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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飘飘荡荡,速度却不慢。虽然被太阳晒得有些消散,但几息的功夫就到了假山的阴影里。然后顺着阴影一路飘到了水下的密室。
密室里仆妇刚把那疯妇人吃的饭菜收拾出去,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她仍旧是披头散发,怀里抱着那个枕头轻轻摇晃,手上还不住的拍哄。
“哦……我的宝宝要睡觉咯,我的宝宝睡觉咯……”
沙哑但温柔的声音在密室里不断的回响。
黑烟飘进来后,先是在密室门口盘旋了一阵,仿佛是在观察。
而疯妇人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黑烟由原先细长的形状散开来,像一张网一般扑向了下面的疯妇人。
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疯妇人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上方的黑烟。
“宝宝不怕,娘给你把这小鬼赶走!”
一句话说完,疯妇人的眼珠已经变成了冰蓝色的竖瞳。她抬起拍哄枕头的那只手,掌心对着黑烟,飞快的念了一句什么咒语之后,一团蓝色的火焰自她的手心中喷射出来对上了黑烟。一瞬间就将黑烟全部吞噬进去。
黑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便被燃烧殆尽。
这时,太守府外的那个人只觉得神魂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
擦干血迹,他回望太守府,觉得也许师傅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准确。不过想着还留了一个人偶在那,他也不着急,挑着担子往城外的乱葬岗去了。
水下密室中,见黑烟已经被烧毁,疯妇人便收回手,重新又开始拍哄怀中的枕头,眼睛也恢复了原样。可拍着拍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将手中的枕头举到眼前,反复的查看。
“不!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一把将枕头丢在地上尖叫起来。
听到动静的仆妇连忙跑了进来。
只看到那疯妇人抱着头不停的喊着“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见来了人,疯妇人快步冲向仆妇,可没走几步就被脚上的铁链给拉住了。她站立不稳,一下扑在了地上。可就是这样,她也撑起上半身,伸出手拼命的抓向仆妇。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疯妇人凄厉的叫着。
虽然她的动作很疯狂,可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美丽的眸子里流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悲伤。
被她的眼睛看着,仆妇渐渐放下防备,只想上前去安慰她,让这双眼睛不再悲伤。
正当她上前去要解开疯妇人脚上的铁链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拿到药材刚配好药的梁振平。
“住手!你在干什么!”
看到仆妇要解开铁链,梁振平吓得差点丢掉手中的药,连忙大喊一声。
被梁振平这么一喊,仆妇渐渐回过神来。
“该死的奴才!你要干什么?”
梁振平快步上前,一脚将仆妇踹开。
被这么一踹,仆妇更是完全清醒了。当她意识到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后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老太爷,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就昏了头了。我,真的只是一时昏了头。老太爷恕罪啊!”
仆妇跪在地上不住的解释。
“滚滚滚!下次再敢这样就把你卖到那窑子里去!”
梁振平又踹了仆妇一脚。
知道自己有错的仆妇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哼!幸亏钥匙不在这个狗奴才身上。我告诉你,你的孩子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伸手勾起疯妇人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着自己。将自己手中的药给她灌了进去,然后又在她伸手抓自己之前松开手。
疯妇人又一次摔在了地上。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冰蓝色的竖瞳又一次出现了。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向梁振平伸手,脚上的铁链被绷得直直的。
为避免被抓到,梁振平退到了密室边缘。
疯妇人见抓不到人,便又开始拼命挣扎,那碗口粗的铁链在不断挣扎之下竟出现一丝丝裂纹。
生怕她将铁链挣脱了,梁振平只好不再刺激她。反而是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
只一句话就让疯妇人停止了挣扎。
“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你的孩子,他在……”
说到这里梁振平故意停了下来。
“在哪?我的孩子在哪?”
她抬起满是伤痕的脸渴望的望着梁振平。
“他在……”
梁振平故意拖延时间。
“在哪?他在哪……”
话还没说完,疯妇人眼中的竖瞳慢慢消失,眼神也变得呆滞。整个人又变成了昏昏噩噩的样子。
梁振平捡起地上的枕头塞进她的怀里。
“你的孩子就是个妖怪,野性难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孩子!所以我把它送给那个道士了。换取了如今我这副好皮囊。”
梁振平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样,是不是很显年轻?不过这里面也有一半你的功劳呢。原先你总是说不嫌弃我比你老的快。呵,你嘴上说不嫌弃,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嫌弃的。所以,如今我也可以跟你一样永保青春了呢。”
梁振平说完,见疯妇人只是抱着枕头坐在地上,对自己说的话半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起。
他上前一把扯住疯妇人脑后的头发逼得她仰起头,然后伸手抚开她脸上的乱发将她那张遍布疤痕的脸露了出来。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梁振平对着疯妇人命令道。可已经陷入自己世界里的疯妇人更本听不到他的话。
“我让你看着我!看着我!你听见没!”
可无论他怎么吼叫,眼前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再也不会聚焦不到他身上了。
最终,梁振平失望了。他像丢破布一样将疯妇人甩到地上然后又在她脸上割了一道口子,接了点血便离开了。
梁振平离开之后,疯妇人慢慢爬起来,抱着怀里的枕头轻轻的摇着,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若是有人凑过去听,依稀可以听见“阿狸”两个字。
太守府发生的一切金橘跟小穆铠全都不知道。她俩只是坐着木船去鲤鱼精那儿连吃带拿的买了十好几串儿鱼丸,然后便坐船返回了。
等她们回到家中,却收到了胡萌萌写给小穆铠的回信。
看到久等的回信,小穆铠惊喜的欢呼一声,将手里的鱼丸一甩直接拿起回信看了起来。不过由于动作太大,还差点将肩膀上的金橘给甩了下来。
金橘跳到地上,然后又跳上桌,走到小穆铠的身边也想跟着一起看信。
可还没等她看,就见到小穆铠的剑眉皱了起来,好像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