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珺桐飞起这一脚时,隐隐间便是心有所感,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冒失了。此前柳白聪明显就是在激怒自己,要让自己失去理智和判断力,自己还偏偏就落进了他的圈套,这个外憨内奸的家伙,孟珺桐想想就是一阵的咬牙切齿,可是当柳白聪那一脚跺下,直接踩断了擂台边柱,整个擂台骤然向下塌陷之时,孟珺桐这才彻底得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滞空状态下的孟珺桐已经没办法再做出什么动作,而且这飞踹实在发力太过猛了,想要停都停不住。
就这样,擂台倒下倾斜,柳白聪的高度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降了下去,而孟珺桐飞踢的高度还在那儿,于是在柳白聪的注视下,孟珺桐就这么错身而过了。
一轻轻轻的闷响,孟珺桐和柳白聪几乎是同时落地,只是不同的是,柳白聪还站在擂台之内,可是孟珺桐却已经出了擂台。按照规矩至此孟珺桐便已经算是输了这场比赛。
胜负已分,孟珺桐被气得够呛,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
周遭的那些小伙伴看到柳白聪赢了比赛,立时发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惊叫声。
孟珺桐黑着脸,将手中的桃枝甩开,把手搭在了腰间,就听铮得一声,居然从腰后拔出了一把短刃。
瞬时间,刚刚还在起哄的众人一下子就都闭了嘴,一个个皆是面露惊惶恐惧之色。
“孟珺桐,你疯了,咱们都是伙伴,你怎么能冲我们拔刀!”有人高呼想要喝止孟珺桐的行为,万一真的伤到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她背后是韶华三大族之一的孟家,这事儿也不可能善了,这里毕竟是韶华梦城,不是凡尘人间,在这儿没有所谓的强权至上的优待,一但有人犯了城规,无论是谁,那都会被一视同仁。
孟珺桐看着眼前的短刀,居然横刃抹向自己的咽喉,柳白聪大惊,一时他已经先一步抢到了孟珺桐的身前,一把握在了刀刃之上。
鲜血顺着孟珺桐手里短刀的刀刃缓缓流下,或许是因为抓握得太过用力,柳白聪手掌上的血肉都已经翻了过来,他犹然未觉,只是那样默默得看着孟珺桐。
这一次孟珺桐也呆住了,她没有想到柳白聪会直接冲过来,这一抓,他手上的伤怕是轻不了。
“你真的就算是去死,也不愿意嫁给我?”柳白聪的脸上有痛,但并不是因为皮肉被切割伤,而引起的伤痛,而是哀伤的心痛,自己只不过赢下了孟珺桐这一次,孟珺桐居然要以死相拒。
孟珺桐松开了短刃,向后退出两步,她的神情同样是矛盾挣扎的:“柳白聪,我一早和你说过,我想入世。”
见到孟珺桐松手退开,立刻有人上前,抢过柳白聪手里的短刀,然后拿布条为他包裹起来,为他止血疗伤。
“难道要入世,就不能和我在一起?”柳白聪越发的惆怅了,韶华之人对于情感犹为忠贞,在人间或许还有什么三妻四妾,可是在韶华,结发夫妻两不可移这是亘古不变的。他们结成夫妻,即便是孟珺桐入了世,柳白聪也会在韶华等她回来,他不明白孟珺桐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孟珺桐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在我入世回来之前,我给不了你答案,所以也请你不要逼迫我。”说到这儿,孟珺桐突然偏转过头望向柳白聪说道:“或许你也应该去人世间看看,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天造地设,可能只是因为这方天地太小,你应该在更大的世界中寻觅你的天命。”
柳白聪愣了许久,眼神从迷茫变得黯淡,又从黯淡变作无奈,看着孟珺桐回到府里,他终于还是长长叹出一口气。
府上,孟怀谨和萧潇已经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孟怀谨见女儿回来刚想开口说什么,萧潇却是拉住了他,叫他暂时不要说话,自己来到孟珺桐的身边欠身问道:“珺桐,柳白聪的伤不重吧。”
孟珺桐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事实上之后她根本就没敢看他的伤口。
“你这孩子,怎么会要以死相逼呢。”孟怀谨忍不住了,语气之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低沉得说道:“你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孟珺桐苦笑着摇头:“父亲,母亲,包括柳白聪他都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自杀!”
萧潇和孟怀谨相视一眼:“没想自杀?那你拔刀刎颈这是要干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得问道。
孟珺桐从自己的鬓角撩起一缕头发,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我本想割一束发给柳白聪,若是我有朝一日入世归来,芳心尚未许人,他可以凭这缕头发上门来提亲娶我,任何时候都行,不过……不过看他之后这么做,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夫妻二人再次相视,且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犹疑,割发许人这个倒是没什么,便是当作两的定情信物也无不可,可是什么叫入世归来,芳心未许他人。这怎么看都觉得是将柳白聪当成了备选之人啊。
“珺桐啊,此事我觉得吧……”孟怀谨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孟珺桐却是已经不想再听摇头道:“我知道这可能会伤他,于是我便告诉他,他也该去人世间走走,去更大的天地,看看会不会有更适合自己的天命之人。”
“你这丫头,总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你以为入世这么好入嘛。”孟怀谨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要入世,首先要保证织梦人不会被人世间的情爱小道所纠缠,固此对于织梦者的道心要求十分严苛,若是在韶华,你都无法正视此道,一入人间,便如那无瑕白璧落入滚滚红尘,沾染了一身烟火,再无回返韶华的希望。”
孟珺桐微微一怔,这件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她望向自己的母亲,她知道母亲当初是真正入过世的。
萧潇见孟珺桐望向自己,点了点头:“你父亲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