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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惟真的是很让人如沐春风。
他很阴柔,但绝对不娘。
那是一种如水的感觉。
不论你说什么,不论你怎么对他,他都能妥善应对。
这样的人,遇寒为冰,遇火为气,在哪里都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更有意思的是,舟惟从来不遮掩自己所做过的事,也不避讳自己与外界人的接触。
“你知道吗,说起来我和你爹,还是挺有缘分的。”
舟惟开始阐述如何认识乌道思的。
“他当时刚进入刑部,对《乾国九章》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舟惟笑了笑,颇有些怀念老友的意思。
“当时大王在批阅奏折,还是我将你爹领到大王身边的,你不知道他被训得那个惨呀,当时大王把他叫到身边站好,一直骂了半夜,可乐死我了。结果我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然后我俩就一同受罚了。”
舟惟颇为怀念当年。
那时候,乌道思是小人物,他也是小人物。
两个小人物在一同被罚时,总能建立起一种莫名的友谊。
“人老了,就容易回忆从前,虽然还没过去多久,但我感觉已经是上一辈子了,那是乾国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最意气风发、锐意进取的时候。”
两人聊着天,一路来到一个大厅当中。
此处设置了十七八个座椅,并一块黑板。
黑板是圣人的想法,由学宫墨家开发出来,目前已经在市面上流行。
不过这个东西,多作为教学所用。
武惊鸿有点蒙。
怎么地,我加入个孤城会,还得学习文化知识?
舟惟笑着道:“前日你见过女帝了吧,她跟你说过入会的规矩吧。”
“说了,除了不能跟旁人说咱们是孤城会外,没有其他任何规则。”
武惊鸿回答道:“对了,有一个入会仪式,据说要住几天的时间。”
舟惟道:“不错,咱们孤城会就是没有什么规矩,大家都是闲散的人,到了这里,也算是交交朋友,平时互相帮助一下。”
舟惟说的轻松,武惊鸿心中冷笑,“老娘信了你的鬼。”
舟惟见武惊鸿不回答,也不生气,“今日你先在这里等等,还有几个要入会的人,我顺便去安排一下午饭,另外我给你单独准备了风景好的院子。”
说完话,舟惟便将武惊鸿留在这里。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武惊鸿觉得奇怪。
孤城会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里一点也不阴森,往来之间的人也没有什么神秘组织的自觉,舟惟关心午饭和住宿,看门人随意跟朋友打招呼,侍女们有说有笑,再加上这个像教室的地方。
若说这里是学宫,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那么,孤城会到底是凭什么,能够保持如此高度的忠诚度与神秘性?
武惊鸿觉得有必要探究一下。
不一会,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被带来。
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有女,大家都有不同的出身,不过目前唯一的身份,都是孤城会的人。
看他们的表情,与武惊鸿相差不大,也都对孤城会的骚操作表示怀疑。
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终于,在场之人把座椅都坐满了。
老师也就跟着来了。
她是个中年女子,身材多少有些臃肿,皮肤白嫩,很是富态的感觉。
老师的整个面容都很圆润,带着微微的笑容,和蔼可亲极了。
“各位朋友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娇滴滴的,像个富家的夫人,还是没什么愁事的那种。
“我叫袁盈盈,今后几日要跟大家在一起学习,当然各位不要担心,咱们也不是考状元,就是认识一下身边的人,顺便了解一下孤城会,另外咱们也关心关心乾国以及列国的局势。”
袁盈盈说完话,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日的课程。
端正坐姿,昂首挺胸,而后捏一个孤城会的入会手印。
武惊鸿眉头微微一皱。
她意识到不好的东西了。
所以,她直接将意识沉入自己的小世界当中,让绝对的理智出现,代替自己。
这些动作都很简单,然而武惊鸿看到了一个词,“服从!”
当然,到目前为止,这些都不算什么。
毕竟,学生入私塾上课,还要板正一些呢,适当的服从,也是社会正常运行的必然。
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种特殊香味,令武惊鸿警觉。
这种香味当中,掺杂这丝丝极淡的药味道,一般人不易察觉。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因为这些药让所有人都展现出一种异常的状态。
他们的神经更为敏锐,感情也更加丰富,对于外界的反应,来得比以往更大。
果然,不用多少时间,原本这些散漫的人变得规矩起来。
“药物有洗脑的效果!”
武惊鸿就这么冷眼旁观,同时心中暗暗戒备。
一上午的时间,这些细小的动作训练,得到了成果。
在一个休息期间,舟惟给大家送上了水果,大家因为上课的原因,都有些口渴,因此纷纷吃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袁盈盈突然出现,“所有人把水果丢在地上。”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质疑,似乎是形成了习惯一样,众人纷纷把吃了一半的水果一扔。
并且有两个迅速恢复直立,一如刚才训练的模样。
......
下午,袁盈盈没有强化动作训练,而是让大家分成两组,其中一半蒙上眼睛,另一半则负责安全的牵着他到另一个地方。
其中要经过小桥,石头路,以及一个小小的草坪。
按理说这个很简单。
但做完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双方的信任增加了,关系肉眼可见的变好。
至于晚上的饭菜,也有问题。
饭菜当中有一种类似催情的药物,剂量非常少,因此就算是最厉害的药剂师,都不会在意。
然而,药物却让人产生一种愉悦的情感,虽然不至于有超越道德的事情发生,但确实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简单说,吃了这个药,看身边的人会顺眼一点。
武惊鸿似乎明白了,孤城会到底在干什么。
这些新入会的人,通过简单的动作训练,形成初步的服从机制,而后在通过失去光明后的彼此扶持增进信任,最后通过药物,让大家拉近关系。
这样一天的时间,众人就如多年好友。
背叛陌生人,跟背叛好友,本身难度就不一样。
而这仅仅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