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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的破口大骂令马清心楞在原地,双眸如小鹿般迷茫无措。
倒是一直跟着小王爷的白阳,好不容易追上疯跑过来的小王爷,便瞧见他已经变的气鼓鼓的了,当下便暗骂了几句祖宗十八代,堆起笑脸上前,蹲在地上用干净的绸缎帕子帮小王爷擦拭鞋头。
“息怒息怒,小王爷息怒,可别让贱婢身上的血弄脏了您的鞋面呀!”
白阳的马屁拍的浮夸,让小王爷没来由的觉得他在嘲讽自己,赌气的将脚丫子一收,让给他擦鞋子的白阳扑了个空。
白阳捏着帕子的手顿了一瞬,电光火石间疯狂开动脑筋,心道定是自己的马屁拍的还不够到位!当即便又谄媚的扑过去,蹲在地上帮小王爷殷勤的揉腿。
“踢她自然是踢得!但踢疼了小王爷您的玉足,那就不值得了!”
白阳觉得自己的这波马屁定然能撸顺小王爷的毛,脑中回想多遍还是觉得无懈可击!不由自我陶醉的眯起眼睛回味。
可是玉足?!什么鬼!!!小王爷俏脸一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脚将抱着自己腿的白阳踢翻在地。
“你胡说八道什么!书都读到**里去了!
玉足是来形容女孩子的脚的!你居然用在本王身上,找打啊你!”
啊呀!完蛋蛋……
小王爷最讨厌别人说的相貌像女人了!!!……
白阳自我陶醉的脸庞一僵,尴尬的冲小王爷笑了笑。
见小王爷依旧凶狠的瞪着他,便顿觉自己打哈哈敷衍不过去,连忙板正了脸色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实在是主子您容可避月,形可羞花,貌赛潘安,宛若神仙下凡,美的奴才那是不知东南西北开始胡言乱语了啊!”
“闭嘴!”
小王爷听到他这些乱七八糟的马屁就觉得头疼,真不知道他最近是从哪里学来的!一出口就夸的让人觉得尴尬而羞耻。
偏偏还句句通顺,朗朗上口,让小王爷挑不出毛病。
可小王爷事谁,富贵无极,荣宠天下。只要他觉得不满意,就算没毛病那也得算有毛病。
于是他微微低下身子,拿手里的山水玉骨扇戳了戳白阳的脑门儿,没好气的骂道。
“拍马屁都拍的狗屁不通!别出来丢人现眼!”
别出来丢人现眼的意思是?……让自己提前开溜啦?
白阳心里一喜,小鹿般圆溜溜的双眼迸发出耀眼的亮光,连连诺诺附和。
“是是是!奴才丢人现眼,奴才这就告退!”
还不待小王爷解释,白阳便脚底抹油一般麻溜的跑走了。
可是小王爷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喂!只是单纯的骂他两句啊!为什么他的脑回路总是这样稀奇古怪啊!
小王爷欲拉他后衣领将他给拽回来,却慢上一拍将他给放走了。只好无奈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忿忿一跺脚,抄起手里的折扇就扔了过去。
“啪嗒!”
许是折扇长了眼睛,好巧不巧的正砸在白阳的脑瓜上,疼的他“哎呦”一声,好生解气!
只是还未待小王爷取笑他,便见他手忙脚乱了一番,将折扇顺手接住,还美滋滋的打开扇了扇,毛猴子一般的跑了。
真是气煞人也!!!
见这个死没良心的拿完折扇居然头也不回,蹦蹦跳跳的就溜了!小王爷不由更为气恼。撸起袖子就想追上去将这个皮猴给爆揍一番,给自己通通气。
只是此处尚且还有外人,沈承只得上前拦在小王爷的跟前,低声提醒道。
“主上,且先……处置了这位姑娘吧。”
小王爷本就胸口堵得慌,还让他处置混身烂泥稻草,磕头磕的面目全非的马清心,语气自然是更为不耐烦。
只见他赶苍蝇一般的连连挥手,瞧都懒得多瞧上她一眼。
“看见就觉得烦人!滚滚滚!赶紧让她滚!”
马清心见小王爷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慌乱上膝行上前,哀求着哭道,
“小王爷!不要啊小王爷!求求您听奴婢解释!给奴婢一次机会啊!”
小王爷听她的干嚎听的耳朵疼,不由停下脚步捂住耳朵想要骂上她两句。
只是还未待小王爷开口,便听马清心接着嚎哭道。
“奴婢是卖入王府的绣娘,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对您,对汝阳王府绝对忠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马清心还膝行至小王爷所站的跟前,匍匐着欲去亲他的鞋面。
干净可爱的小王爷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连忙后退几步,躲至沈承身后。
马清心见状不由面色黯然,她满是尘土的容颜上被血渍板结成块,膝盖上磨破了的粗布里是早已磨损流脓的皮肤。可她依旧坚持如此卑微的匍匐着,无助卑微到要低到尘埃里……
“只要您愿意把失心丸给奴婢……奴婢在此对天发誓对您绝对忠诚!生生世世为您做牛做马!
如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马清心虽然卑微的跪拜着,三根发誓的手指却倔强的顶天立地,毫不动摇。
可她越可怜,小王爷便越瞧不上她。对小王爷而言,这样一个柔弱的绣娘,价值甚至比不上他鞋面上的一颗东珠。
他要的是人才,要的是武士,要的是不畏生死,体格强健的实验体。而不是马清心这般风一吹就会倒的女人。
于是他冷漠的睥睨着她,不屑的说道。
“你死不死的,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小王爷无情的话语令马清心心肠彻底冰凉。她是认真的,她是极其严肃的在对天发誓,其中言语字字珠玑,绝无半点诓骗。
她本以为,这样质朴真实的誓言可以打动小王爷……却不料,自己真诚的誓言换来的却是小王爷更深的厌恶与嘲讽。
只见小王爷完美无暇的下巴抬的高高的,盛气临人的拿鼻孔对着马清心说道。
“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只要本王勾勾手指头,多的是人抢着来给本王做牛做马,何必花费失心丸这样的贵重物品来交换。”
语罢,小王爷便甩袖离开,一直温顺的站在小王爷身后的靖舒匆匆跟上,凑近小王爷身边耳语几句,得到了小王爷更不耐烦的抱怨。
“她实在是太吵了,吵得本王下棋的心思都没了!”
这话的意思是……不下棋了吧?
沈承遥遥撇了一眼快要大胜的棋局,暗道这样也好,不然之后自己还要想着如何潜移默化的让子,怪累的。
他又回首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马清心,跟着小王爷亦转身离去。
已过盛夏的初秋夜晚很是干冷,天上的星子凄清寥落,地上的薄霜冰凉透骨。
马清心跪着匍匐在地上久久不起,单薄的身子蝉翼般微微颤抖。
“马大哥……我……我到底该如何救你……”
她的衣袖都已被她的泪水沾湿,在月光下颜色显的深邃而班驳。
而已经远去的沈承,此刻却又出现在马清心身后不远处的树冠顶上,他双手背于身后,冷眼旁观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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