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缩水了？”小狐狸听到她这么说，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我最开始进阶之后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莫鬼鬼手搭在船舷上。
“后来我在后山乱跑的时候，在雪下面翻出一个黄色的果子···”小狐狸转过头，眼神闪烁。
“然后呢？”莫鬼鬼手指怼了它一下。
“然后我就吃了啊！”小狐狸往外蹭了两步，理所当然的说道，似乎是怕她追究偷拿山上的东西，声音喊得有些大，仿佛这样就有理一样，不会被怪罪。
小狐狸一扭屁股莫鬼鬼就知道它想的什么，两根手指拎起它的尾巴转了一圈儿，和自己对上眼神，“我是问你，那是什么果子，长得什么样，有什么作用，你这幅样子是因为吃了果子吗？为什么吃下去会变成这样？”
“我···”小狐狸听她一连串的问题，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吃？你胆子肥了啊！”莫鬼鬼松开手指头，原本翘起的兰花指放下。
小狐狸吧嗒一声趴在地上，紧接着一咕噜翻个身缩在角落，“我不是随便吃的啊？是闻出来没有什么危害，它放在储物空间内又太香了，那我一时没忍住···”
“吃下去之后呢？”莫鬼鬼刚刚用灵气查探它一番，气血充足，生龙活虎的，除了变小一大圈儿和毛色变了，确实没什么问题。
“就感觉热乎乎的，然后睡了一觉啊···”小狐狸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嘎嘎——”
小黑在听到它的解释后，立马叫了两声，凉凉的看着小狐狸。
莫鬼鬼一把抓它过来，“你睡了两年？”
“臭小黑，你怎么能告密呢！”小狐狸倒挂在空中，拼命的挣扎着。
“你下回再敢乱吃东西，我每天喂你吃墨鱼汁！”莫鬼鬼威胁道。
墨鱼汁奇臭无比，小狐狸有一次不小心喝下去，恶心了一个时辰。
“不敢了不敢了！”小狐狸答应的非常爽快，小爪子合在一起求饶，“我以后一定看清是什么东西再吃，绝不再乱吃什么！鬼鬼你快放开我！”
莫鬼鬼稍稍松开手，小狐狸顺着手指爬到了肩膀上，委屈兮兮的说道，“我保证！”它爪子捏着莫鬼鬼的耳朵，“你还没问小黑呢！”转移视线才是王道，小黑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嘎嘎——”
虽然和小黑签订了契约，但它本身的品类等阶太低，想表达简单的话可以，一旦涉及到复杂的想法就有些混乱。
“你说是因为前辈？”莫鬼鬼感受着它颠三倒四的话，提到最多的就是当铺的前辈，“别急，慢慢说，”莫鬼鬼过去拍拍它的头，“前辈怎么了？”
“它说，是前辈在它闭关进阶之前给了它一瓶血液，喝下去之后睡了几年，起来就成这样了。”小狐狸跳上小黑的头。
“不可能啊，你进阶之前我也在当铺，怎么没听前辈提起呢？”莫鬼鬼当初从当铺离开，之所以没带着小黑就是因为它在进阶，若前辈给它什么，不应该不告诉她。
小黑歪了歪脑袋，反应了一会儿，叫了两声。
“小黑说不是那一次进阶，是后来再一次进阶的时候。”小狐狸左右看看，尽职尽责的翻译到。
“那你知道前辈为什么离开吗？还有裘希，他为什么会离开？”莫鬼鬼眼睛亮起来，说不定小黑会知道一些什么，可很快便看见它摇摇头。
“小黑闭关之前他们俩都没走，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寒泠山上了。”小狐狸下意识替它翻译，“那你回到逍遥就这么大个儿了？”
小黑一脸骄傲的点点头，它们乌鸦一族就没它这么高大威猛的！
“骄傲个什么？”小狐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悄悄瞪了一眼小黑，它现在比小黑的爪子还小。
莫鬼鬼没理会两只妖兽之间的眼神交流，眉头轻轻皱起，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前辈直接送正在进阶的小黑回了宗门呢？最主要的是小黑并没有一点察觉，这可不容易。
