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面目全非
随便找了件衣服,往身上一套,然后再把前几日遗落在这儿的棒球帽戴上。
沉冷的眉梢又冷又飒,沾染着一股寒!
难以接近的疏离感,若即若离的肃杀气!
表情看似冷酷的人,嘴唇却是苍白的,若是触碰身体,便会发觉她颤的是有多厉害。
因为害怕啊……
……
雨里,是完全封闭的天地。
黑色的风衣阻止了血渍的渗透,被雨水稀释后滴到地上,孤零零的冲刷,遗忘在世界的角落。
他一遍遍的说,“你父亲就是我杀的!”
眼神不复清明,病态魔怔,染着血色的红。
都看到了,唯独没有人上去阻止。
harold动手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上前打扰!
一道黑色的身影,义无反顾跑过去,决绝无返。
“那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啊?”
“拦住他……”
拦不住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跑进了战圈。
那里……是那个男人的领域,容不得侵犯。
“老大,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自己找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拦截的人中途都退了回来,眉目凝重的看向雨中。
韩以忆面无血色,妆容也不复精致,狼狈的很。
暖棕色的发丝湿答答的糊在脸上,纵横交错,凌乱不堪。
比跑完十公里还要狼狈。
几乎以冲刺的姿势跑到他面前,看着他。
“……夏寒!”
瓷白的脸微仰,站在他面前,漆黑的眼底裹挟着微末的寒,眼梢是殷红一片。
人,被他摔到地上,苟延残喘。
他隐忍到了极点,眼睑覆盖下一片阴影,只有阴戾,一身的肃杀气。
不过,动作却是停下的,身侧的手掌破了皮,骨节泛白,苍冷倨傲。
“……夏寒!”
她苍白的嘴唇在颤抖,俏脸仰着,任由湿冷的雨水拍打,执拗的紧。
为什么忽然之间,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夏寒……”
“进去!”
两个字,是沙哑透了,又克制的紧。
俊美如斯的面庞被雨水覆盖,敛上一层阴冷。
情绪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一念地狱。
翩翩温良的贵公子,此时此刻只剩面目全非的狠!
她只是摇头,抿着唇角,一步一步往前挪。
黑白的眸黯淡无光,紧盯着他的手臂,那黑色风衣下血肉翻腾的伤口,应该疼得紧。
这时候,她才认识到自己是有多弱小。
她除了眼睁睁看着他受伤,是什么也做不了,无力感从未如此深刻。
身子一侧,躲过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平静的说,“马上进去!”
刚跑完十公里,还没缓过气来,又跑出来淋雨。
她的脸色苍白的过分,没有一点血色的滋润,虚弱的像大病初愈的病人。
一动不动,执拗的像块雕塑!
只是看着,心便揪着疼。
偏眉目凉薄,睨着她,连名带姓喊她名字,“韩以忆!”
声音很隐忍,沾染着警告的意味,敲在耳膜上,像来自深渊的呢喃,很恍惚很遥远。
她说,“我想回家!”
声音是虚弱的紧,弥散在雨声里,根本听不真切。
轰——轰!
他听见了,依旧是面无表情,敛着眉,漠然的紧。
漆黑的眸裹挟着微末的疏离,偏偏心是颤了颤。
垂眸看到她搭在自己手上的葱白的指尖,紧紧抓着,嵌下去一个深深的五指印。
他眼梢半阖着,邪气的很。
她说,“回家,好不好?”
黑白的眼睛纯粹干净,为了他,已经裂开了一角,是朝气的颜色。
眼前大片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如此索然无味,偏是泛着死气沉沉,挺可笑。
只有她,是令他欢喜的唯一。
锋利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点,他嘴巴动了动。
可是下一秒,林柯的话重新敲着耳膜响起,掀起揪心的暗潮。
眉心一紧,清浊的眼,里面是藏不住的混乱,连眼梢的桀骜朝气随之褪去一层。
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已然分不清。
瞧出了他的异样,她瞳孔一缩,失了分寸,语气急切的问,“怎么了?”
视线是在他脸上飘忽不定,显而易见的担忧,赤裸裸的被他看在眼里。
手掌毫无章法的上下移动,触到伤口,她掌心沁上一层粉红稀释的血迹,沿着掌纹的纹路,蔓延而过。
是连雨水也冲刷不掉的痕迹。
“我没事”,握住她的手,伤成这样,偏语气还带上哄骗的味道,他说,“听话,要不想进去,就站我旁边看着,等我处理完,我们就回家,嗯?”
回家!对,他要带她回家!
他把风衣脱下来,给她盖上,里面白色衬衫的整条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浸染整条胳膊。
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此般病怔的情况,偏是滴水不漏的优雅。
故意的!
她现在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这已不仅仅是雨水遮挡住视线的问题了。
脑袋分外沉重,脚部麻木到没有一点力气,好似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舌尖咬出了血,血腥的味道蔓延至口腔的每个角落,意识才堪堪保持清醒。
她看了他一眼,说,“你等我一会儿。”
手顺着他的胳膊滑下,黑白的眼,狠厉的浓墨重彩的颜色,又匪又邪。
一张瓷白到虚弱的脸,是病娇美人的感觉。
在夏寒的注视下,韩以忆转过身,捡起地上的匕首,上面的血迹早就被冲洗干净。
眼梢半阖着,殷红一片。
握紧了,绝美的脸蛋没有多余的表情。
漆黑的眸倒映在银白色的刀刃上,反射出来的光,是冷到人心底。
唰——唰!
两串血珠飞溅开来,染红她的眼,衬得嗜血残酷。
他开始不解,过程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现在却已经完全无措。
她出手的决绝,真实的震慑到了他。
齐平的指甲嵌入肉里,却感受不到疼。
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眸深沉难懂,蔓延着复杂情绪。
“忆忆……”
倒在不断稀释血泊中的人“嗷嗷”大叫,两只手臂上,和他受伤的同样位置,各出现一道伤口,血涌如注。
嗒——嗒!
沾了血的匕首从她指尖掉落,在雨水里再次洗净,仿佛从未污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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