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一日。
上午。阳光明媚。
百合镇的圩市的街角。一颗高大的榕树。
白纯坐在榕树之绿荫下,躲避着夏日的炎热。
忽然间,白纯抬起头,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望向远方的天空。他喃喃低语:
"这上面的晴朗的天空,明亮而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遥远而高的天空。”
"它似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而去,让人们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天空却非常的蓝,隐约可以看见寥落的星星在眨着冷淡的眼眸。”
白纯的嘴角上现出微笑。他似乎以为一番话意味深刻,而将行人对他怪异的眼光,也抛到脑后了。
"叽哇!”一只不知名的野鸟怪叫一声,从树梢上飞过去了。
白纯开始闭目养神。
一会儿后。忽然间,他隐约听到了午后的邪意笑声,呜呜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周的空气,都在应和着笑。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不知是喜,不知是悲。也许是喜不自禁,亦或是悲极转乐。
午后,这里似乎没有别的人。白纯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出现在他的嘴里,耳里,眼里,心里。他便即刻被这笑声所驱逐,起身走向了另外的树荫。
白纯又坐到了地上。
然而,新的树荫并不安全,也不完整。这是两株虽瘦但高的枣树。歪斜的强光,穿透斑驳稀疏的枣树叶,照麝在白纯的脸上,身上,热炽他的心。
身后嗡瓮嗡地乱响,白纯察觉到有许多小飞虫在空气中乱撞。
不多久,几个黑色的小怪物朝白纯扑了过来,许多怪物是被他的清香醉物和纯净无暇的身吸引的。
它们一过来,就在白纯的丽美的白衣上嗡嗡乱叫乱响。
有一个黑铯小怪物从上面撞过去了,于是它遇到了白纯的怒火,而且这火焰像真的一样,把它烧成了渣渣。
两三个怪物却漂浮在澄净的空气里喘汽。那绿荫下的空气,被阳光温暖过的空气,如同透明的薄纸一样,折出波浪纹的飘迹。
一个角落里,四季桂正在轻轻绽放着芳香。
金黄的桂花绽放时,小草又要做粉铯的梦,随着夏天的风微微摇晃,青葱的绿枝弯成了月牙的弧形,跟着大自然的节奏轻歌曼舞。
白纯又听到了午后的魔幻笑声。他立即掐断他的奇幻的心绪。他看见那一直在头顶翱翔的小黑虫,头大尾小,像只怪异的小蜜蜂,又若黑铯的葵花籽。它遍身的黑颜生动得可爱。
……
白纯站了起来,望向远方的天空。一个人,默默地泪流。
他往前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缥缈的乐声:"嗷哦……啊……”
"你转过脸去表示满不在乎,我沉默对这一切熟视无睹。逞完强,各自躲着吃苦。
误会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走到哪儿都要分出个胜负。结束后,麻木的笑着哭。
爱情里流过的眼泪(流过的眼泪),让时间慢慢去烘焙。蒸发出任性的余味,让我们好好体会。
爱情里流过的眼泪,从刻骨变得无所谓。那些快乐的零碎,是抚慰。
爱情里流过的眼泪……”
踏砂行。白纯的矫健的脚步,停在了一块沙石的陆地上。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金铯的牌匾:缘客百货店。
原来是这个百货店在放歌。
故园无此声。不识愁滋味的轻藐的神情,渐渐浮现在白纯的脸上。
他:"呵,爱情里的眼泪。”
白纯挥一挥并不存在的衣袖,大度,潇洒地,继续向前方走去。
前方?路在哪里,路在鞋下。
耳边,仿佛又传来了渺茫的歌声:"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白纯心有所感,随手折下路边的一枝野花。
然而,这一次,白纯失手了。他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原来,他采的居然不是野花,而是别人家黄桂出墙的家花。
很快,白纯的身后,就传来了暴躁不已的街东大妈的怒吼。她的谩骂不止。
白纯明白,自己闯了不大不小的一个祸了。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尝试是成功之妈”。他甚至有一点小窃喜。
他装模作样,夸张地闻了一下手中的桂花,然后低声感叹一句哲理:"野花总比家花香。名言诚不欺我也!”
白纯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桂花枝。一股侠义之气从他的心中,身上,缓缓生起。
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夏风正在扫沙石。飞沙走石模式,开启。
他不敢惊动其他人。他低语:"妖风阵阵,使命已经觉醒,责任重于泰山。我现在要化身为一名刺客了。”
他想了。他想念诗……他真的要开始背诗了。
怕不怕?
六亲不认的小步伐,走起。手里的桂花枝,随着无形的力场和气场,招展不已。
白纯:"唔,我似乎已经到了草木、飞花、碎叶皆可为剑的至剑境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背完李太白的《侠客行》后,白纯微微缓了口气。果断地,他扔掉了手中的花枝。
继续,前进。
不知在什么时间,也不知由于什么原因。白纯发现眼前出现了四棵绿柳树。
顺着这些柳树往后面看,白纯瞄到了一个美丽的宅院。
不礼勿视。本来,他是不想去观察里面的情况的。但是,这里连门都没有。不得已,他只能去看一看情况了。
不由自主地,白纯慢慢地走到院子的门边。
出现了,她出现了。
白纯看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
她有着一头黑长秀的头发,她戴着大的墨铯眼镜,戴着黑铯的口罩,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铯的皮质衣装里面,她穿着一双全黑不反光的长靴子。她现在正踏着一种奇特的优雅的步伐,她自里外出,在一条通道不紧不慢向外走去。
虽然看起来,她被一层看起来十分厚实的皮衣给完全包装住了,但是她却没有流显出丝毫对焰热的烦闷感,似乎在她的生命中,没有热的概念,也没有热的感觉。
相反的是,她给外界所有的或明或暗地关注她的人,一种清凉冰冷的感觉。
非常反常的是,她的从容,她的静谧,她显现在黑色包装物外面的白若银月之肤皮,她偶尔在不经意间流显出来的动作神态,居然能给人以一种致命的热若焰之惑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