“鬼鬼，你想什么呢？”这小黑长大之后嚣张了很多，小狐狸赌气的别过脸，就见鬼鬼正在晃神。
“没有，想着摇光林家的事情。”莫鬼鬼转移了话题。
“那边发生了什么？”小狐狸听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趣，跳到莫鬼鬼的怀里。
“那边啊···”
莫鬼鬼也是在玉简内看到的，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刚好有一名暗卫在附近，目睹了全过程。
当时林家的修士，名叫林富，过来摇光城办事，刚到城中的时候就碰到了一名仇家，说是害死了他的女儿，在街上的时候就打了起来，不想林富直接用了神识攻击，虽说伤到了那仇家，自己也被在场的摇光修士扣下。
盖因这林富是有名的纨绔，在座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大名，突然一下会了神识攻击，总要询问一下的，毕竟现在风头还没彻底过去。
可谁料到林富像是被踩到尾巴，竟然故技重施，想要对摇光的几位修士出手。
摇光的修士可不是之前的那个仇家，怎么可能容忍他乱来，三两下便将他制服，正要抓回去审问的时候，便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一阵魂力波动，立即四散而去。
下一瞬间路中央的林富便自爆开来，更准确的说是魂珠自爆，就在他的识海内，当场便死去了。
没去过潟湖秘境的修士都是道听途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魂珠控制着修士自爆，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没人敢过去查看，生怕引起麻烦。
最后还是城内留守的摇光长老过去，将林富的尸体带回摇光派，火速派人过去请林家的族长。
“然后呢？”小狐狸听的津津有味，见她停下不住的催促。
“林富究竟和魔修有没有关联，都是摇光派和林家内部调查的，外面看热闹的修士自然不知道，所以他们将注意力调转到了林富和他那个仇家身上，挖出了不少林家修士强抢女修，欺压散修的事儿。”
至于林富和鬼修魔修之间什么关系，有没有牵扯到其他人，暂时还没有消息，莫鬼鬼自然也不知道。
“等一下啊，我记得你说过摇光派不是只有女修吗？可林富是男子啊！”小狐狸的小爪子挠挠头，“他还抢了人家的女儿？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摇光确实只收女修，林家也是依附于摇光存在的，但并不代表所有林家的修士都是女子啊？这是能控制的了的吗？”莫鬼鬼轻轻拍拍它，虽然个头便小了，但重量倒是没减，趴在地上像是海胆。
“那林家的男修怎么办？”小狐狸来了兴趣，躺在莫鬼鬼的腿上。
“天赋好的自然会去其他的一流宗门尝试一下，但若是没那么优秀，无论男女大多数还是留在林家修行，打理着林家的庶务，”莫鬼鬼手指碰了碰它圆滚滚的肚子，“而且说白了，林家所有的庶务都是为了摇光服务的，算是一个钱袋子。”
“但同样，摇光也会给予林家庇护，在不涉及到天阶的功法和法术、还有核心的修炼体系情况下，摇光所有的资料也基本上是和林家共享的，要知道摇光派本就是十大宗门之一，藏书丰富，林家的弟子与其去到二流宗门，还不如在林家好好表现，该得的一样也不少。”
“原来是这样啊！”小狐狸算是开了眼界，“也就是说，摇光派之内都是女修？”
“也不准确，是摇光所有登记在册的弟子，皆为女修。”莫鬼鬼的手指在空中轻点，眼内也是兴味盎然，“她们和其他门派的不同之处在于，并没有设立杂役弟子，只有杂役，并不属于摇光派弟子的范畴之内。”
“而杂役的事情都是些耗费力气，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的东西，比如种植灵米，豢养灵兽之类的，一般都是在城内选拔，或者直接从附属家族内挑选，不拘男女，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做完了事情便离开，一言一行和摇光派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为什么啊，门内没有弟子做这些吗？”小狐狸不解，“还是因为都是女修的关系？”
