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追问他为什么的女人,此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谛听神情讶异,"你……小柔,你怎么了?”
他很想知道,唐倚柔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唐倚柔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泪痕,缓缓抬手,将谛听送她的手链,猛地从手腕上扯下。
紧紧地握在掌心之中,"你明知道我爱你!”
十八岁那年,她喝醉酒,纠缠了谛听一个晚上。
二十岁那年,她从仙桃镇妖回来,硬拖着他出去吃了一餐西餐。
二十一那年,她喝得醉醺醺地,双手抱着谛听的脖子,纵身一跃,双腿也缠上谛听的腰身,‘师傅,我爱你……’
也是在那一年,她迷迷糊糊地听见谛听说他也爱她。
也就是在那一年,她心中认定,谛听是爱她的,只是他从未在众人眼前说过而已。
黄龙溪受伤被谛听带回唐家,那是唐倚柔做梦都不敢那么梦的场景,
她爱的那个人,正双手环抱着她,安睡在她的身旁。
如今……
执着了这么多些年,她累了,她不想在这样相处下去了。
手中手链,在唐倚柔运转的灵力之下,化作一堆尘埃。
谛听心中咯噔一下,慌乱地伸出双手,一把将唐倚柔抱在怀中,"你在做什么?”
唐倚柔撅着嘴,双臂用力挣扎,"你放开我!谁让你碰我的!”
眼前飘过的尘埃,让谛听意识到,他这一次是真的伤害到唐倚柔了。
这条手链对他意味着什么,唐倚柔不可能真的不知道。
现在她当着他的面,将手链用灵力碎尽,"对不起……”
谛听轻呼出气,气息拂过唐倚柔耳畔,使得唐倚柔感到一阵心烦。
抬手一把按住谛听的脸颊,"我们之间要走的路,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我爱你,所以你走的路便是我以后要走的路。
今后,我要走的路,不会再有你!”
从唐倚柔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谛听感到一阵心慌,"你再说一遍!”
"今后……我要走的路,不再有你!”
在谛听听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诉他,她从今往后都不想再看见他。
她也不会再回来找他,"为什么?”
唐倚柔最终还是从谛听怀中挣脱出来,"你不在意我,我又何必再打扰你。”
眼见唐倚柔直接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谛听慌张起身,他什么时候说过不在意她了?
"小柔,你站住!”为什么感觉她这一次离开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唐倚柔听见谛听说的话,脚步有所停顿。
谛听心中顿时有了那么一点希望,张了张口,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唐倚柔已走出院门。
奕叡那边刚安慰完姬冉,就想着过来看看谛听怎样了。
知道谛听傻,但是傻到这个地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一句,我爱你,她不就不会走了……”
谛听回头看向奕叡,"我以为,我将护心石交给她,早已证明了我的心意。”
听见谛听说出的这话,奕叡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要不说咱们俩个人,我是你主子呢?”
"什么意思?”谛听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你家小媳妇儿,不止想做你的女人,也想跟你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
谛听手腕上挂着的半块护心石,在寒风之中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我不是在谈吗?”
姬格霖站在一旁啧啧几声,"谁跟你说的,睡过就是在谈恋爱了?指不定倚柔想要的是浪漫一点的爱情呢?”
姬格霖说完这话之后,心中有些惆怅。
很想问问,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在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爱开始靠嘴巴说,不靠行动了?
"我要你们废话?”谛听对着两人翻了一个白眼。
心中烦躁不安,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向唐倚柔追去。
比谛听先行没有几步的唐倚柔,谛听匆匆忙忙地赶过去愣是没有追上。
瞧见谛听追媳妇儿去了,姬格霖伸手按住自己的下颌,发出一声酸叹,"啧,有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哈……”
奕叡抿嘴一笑,"命中劫数,酸个什么?”
"啊?”听见这话,姬格霖就不明白了,就他们这个年纪的妖了。
要经历的劫,恐怕早就经历完了。
现在要经历个劫数,闹着完呢?"他是不是?”
姬格霖没有明问,奕叡自然也就不明着回答,"再看吧,应劫而去,应劫而生的不再少数。”
另一边,唐倚柔从谛听院落离开之后,安全不记得冉家还有唐策他们,等着她去接着一起回家呢。
自己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跑回家。
唐家战场早就被打扫干净。
院落里新种的花草,看起来缺少那么几分娇艳。
脚下踏着青石板路,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见到迎接她的下人。
直到她走到门口,才有人为她开门。
"你是?”唐倚柔神情疑惑,这人她从未见过。
"倚柔小姐,我是新来的管家。”
眼前的人慈眉善目,唐倚柔却不喜欢,心中就像是有一个疙瘩一般。
越过管家的身子,踏入房内,
房子竟然再也找不出一丝从前的感觉。
唐倚柔只得在心中叹息一声,"哥哥呢?”
管家对着唐倚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唐倚柔跟着她走,"家主出门办事,晚上才会回来。”
面对管家的示意,唐倚柔应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猛地想起什么一般,"拿几瓶酒上来。”
随即唐倚柔走向书房。
书房里面有很多书都不再是以前的书,其中一部分,还有明显烧焦的痕迹。
手指从书脊上摩挲过,唐倚柔抽出其中一本,转身向座椅走去。
管家端着几瓶酒上来了,
在她身后还跟着谛听,"小姐……”
谛听施展了隐身咒,唐倚柔看不见。
但在管家推开书房门的一瞬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见只有管家一个,当即苦笑一声,对着自己摇头,"怎可能是他!”
暗处的谛听,站在门口,他不明白,他没有显出身形。
唐倚柔是怎么知道他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