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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流民冷笑着掏出背在后腰带上的生锈的菜刀,缓步上前蹲下身子,在虚弱书生跟前的石块上磨了磨。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送你归西的!”
他手中菜刀高高举起,对准虚弱书生的脖颈一刀砍下。
那架势就像是杀鸡,没有半点怜悯和犹豫,就好似切白斩鸡一般,嫌砍两刀太麻烦,希望一刀就连皮带肉的切断。
“等等!”
正在菜刀落下间,被称作海哥的刀疤流民起身制止,他从高瘦流民手里接过生锈的菜刀,贴近虚弱书生的手臂割下一块腱子肉,涮羊肉一般丢入沸腾的铁锅里。
“别杀他,先卸了他的双臂。
今日吃不了这么多,直接杀了过两天就臭了。”
说到此处的刀疤流民用地上的树枝撩起铁锅里煮熟了的肉,哧溜一声囫囵吞下,眯着眼睛饕足的舔了一下嘴唇。
“这年头,粮食可不好找。”
“还是海哥想的周到!”
一旁本想直接砍了虚弱书生的高瘦流民连连应喝,盯着刀疤流民已经吞下去的肉块嘴馋的直咽口水。
虚弱书生看着刀疤流民心安理得的吞咽下自己手臂上的肉,骇的心肝发寒,他几经疯狂的乱咬堵在他口舌里的麻绳,激烈挣扎的蠕动着逃离原地。
但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高瘦流民如何会放过他!只见高瘦流民玩味的看着虚弱书生挣扎蠕动至破庙门口,又狞笑着走至他身侧将他一把给拖了回来。
虚弱书生“啊啊呜呜呜!!!”的一通乱叫,用尽全力疯狂踢踹高瘦流民,竟在高瘦流民不设防间,真将高瘦流民踢了个踉跄。
其他围坐在火堆旁的流民们立刻哄堂大笑,一个个捂着肚子看高瘦流民的好戏。他们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群正在过年的亲戚,聚在一起看其中一人杀鸡加菜办宴席,却不慎被鸡给啄了手臂。
高瘦流民不由恼羞成怒,狠踹了一脚虚弱书生的腰窝儿,直接将他踹出了一口黑血。
“嚎什么!吵死了!”
“呜………”
虚弱书生吃痛的蜷缩起身子,腰子被踢碎的痛觉令他痛到面色发白,冷汗淋漓,仿佛大半边身子都被踢的麻木了……
高瘦流民见他不再挣扎,尤不放心的又狠踹了他两脚,方才拖着死鱼一般的虚弱书生回去。
看着破庙大门越来越远的虚弱书生眼里流露出绝望,他认命一般闭上双眼,颤抖着双唇落下两行浊泪。
“不要!不要砍他的手!我儿子是要考状元的!!!你们不能砍他的手!!!”
农妇连忙挣扎着爬过去拉住虚弱书生的手,试图用自己的力气阻拦高瘦流民将她儿子拖回去。
但她一个女人,如何是逃荒活下来的流民的对手。高瘦流民不屑的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她,索性将他们二人一起一路拖拽回去。
“都得天花了,早晚都得死,还考什么状元。”
被称作海哥的刀疤流民看着农妇涕泪俱下的样子不禁嘲笑道。
“还不如让他做了盘中之餐,救我们几个一命,也好给来世积德,投个状元胎。”
“你胡说八道!”
农妇歇斯底里的对着刀疤流民怒吼,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刀疤流民闭眼侧首躲避,感受着脸上降落的点点凉意,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口气。只见他骤然起身一把掐住农妇的脖子,拎小鸡一般将她给提了起来,狰狞的笑道。
“胡说八道?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佛祖还割肉喂鹰呢。”
“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割肉给我儿子吃!”
农妇拼命垫着脚尖不让自己悬空,挥舞着双手,用锐利的指甲去挠他。
刀疤流民被她弄的不耐烦,拎着她的脖子将她一把丢在地上。
“我去死?呵……
你好像还没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我并不是不杀你,只是你儿子快死了,死了就不能吃了,所以我们要先吃他,你懂了吗!?”
刀疤流民提起生锈的菜刀一刀砍落虚弱书生的右手,看着虚弱书生尖叫挣扎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右手丢入铁锅。
“你得感谢你没得天花,所以能够多活两天,等吃完了你儿子,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刀疤流民毫无起伏的声线刺激了农妇脑中最后的一根神经,她见自己儿子的右手真的被下油锅,此生再无希望读书写字!考取功名!心脏便像是被寸寸撕裂了一般!
十年寒窗!不落一日的奋笔苦读!自己儿子这二十多年的所有努力!都在这一刀之下全部灰飞烟灭了!
她何其的恨!何其的毒!
农妇通红着双目,咬牙挣扎起身一头撞向高瘦流民。
“啊!!!!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畜生!我和你们拼了!!”
立在刀疤流民身侧的光头流民抬脚一脚将她踢飞在墙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瓜裂之声,破庙灰败的墙上炸裂开一滩浓稠黄白的液体,随后乌红的血液自农妇七孔潺潺流下,滴落一地……
虚弱的书生目眦欲裂,脖上青筋爆突,挣扎着要去咬光头流民。
“啊!!呜呜!!!”
光头流民一把夺过刀疤流民手里的菜刀,作势要去砍虚弱书生。
但刀疤流民却一脚将其踹开,让恼怒的光头流民砍了个空。
“算了,先留着他吧,那个死了,先吃那个。”
光头流民闻言颇有些觉得没面子,精壮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略有些不懑一把将手中的菜刀用力甩开,颇有些拿菜刀撒气的意味。
“随你,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光头流民的语气着实算不上好,刀疤流民也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头,但他们大抵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刀疤流民也没与光头流民一般计较。
可即便逃过一死,没了右臂的虚弱书生却觉得此生的自己生不如死,他看着农妇惨烈的死状,颤抖着闭上眼睛,缓缓蜷缩在地,泪如雨下……
依旧躲在破庙门外的柳夏开始冻的四肢都有些僵硬,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生锈菜刀,抿唇吞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始热身。
机会只有一次,抓住即是逃出生天,错过即是阿鼻地狱!
他开始眯起眼睛认真观察。一、二、三……七、八!一共八个流民!
光头流民、刀疤流民与黑皮肤流民看起来十分强壮,是自己单挑也打不过的对手。但高瘦流民与络腮胡矮胖流民瞧上去则好对付许多,自己拿菜刀与他们二人扭打,不成问题!
但除了他们五个,火堆旁还坐了三个中等身量的流民,他们三人始终都坐在那儿烤火,不知底细……
柳夏又只有孤身一人,若是说一个两个,尚且还有五成胜算,但要他一个打八个……那几乎就是毫无胜算……
可若是柳夏现在去东宁县里搬救兵,来回时间也来不及。且不论有没有人信,就算孙县令信了自己的话,来了大批官兵,得知秦婉婉得了天花,也定会下令将她杀死……
就算秦家家大业大,孙县令开恩不杀秦婉婉,这些穷凶极恶的流民拿秦婉婉做人质,身染天花毫无力气的秦婉婉,也难逃一死……
无论如何秦婉婉都是个死,还不如自己放手一搏!
柳夏咬牙搬起身侧两个脑袋大的青石,闷哼一声,出现在破庙门口,对准滚烫沸腾的铁锅一把砸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