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已经出发?他好大的胆子!”
袁绍顿时大怒,之所以会这样,乃是袁绍先前已经与韩馥、王匡三人商议过,三家兵马不可独出,否则从官渡南入豫州地界,万一虎牢关方向的凉州军突袭,后果着实难测。
但王匡初任并州刺史,先前驰援丁原对决董卓无果,心中懊恼悔恨不已,结果桥瑁已经诏令四出,引得士族百官的追随,因此王匡立刻起河内府所有的兵马来助相战,除此之外,王匡还提前暗书告知吴匡,以求接应,那吴匡虽然没有像王匡一样外调,却也过得十分不顺,领职董卓外放洛阳九门的巡防校尉以来,这吴匡简直就是个看城门的小厮,看似名高位重,实际上董卓手下各府司、各部营的官将无一看得起他,也正是这个原因,吴匡在接到王匡的消息后,立刻谋划出手。
洛阳虎牢关东北方向的汜水渡附近。
吴匡近来被吕布这个后起的并州降将调派巡防汜水渡方圆四五十里的地界,心中很是不满,可吴匡也没有想到…吕布把他放在此处后,竟然不曾派人来点察,现在王匡飞书传来请助,吴匡自然乐得相助。
帐中,吴匡正在歇息,麾下亲兵来报:"校尉大人,并州刺史王匡已经从官渡方向赶来,距此还有十五里!”
"十五里!如若不是大雨,应该今夜就能到!”
吴匡快速琢磨一句,随即下令:"立刻派出游哨向南巡防十里,如若虎牢关方向有什么动静,速速来报!”
"得令!”
亲兵出帐传令,吴匡立刻备马披甲,引着几十骑亲随去接应王匡。
再看王匡,他暗中联系上吴匡以后,心中妄得此番讨董联军的先锋威风,便背着袁绍、韩馥二人悄悄引兵奔进,途径中牟县北界时,张邈、刘岱的队伍正歇息在此,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意图,王匡硬是向北绕了二十里后,才继续转西。
将至傍晚,吴匡与王匡的前哨斥候相遇,旋即斥候引着吴匡来见王匡。
中牟与荥阳的西北交汇处,王匡暂时驻营列帐。
"公节兄,某一接到你的消息,就立刻准备,眼下整个汜水渡方圆二十里皆安全无忧,公节兄随时可以出击!”
吴匡笑言相对,王匡听的心乐不已:"池安老弟,此番某若是大功在手,势必有你一份!”
"多谢公节兄!”
随后王匡、吴匡二人在帐中小饮,期间王匡的妹夫胡母班匆匆来见:"姐夫,刚刚得到中牟县的消息,陈留太守张邈与兖州刺史刘岱叱问吾等为何独军西进!”
"张邈和刘岱如何知晓吾等在此?”
王匡一怔,胡母班道:"姐夫,兴许是咱们绕行时被中牟地界的官家斥候发现踪迹了,现在张邈、刘岱急等着咱们的回话,您看…”
听到这些说辞,吴匡稍加琢磨,说:"公节兄,从张邈、刘岱二人的话意估测,似乎他们很不乐意你的独军冒进!”
"某乃并州刺史,兵行将出令在自己,何需他们多事!”
王匡不屑于受制张邈刘岱这些人,便强声一句,胡母班愣了愣,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帐后,胡母班感觉王匡的情绪很不对劲儿,如果现在就以数千并州军冲虎牢关发起进攻,那结果显而易见。
于是胡母班悄悄赶往中牟县会见张邈、刘岱。
张邈、刘岱二人得知胡母班的来意后,立刻劝阻胡母班:"务必要稳住局势,切莫擅自出战,否则被凉州军寻到我们的疏漏,那就不妙了!”
"二位大人,在下也是这般想法,只是我姐夫王匡很固执,并且他已经和吴匡合谋,估摸着明日就会有动作!所以在下希望二位大人速速出兵相助,以备不测!”
胡母班请助张邈、刘岱,二人稍加着虑后,道:"你暂且回去,明日吾等只会有所动作!”
"多谢二位大人!”
待胡母班离开后,张邈冲刘岱道:"刘大人,如果王匡独部出击,我等是不是得跟进,不然王匡这兵势未起就败,对于咱们联军的军心可不妙!”
"话虽如此,可吾等兵力尚且不足以应对董卓,贸然相助,只会空耗兵马也!”
刘岱有所顾忌,张邈道:"那某立刻派飞骑赶往成皋县,与说袁术、桥瑁、曹操,请他们从南面配合?”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声落,张邈立刻派飞骑赶往成皋县。
深夜子时,张邈的骑令兵来到成皋县府,桥瑁、袁术、曹操三人一起接见,得知张邈的意思后,袁术满脸不屑:"这个王匡如此做派,简直就是三岁小儿,要某说…随他去,待凉州军的马刀落在脖子上,他便知道那些西凉莽夫的凶杀狠辣了!”
笑言四散,桥瑁、曹操心感不悦。
一旁的曹操稍加琢磨,沉声:"公路兄,这王匡虽然行事莽撞,但他毕竟是士族中人,仁人志士,如果我们看着他败落,这岂不是故降自家士气?”
"孟德所言不错!”
桥瑁原本不想顶声袁术,毕竟袁氏的名位很高,可曹操这么一开口,桥瑁有了开路人,便跟着搭话:"公路将军,现在咱们所有人都以天下臣礼为大旗,讨逆董卓的不尊妄权行为,所言某以为,咱们就算不出兵相助,也要摆大旗立威,以保王匡不失!”
面对桥瑁、曹操二人的反应,袁术稍有意外,顷刻琢磨后,袁术道:"既然二位有心,那某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明日出兵,某是不会跟从!”
撂下这话,袁术转身离开。
"这个袁公路,如此狂妄,简直不可理喻!”
桥瑁心怒,曹操却估量在前,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袁术行事自私趋利,王匡现在也是同样的做派,他自然看不惯,只是王匡不能败,所以我以为…明日集合所有的骑兵由我亲自带领追拦王匡,让后将他引兵至此,方为上道,不知桥大人可愿意?”
"本官愿助孟德,明日一早便将东郡的五百骑兵调派与你,凑足千数出旗!”
有了桥瑁这话,曹操立马宽心几分。
与此同时,在虎牢关内。
董卓聚议麾下各部将领,那徐荣之前突袭成皋县意外遭反扑,董卓又从赵范的口中寻到袁术的强兵强将,便心有顾虑:"现在士族联军愈发大势,本相先机不再,这么下去,可就越发不利啊!”
"董公,某以为…董公不妨兵出强战,以力夺势,而在朝堂方向…退掌长安,就算洛阳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也有后路,介时董公以关西为根基再度东谋,同样大有可为,而士族百官以族氏为重,一旦得胜利权不分,后果绝对大乱也!如此岂不是两谋?”
李儒笑声出言,董卓听得仔细,至于左手边的赵范,却心跳如麻。
约莫片刻功夫,李儒不言,董卓无声,赵范才是试探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