“若摇光都是些如你所说的娇滴滴女修，又怎么会发展成如今的十大宗门之一的？”莫鬼鬼没好气的白了它一眼，“我也没领过这些任务，为什么？”
“自然是浪费时间啊！”小狐狸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于摇光派招收的弟子来讲，做这些事也是在浪费时间！”莫鬼鬼敲打它一下，“整个玄灵界，除了逍遥选人的标准最严格，其次便是摇光派了，你可知为何？”
小狐狸头一次听说这种事，眼神呆滞的摇摇头。
“摇光是整个玄灵界女修地位最高的地方，只要灵根合适，所有女修的首选一定是这里，可惜的是这里最适合风灵根，不然我当年也想过来碰碰运气。”
莫嫣的灵根正是风灵根，毫不犹豫的便选择这里。另外因为这里的医修也不弱，虽说灵根不合适，但莫娴也过来了。
“当然，我身后有莫家，选择余地还是很多的，目标在于天阶的功法。可对于很多散修或者小家族的女修，只要有一套能修到化神的功法便足矣，摇光无疑是个绝佳的选择，不在乎出身，只要通过了考核，便能成为摇光的弟子，受到宗门的庇佑。”
“也正是因为如此，玄灵界几乎七成以上的女修首选都是这里，是仅次于逍遥的第二热门选择。而过来参加考核的修士多，招收的标准也要高出许多，能进去的都是女修中的精锐，实力不可小觑。”
“哦，对了，还有一点，摇光虽说不限男修入城，但包括摇光城在内，其下属的五大主要城镇，所有的户主必须是女修。你也知道女修在外多有不易，就这一点不知道吸引多少女修过来，也无形中提高了这里女修的地位。”
“怨不得呢，那这里会有男修留下吗？”小狐狸不解。
“怎么不会，摇光派每年都要雇佣一批杂役，多少散修求之不得的事情，若是能和城内的女修结为道侣，便也算是在这里扎下了根，比在外面风雨飘摇的可要舒服多了。”这小狐狸还是过得太舒适了，不识人间疾苦。
“况且摇光虽说女修地位高，但绝不会欺侮男修，一味的偏袒女修。摇光派门规，随意欺辱他人，视情节轻重受罚，重者直接自废修为，逐出门派。”
“那不对啊，照你所说，林富不应该能欺负到那仇人的女儿啊，更别说后来的暴露出来了！”小狐狸后腿翘起来。
“要不你以为，林家的那点事儿怎么闹大的？在摇光的地界，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对女修用强的事情了，这次不仅爆出来林富，还有许多林家其他的事情，什么欺压散修，克扣杂役，零零散散的，名声一下子就臭了！”
莫鬼鬼唏嘘，早在多年前，林家就有败落的趋势，上位者尸位素餐，尽做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注重培养弟子，尽走些歪门邪道，林舒窈入门考核时的遭遇她还记忆犹新呢！
“林家是摇光的附属家族，还是强盛的附属家族之一，就算小辈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但门内许多老祖和长老都是出自林家，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对摇光的威望造成影响。摇光本就是靠着女修的凝聚力发展到今天的，一旦对其内部产生了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那摇光会不会有所动荡啊？”小狐狸眼睛放光，若是能过去见证一下就更好了。
“不好说。”
但摇光能屹立这么多年，一步步的爬上十大宗门的位置，没有点手段是不可能的，多少宗门都对着它虎视眈眈，但也没谁能拉它下马。
更有意思的一点是，她纵观这些年来摇光的消息，林家的猖狂早就有了预兆，按道理来讲不可能完全没发现，可摇光的各个长老却默不作声的看着林家嚣张至此，要说没有一点用意莫鬼鬼是不信的，就是不知道她们打算何时才出手。
又或者说，林富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