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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仔细的端详分发到她手上的秀样,两个芙蓉锦鸡图,五朵牡丹花配祥云。
说句实话,拿三个月绣着五样东西,其实任务并不繁重,若是按照马清心的绣活儿速度,一个月绰绰有余。
于是她定下心来,多描了几张牡丹祥云稿,打算到时候多配几个颜色出来绣绣。
“噗呲!噗呲噗呲!”
坐在她身侧的小绣娘挤眉弄眼的冲她打招呼,手里头小心翼翼的挥舞着一对儿鸳鸯秀样示意马清心看过来。
“这个怎么样?好看吧!”
马清心略微转头,只见小绣娘手里的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正在交颈而游,即便画面静止,亲昵的浓情也似要溢出纸张。
她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起马智那魁梧高大的样子,不禁羞红了俏脸。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
小绣娘连声附和,可爱的眼睛笑的都要眯成了一条缝,她将鸳鸯画纸抱在怀里无限憧憬的说道。
“我要绣给小王爷,这样即便他见不到我,也能日日穿着我绣的鸳鸯,想想就好幸福呀!”
她满眼都是小王爷与她一起浪漫的画面,激动的坐在凳子上扭了两下,随后颇为义气的分给了马清心一张。
“喏!给你一张,没准你绣的好,小王爷也选中了你绣的鸳鸯~”
马清心一愣,温柔的接过画纸后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两只小鸳鸯。
虽然马大哥穿不了有鸳鸯绣着的衣服,但是给他做个鸳鸯荷包,也挺好的……
思及此处,马清心的小脸不由飞起两抹绯红,颔首对小绣娘道谢。
“谢谢。”
小绣娘瞧着她那少女怀春的模样嘿嘿一笑,爽快的罢了罢手。
“客气啥~”
如此一绣,马清心便在王府里头平安无事的绣了大半年,正当马清心觉得他们从此就要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的时候,黑虎哥一行人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开门开门!汝阳王府的奴才就能欠钱不还吗?!
开门!给老子出来开门!”
黑虎哥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使唤了身边的一群手下将汝阳王府的大门敲的震天响,吵得守门的门童不得不出来赶人。
“去去去!”
看门的小童子见来人只是地痞无赖,下巴几乎扬到了天上,只拿鼻孔看着黑虎哥等人。
“瞎嚷嚷什么呢!不知道这里是汝阳王府么!找人去外头找!”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着人,就是汝阳王府守门的一名童子,看上去都要比黑虎哥等人穿的珠光宝气很多。
这不由点燃了黑虎哥等人的仇富之心,冷哼一声讽刺道。
“嘿!不愧是汝阳王府啊!营养够好啊,我说怎么就连这汝阳王府的狗也比外头吠的响啊!”
“你说什么?!”
看门的小童子气急,涨红着一张脸气鼓鼓的瞪他。
毕竟向来都是来访人员拍他马屁,塞给他一些好处,还从来没碰到过头这么铁的,居然还骂他!
“我说你是狗啊!你听不懂吗?!”
黑虎哥普一说完,他身后的一众跟班便哄堂大笑,各个捂着肚子,夸张的笑到七拐八弯。
见他们笑的差不多了,黑虎哥方才抽着嘴角骂道,“快给我叫马智和马清心这对贱人出来!别以为能一辈子躲在王府里做缩头乌龟!”
看门的小童子本以为这群人只是来找茬的,但一听黑虎哥嘴里报的名字王府里居然确实有这么两个,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免疑惑的问道。
“他们欠你钱了?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没出来过,怎么欠你钱?”
黑虎哥闻言不由轻蔑一笑,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天上。
“不是他们欠我钱,是他们的老子欠钱不还!
连利息都不给!都说父债子还,我向马智马清心这两个贱人要钱天经地义!”
看门的小童子一愣,犹豫的堵在门口进退为难,黑虎哥等人乘机气势汹汹的推开他,直接进了汝阳王府王府。
只是汝阳王府哪儿是这么好进的,他们才刚跨入门槛,又被里面的护卫给哄了出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身披银色铠甲,手持红缨长枪,像一座山般整整齐齐的挡在王府门口。
为首的一个铠甲护卫长枪尖头直指黑虎哥,怒目喝道。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进就进!”
