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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卿云心里刚落下去的石头再次浮了上来。
“这是什么?”域王看着宣宣的脚,走路时蹬蹬蹬的声响早被他注意到了。
见不是继续追问启丁的事,宣宣这也才放下心来。“这是卿云给我画的高跟鞋,我让匠人按照她画的做了一双,好看吗?”
宣宣也很聪明,没有情急之下把她穿这双高跟鞋的真实目的说出来。若要让域王知道她其实是为了启丁才穿的这鞋,怕是再多的哀求也没用了。
域王没再说什么,只转向卿云。“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过些时日也给我一些。”
什么?卿云一愣。本以为域王会怪罪,结果却是,他问自己……要东西?
“你看起来总能给人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域王望着卿云,似笑非笑。
卿云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不知道域王到底是笑了还是没笑。
收拾好面前的案台后,宣宣又回来坐下。宣宣只需要把空碟子端出去交给外面的侍者就行,自然有人去清洗,倒不用她自己动手。
“父亲,你还不知道吧,从今以后卿云就是我妹妹啦!”宣宣忽然想起刚刚在路上的情形,忙道。
“哦?怎么回事?”
“她说要叫我姐姐。”宣宣很是兴奋,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姐姐。
“不不不。”卿云忙道,“我只是说王女是个大小姐,嗯……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说她是大姐,哦不,是小姐。哎呀……其实是说她是个美人儿!”有些凌乱的言语让卿云看起来显得很是焦急。她可不敢随便和王女认姐妹,而且还是在域王面前,那他岂不变成自己的爹了么?
域王看着卿云因为急忙解释面颊变得通红的样子,心里一阵恍惚。这神态,这模样,仿佛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你们女儿家之间互相怎么称呼,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上。”域王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柔和,他自己一时之间竟没有察觉,盯着卿云看了许久。
怎么又是这样的眼神……?卿云迎面碰上域王的目光,顿时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发凉。记得祀宇大典后第一次在大殿见到域王时,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瞧自己。
“父亲,卿云和我们真是投缘。你看我们姐妹二人坐在这里陪着你,像不像一家人一样?”当这句话从宣宣嘴里说完时,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题,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凝固,而后慢慢消失。
宣宣立马转过头,尴尬地用袖口擦抹着案台。轻抿了几下嘴,再没说话。
屋内又一次变得安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卿云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唉!这位王女还真是什么都说。即使域王刚刚表示女儿家互相之间的称呼他管不上,但‘一家人’这种话怎么能在域王面前说出口呢?
卿云的手心冒出一丝汗,她朝域王偷瞄了一眼,神色立即从害怕变得诧异。因为他看到,域王的眼眶有些湿润!
没错,他虽然未说话,但能明显地看出,他在强忍着一股情绪。
“父亲,我看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休息,我送卿云出去。”宣宣忙起身,向卿云使了个眼色。
卿云会意,立马也起身。“谢谢域王今日的招待,那我就先走了。”
域王只微微点头,并未有其它动作与言语。在两个丫头转身离去的一瞬,眼眶的东西嘀嗒一声落下,落在手背上。
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从不愿接受到不愿想起,他失去了太多。此前他还怀着一丝希望,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希望也被一次次的无果而终所湮没。
媖儿,你还活着么?
域王的眼角再次变得湿润,那段让他挥之不去的记忆也又一次不受控地出现于脑海中。
数十匹战马飞奔在路上,马蹄扬起,沙尘四溅。马背上领头的人蒙着面,他左手抱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右手握住缰绳飞快地跑着。
自己带人紧紧追赶在后,尽管已受了些伤,但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前行的决心。放勋感受得到,那时的自己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巨大的怒气。
自己紧握大刀,对准前方领头人的马蹄,一把将刀飞了出去。他在心里盘算着,只要前面那马一倒,他便飞身出去从那人手中夺回女儿。
只一时,这把刀便落在了前方领头人的马蹄上。那人意识到危险来临,抱着孩子翻身跃下马。此时,十几米外便是悬崖。
片刻之间,自己与那人便已相对而立。
看到孩子大哭,自己十分不忍。
“伊祁放勋,你这个部落联盟的首领是时候该让位了!”放勋记得那人言语间满是傲气与挑衅。话音刚落,他便挥刀刺向自己。
因为要顾及孩子,放勋不敢放开了身手打,只得处处避让其胸前,刺他的后背和腿。
作为六域大地部落联盟的首领,掌管着数百个大小部落,虽然自己是域王,但这么多年来,关于这个位子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这是一个能者为王的时代,对于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挑战,自己从未有过畏惧。可是此刻,他有些害怕了。怕伤着那人怀中的孩子,怕她有什么危险。
孩子在那人怀里哭得越来越厉害,小脸通红,不断叫着父亲。那人听到哭声,又察觉到放勋的反应,立马把刀架在孩子脖子上。
“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切了她的头!”
放勋只得放下手里的刀,举起双手。他紧张地盯着对面的人,那刀刃即将挨在女儿脖子上。
那人见前方没有人阻拦,戒备心便少了一些。“你,退后!”他大喝道。
放勋按照他的要求,慢慢往后退了两步。那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举起的左手略微伸开了一些。
忽然,一支木箭从那人身后射来,正中其大腿。那人双手猛然放开,孩子被他从手中抛了出去。
自己忙飞身而出,想要接住孩子。可待他腾起后,孩子并没有落入怀中。
她那小小的身体从悬崖边升向高空,又从远处的高空落下。放勋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孩子的位置,她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一场痛苦的回忆。十几年来,它如同一个噩梦时刻将放勋笼罩着,让他痛不欲生,在一次次念想与自责中逐渐变得无能为力,最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