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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冥偷偷摸了一下自己背后的玄铁剑。
齐心禅跟独孤晓峰的争端不是一天半天。
没人说得清楚。
便是天下武者加在一起，都说不清楚。
相里冥其实更偏向齐心禅的论调。
但他不敢说。
怕遭到独孤晓峰“爱的”毒打。
独孤晓峰与独孤王孙正说着话，就听一声如雷霆般的声音，响彻天机。
“学宫剑首齐心禅，灭天下剑道于此。”
相里冥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
这是何等的狂傲，这是何等的偏激。
天下剑道。
不是一两百人。
不是一两年人。
不是一两万人。
那是无数修炼剑术的人，年轻的，年老的，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可齐心禅却要以一人之力，灭天下剑道。
到底是什么人，触怒了他。
圣人死后，学宫与寒夜天都城的形式岌岌可危，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出如此疯狂的呐喊。
独孤王孙跟独孤晓峰也被这句话吸引。
后者笑了，扬天大吼，声如龙吟，“剑神独孤晓峰，今日为天下剑客做主，剑道长存，诛杀齐心禅。”
而后，独孤晓峰踏步剑湖之上。
他走过之处，湖水喷涌，分开一条道路。
其上有无数柄宝剑，或立或躺。
走至湖中央，那里悬着一柄有些破旧的长剑，剑刃上有好几个缺口。
“老朋友，今日你我再战一场。”
独孤晓峰说完，长剑嘶鸣，腾空而起。
他随意一塔，如流光一样，破开天幕，一人一剑，已经在寒夜天都城的上空。
城外是千军万马，城内是无数武者。
其中大半持剑。
学宫门口，齐心禅一个人，身旁一把剑。
“百里渊，你记着，今日你用天下剑道算计我，这个仇，我会去报。”
独孤晓峰向着虚空说话，声音传入百里渊的大殿之内。
百里渊嘿嘿笑了一声：“你是剑神，应当为天下做个表率，毕竟那么多练剑的人，崇敬你，尊你为偶像、神灵。”
“你会因为这句话丧命。”独孤晓峰冷冷的道。
“没关系，我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
百里渊说完话，不再言语，只有大殿之上摇曳的烛火，以及烛火后一个个灵位。
他们都是为了青阳国死掉的。
百里渊日日守着。
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在他们面前创造出来的。
......
“很久不见了，剑神。”
“我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剑首。”
两个绝世的剑客终于见面了。
“为什么，要说那句话？”独孤晓峰问。
“哪句话？”齐心禅道。
“你知道是哪句。”独孤晓峰道。
“因为这里有太多冥顽不灵的剑客。”齐心禅指着不远处的那些手持长剑的人。
“他们诚于剑。”独孤晓峰道。
“他们蠢。”齐心禅道：“剑就是剑，兵器而已，刀也一样，棍也一样，没必要弄得神神秘秘。”
“不一样。”独孤晓峰道：“剑就是剑，与其他任何兵刃都不同。修炼剑的人，有不一样的风骨，不一样的精神，不一样的尊严。”
“你说服不了我，今日来的所有人，我都要杀。便是以后天下用剑的人，也要遵从我的话。”
齐心禅真的愤怒，在学宫最虚弱的时候，这些剑客来这里挑衅。
所以他要灭剑道，告诉所有人，剑客就是普通武者，没有那种尊崇的位置。
同时，他也要用自己的强大告诉所有人，学宫不会亡，学宫还有他剑首，齐心禅。
“那便动手吧，只有这样，才能告诉你，剑道是什么。”
独孤晓峰上前一步，手中剑向齐心禅的喉咙处递去。
这剑很慢，很慢。
周围所有的剑客，武者都觉得慢。
但当他们想要说话，想要动作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自己也变慢了。
比那剑更慢。
如在胶水当中。
动弹不得。
这才是剑法，将时间改变了。
齐心禅看着递过来的剑，随意挥手，他的剑也跟着出击。
他的剑更慢。
只不过穿越了空间的界限，直接就到了独孤晓峰的跟前。
他的剑法，改变了空间。
这两个人，称得上是当世最强。
四溢的剑气将周围的武者都打飞，那些所谓的剑客落到地上，几乎睁不开双眼。
还有一个个哭天抢地，害怕被波及。
“你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诚于剑的人，他们在恐惧剑。”齐心禅道。
“他们只是普通人。”独孤晓峰道。
“得好处的时候，就是剑客，就是剑道，就是诚于剑，等到害怕了，丢脸了，就是普通人。”齐心禅道。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独孤晓峰道，回身将齐心禅的剑扫在一边。
“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说其他的都没有用。”
齐心禅再向前一步，并指为剑。
“这么说，很俗，不过你说的对。”独孤晓峰难得笑了。
两个人的剑都不停片刻，从慢变成快，又从快变成慢。
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超越了剑法，超越了武道。
但他们超越不了彼此。
在这么下去，等待两个人的，就是同归于尽。
到时候，学宫还有能战之人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质地普通的长剑，射入场中。
霎时间被两人强大的剑气，绞杀的稀碎。
而后，两个人也各退一步。
随着剑碎，一个女子跃入两人中间。
正是武惊鸿。
“两位，今日能够罢手？”武惊鸿道。
“不可能，从剑首说出那句话开始，就不可能了。”独孤晓峰不无可惜的道。
“是呀，我与他都不能退半步。”齐心禅也道。
“如果我能在剑道上赢下你们两个呢？”
武惊鸿说了一句大言不惭的话。
这话引得所有在场之人哈哈大笑。
同时战胜齐心禅与独孤晓峰？
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武惊鸿自然没有疯，也没有傻。
她甚至冷静到心疼破碎的裁决剑，一秒钟。
封飘柔的遗物，就这么没了。
不过武惊鸿不在乎。
明日再买一把剑，刻上裁决二字，再给封飘柔烧点纸钱，就行。
齐心禅看到武惊鸿归来，心中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可独孤晓峰不是齐心禅。
后者可以轻易的在剑道上认输。
前者不行。
前者对于剑道的执着，远胜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