我里个乖乖,这红缨枪可不是什么玩儿的东西,那可是军营里的统一装备,曾光瓦亮的,能一枪砍断黑虎哥他们的大刀他们都信。
遂黑虎哥讪笑着退后了两步,打着哈哈解释。
“不是不是,大哥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来讨钱的,没别的意思。”
“只是讨钱?”铠甲护卫长冷哼一声,手中红缨枪划破长空,顿然驻地,“我看你刚刚挺横啊!”
铠甲护卫长不怒自威的气势吓的黑虎哥心下有些发虚,暗道自己不走运,踢到了铁板。
他脑子里把青楼老鸨骂了三千七百八十多遍,努力的堆起笑容解释道。
“不不不,都是误会,大哥这都是误会,我只是要不到钱,心里着急呐!这就语气冲了点,你说我们几个平头老百姓,哪儿敢跟汝阳王府对着干。”
语罢,他小碎步上前,挤眉弄眼的暗示铠甲护卫长,手中不动声色的塞过去一大袋碎银子。
铠甲护卫长低头撇了一眼钱袋子,顺手掂了一掂,觉得重量尚可,便略微缓和了神色。
“你知道就好,还不赶紧滚!”
“可是我讨的这钱……”
黑虎哥为难的搓了搓手心,眼神左右一瞥,他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弟便齐刷刷的开始鬼哭狼嚎,卖起惨来。
铠甲护卫长见状不耐烦的眉毛倒竖,眼似铜铃,大喝一声。
“不知好歹!你休要在汝阳王府门口生事!要钱你自己私下去要,又不是汝阳王府欠你钱!”
笔挺立在铠甲护卫长身后的铠甲兵闻言不动声色的伸出一只食指,指了指汝阳王府的侧门,暗示他们往侧门走,不要扰到王府主子们的清静。
黑虎哥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自然已经是个老江湖了,得了铠甲护卫长的暗示,他也不在汝阳王府正门多做逗留,连连点头哈腰的领着一众手下撤退。
“是!是!小的知道了!”
黑虎哥回头对身后的一众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便会意的齐刷刷的离开,三三两两的混入人群,随后一个两个的冒出来围堵在汝阳王府送菜的侧门口。
“让开!”
他们一把推开给王府送菜的推板车大伯,蝗虫一般拥堵在汝阳王府侧门。
“给老子把马智和马清心两个贱人叫出来!”
随着黑虎哥的一声大喝,黑虎哥的狗腿们便凶神恶煞的让开一条道路,引黑虎哥走入了汝阳王府侧门。
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吓坏了还在洗菜的女婢,毕竟汝阳王府富贵无极,这样擅闯进来的场面谁都没见过。
伙房里烧菜的厨子也是被他们给吓懵了,一个个拿着掂勺就冲出来大喊。
“来人呐!有贼人擅闯王府!护卫在哪儿呐!”
但黑虎哥刚给铠甲护卫们塞了钱,就算他们喊破了喉咙,一时半会儿铠甲护卫们也不会过来。
嚷嚷了半天没有护卫过来回应,厨子女婢们当下就慌了,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佯装出一副高人一等,不惧怕他们的样子,色厉内荏的恐吓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汝阳王府!天子脚下!你们也敢擅闯!”
天子脚下?有金钱铺路,哪儿不能去?
黑虎哥不屑的冷笑一声,伸手对着身后的手下一招,他们便拿了一袋子碎银放在他的手掌上。
黑虎哥掂了掂手里碎银的重量,心下不免有些肉痛,但他还是忍住了收回去的冲动,大手一挥,将手里的钱袋子丢到了厨子们的脚边。
“怎么就叫擅闯,我们就站在王府的门坎外头,这都还没进来呢!”
黑虎哥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也不是来难为你们的,实在是马智和马清心二人欠了我不少钱,大半年了都还没还,我这是连口饭都要吃不上了呀!”
黑虎哥随手扯过一个膘肥体壮的手下,拍着他鼓起的啤酒肚难过的说道。
“你们瞧瞧,我最心爱的手下因为没钱,都会瘦了一大圈了!再瘦下去,他都要皮包骨头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虎哥睁眼说瞎话,嘴上很想骂他几句,拜托他就算要买惨也麻烦拉个瘦不拉几的人出来,这么敷衍的扯个胖子说他皮包骨头也太敷衍了吧!谁会信啊喂!
但他们又低头看了一眼脚边闪闪发亮的钱袋子,便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下一口口水,将骂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