有半点想要拒绝的意思。
甚至是在孙亮将事情告知给他知道的时候,梁楚笙心中便是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提议很可能是出自于柳一的身上,只不过最后是借由孙亮的嘴巴传递给了自己知道。
正如那日他亲自去到西景园中,去到了姓柳的这对兄妹所居住的那间屋子里头,并且说了一些话的时候,在已然了解到了那时她的反应的时候,梁楚笙便是已经在将要离开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她有什么话需要找他的话,大可以去做,孙亮负责照管着他们,因此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其实说起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不过此前他并没有多出这样额外的心思在他们的身上,不过梁楚笙也自觉做了该做的事情,除却柳七身上本身存在着的让人不能不去留心的问题,倒是也着手帮他医治心智不全的脑袋,让孙亮带着他们去过了药庐中两次。
自己也都是给他们亲自看过的,不管是出于对于这样身份的两人的探究或者是好奇,以梁楚笙的身份来说,他做的事情已经算不上少了。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孙亮,也就是自己的这个徒弟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梁楚笙自然也知道孙亮的为人和行事作风,他对于这样两个看来就有些可怜的存在,必然是会多花上一些心思的。
有些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便是也会第一时间想要及时地找到他来商量,而在那时候柳一并没有因为受伤住在了药庐之前,梁楚笙对于这样的两个人其实抱有的态度也只是一个中间的立场。
这两人的身份与其说是和南毒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是什么关系也都没有的,反而因为他们是被原容的意思而带进了这里来,所以反而在南毒的立场上更加会保持些距离。
孙亮于此事的立场上,显然和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他首先只会将自己看作是一个大夫,这反而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梁楚笙对此显然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对于孙亮的这种想法和做法也都是抱有肯定的态度的,但是自从将视线更多地放在了柳一这个人的身上之后,显然梁楚笙他自己也并不能够只像是从前那样,再继续以同样的心态和眼光去看待这个人。
在此基础上,便是也更加会在意柳一这人的言语和表达的意思,而在柳七的这件事情上,至少有一点梁楚笙是确实看出来的,那就是柳七本身对于柳一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虽然那所谓的兄妹关系未必成行,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也是真实存在的,比起自己可以对柳七这人抱有的全然观望甚至是舍弃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在柳一那里,却想来是不太可能真的任由其发生的事情,这似乎也在无形中成为了一个考量的因素。
“师父,那个叫曾柔的人……”在心底一阵不安和纠结之后,孙亮这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虽然他觉得有柳一在场的时候去说起这样的事情可能并不合时宜,不过想来方才发生的一切事情她也是亲眼目睹过了,甚至比自己都要早一些进到了风柳院的那房间里头,想来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倒是也没有必要刻意避讳些什么。
而且柳一一向表现地倒是都很成熟明理,在这件事情上也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太多惊恐不安的态度来。
孙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一个叫做曾柔的死人本身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更多的可能就和那时候遇见跟在梁辰后头的那个不会说话,像个木头似得人一样,更多的可能也只是一点好奇而已。
就像那时候柳七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初次之外并不会太过在意其中的内里,包括是如何而来,是生是死这样的问题。
其实在她这样的年纪,其实本该并不理解什么事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才对,与不该面对于此有关的事情就是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不知不畏吧。
孙亮自己倒是希望如此,不过他却是并不能因此而放松下一颗心来,作为一个大夫,他见过了生死,也早就清楚地知道生死意味着什么,并且成为了一个懂得尊重生命,尊重死亡的一个人。
不过有的事情却总是会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的,有些事情你总是会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却也真实地存在发生过,就正如他在来到南毒之后所见识到的东西,也包括这风柳院内,自己在不久前亲眼看过的那一幕。
可以说对于孙亮来说,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发生过几次,他也都不会觉得能够习惯和适应,而此时隐隐的不安的来源除了出于对于尚未找回的柳七的担心,也便是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对此他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
孙亮没有将话问的很清楚,只是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梁楚笙处,面上难掩疑惑与不安,不过仅仅一个名字,便是也足够梁楚笙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虽然孙亮并没有直言自己方才都在那里头看见了什么,而梁楚笙也本应该并不知道的,不过从孙亮此时的表现和言语来看,却也足够窥探些什么来。
梁楚笙转而却是下意识地将视线瞥向了一旁的柳一那里,默默看过了一眼之后,而后便是开口说道:“容华带回来的那人南毒之内该是也都知道了的,怎么,你也见过她了?”“那人不是说早就死了的吗。”
孙亮张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如果这件事情本就是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的话,那他确实没有深问下去的必要,他自然也不会提起。
不过既然不该看见的都已经看过了,那他倒是没有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必要,反而该是和自己的师父将事情说一说的,免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