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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秦家走散的秦婉婉活的万分艰难,而与此同时,丢失了幼女的秦家也过的水生火热。
原本早已打算离开东宁县的秦家人至今依旧未走,他们还在疯狂的四处寻找走失的秦婉婉,从大街到小巷,从场馆到寺庙,他们几乎地毯式的搜索了东宁县的每一寸土地,却依旧没有秦婉婉的任何消息……
秦蓉蓉自责的几乎日日以泪洗面,人都担忧的瘦脱了形,擦拭着早已哭到凹陷的眼眶,泣不成声。
“都怪我!都怪我啊!……若是当时我再将妹妹抱的紧些,她就不会被流民冲散了!
也不会……如今流落在外,吃那些苦头……”
一旁的婢女担忧的递过来一杯暖花茶,却被秦蓉蓉推到一边,揉着额角落下泪来。
“我的婉婉如今在哪儿呀……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会,又身无分文的……她能去哪儿啊!!……”
秦蓉蓉的声声哀戚,令一旁的秦知章亦是通红了眼眶。
他大发雷霆的将桌案上的茶具一扫而下,指着下方跪在厅里的管家骂道。
“找!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家奴仆听闻此话后各个皆是心碎,就连跪在地上的大管家都低垂着脑袋,颤抖着应允道。
“是!老爷!我们必定将二小姐给找回来!”
语罢,大管家便招呼了一圈儿还在屋外头待命的疲惫家丁,再次浩浩荡荡的出门找秦婉婉去了。
没了汇报情况的人,秦府的大堂里忽而变得很寂静,这股寂静似乎凝聚着低沉的气压,压抑的所有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躲在屏风后头的秦家姥姥实在憋屈不住,捶胸顿足的大喊了一声。
“婉儿乖孙呐!还我婉儿乖孙!!!”
她的声音苍老嘶哑,哭腔中似带着声声泣血,愤懑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锤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褶子几乎都皱在一起,纠成一幅幅无法解开的结。
“她还那么小啊……这世上的千千万万她什么都还没见过呐!老天爷啊!换我吧!把我的命都拿去!求求你把我的乖孙儿还给我吧……”
秦夫人连忙抱住要给老天爷磕头的秦家姥姥,恐惧万分的失声痛哭。
“娘!你胡说什么呐……没了婉儿,我们不能在没有你了……”
秦家姥姥一听秦夫人说“没了婉儿”,头脑“嗡”的一声,一下子没喘上气来,直接哭晕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么了!”
秦夫人连忙去掐秦家姥姥的人中,慌张惊恐的喊道。
“知章!知章不好了!娘昏过去了!!”
秦知章闻言一把推开折叠屏风,半跪在地上去试探秦家姥姥的鼻息,见她呼吸尚且平稳,方才松懈下来。
“来人。”
秦知章看着乱成一团的秦家,有些疲惫的跌坐在地。
“扶老夫人和夫人下去休息。”
“不可!不可再休息了!”
恰在此刻,亦忙的燋头烂额的孙县令匆匆赶来,出声制止。
“知章老弟!你得赶紧走!不可再在东宁县逗留了!”
秦知章闻言不由一愣,脑中霎时思绪万千,最后似想到些什么,不敢确定的问道。
“孙兄,你……你什么意思……”
孙县令见他依旧在犹豫,便环顾了一圈四周,拉过秦知章的衣领,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知章老弟!我也不瞒你!东宁县已混入了不少感染天花的流民!好多东宁县百姓都被传染了!”
“什么?!”
秦知章不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孙县令,对着厅堂里的奴仆们罢了罢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县门未开……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
孙县令谨慎的扫了一眼依旧坐在大厅里的秦蓉蓉,与秦知章互对了一番眼神后再度说道。
“不知几时起,城墙边地上多了好几处地洞!虽都被埋了,但天晓得进来了多少流民!
这个消息一旦走散会引起多大的恐慌!你我都知道……现在一派平和的样子,都是我在压着!
你也晓得天花有多厉害!沾者必死!趁着还没传开,你赶紧走!不然你秦家上下五十多口人,想走也走不了了!”
秦知章不由大骇,当下便打定主意立刻离开东宁县。他是秦家的家主,虽秦婉婉是他的爱女,但对秦家而言,与秦婉婉一个人比起来,自然是秦家的基业更重要。
即便他心中再痛苦,再不舍,他也必须割弃秦婉婉,保住秦家……
他不能代表他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一整个家族……
虽他心中悲痛,但他转而又想到无法离开的孙县令,不由又添上几分担忧。
“孙兄,那你怎么办!”
每当这个问题被提起,孙县令便百感交集,他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因此惊坐而起,冷汗淋漓。
“我是东宁县的县令,是走不了的……”
孙县令长叹一声,拍了拍秦知章的肩膀。
“是福是祸,我都要留在这儿与东宁县共存亡!
我知你令女走散的事你牵挂不下去……你放心,即便你不在,我也定会全力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孙县令看着往日里风华俊逸的秦知章,因为失去幼女而变得胡子拉扎、憔悴不堪,十分同情的劝道。
“你快走吧!再不走,进京的门都要封了!到那时候……什么平穷富有,关在外头的都没个好日子过!”
秦知章毕竟是个通达之人,思考片刻后便忽而对着孙县令郑重下跪。
“那……就有劳孙兄了!我秦家上下,定祖辈感恩您的厚德!”
“哎!你这是做甚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起来!”
孙县令连忙矮身搀扶起他。
“知章老弟你帮我良多,又何需如此客气!别多说了!赶紧走吧!”
孙县令这句句发自肺腑的话,听在秦蓉蓉心里却宛若片片凌迟。
别说现在的东宁县秦婉婉一个人都不一定能活下来,若是他们秦家走了,这满城的天花,秦婉婉……还能有什么希望啊!
“那妹妹……阿爹妹妹怎么办呐!没有我们去寻她……”
秦知章严厉的横过去一眼,秦蓉蓉立刻噤了声。
“为了秦家上下五十多口人……只能……委屈婉婉了,她这么懂事,一定会体谅我们的……”
“阿爹!!!”
秦知章大手一挥,不再理会秦蓉蓉,大步迈出厅堂,对着守候在外的二管家吩咐道。
“走!马上把所有出去的人都叫回来,立刻整装出发!不得有片刻停留懈怠!”
“是,老爷!”
二管家板正应允,难得不端庄稳重的跑出门去。
秦蓉蓉见秦知章心意已决,不由觉得自己的什么希望都坍塌了,她捂住酸疼拧痛的心脏,忽而猝昏过去,直直的摔倒在地……
此时的秦蓉蓉已是秦家下一辈的独苗,她一晕过去,秦家又不免一阵兵荒马乱。
秦知章看着又一个从秦家厅堂搀扶出去的秦家人,缓缓闭上通红疲倦的双眼。
“婉婉……是阿爹对不起你……”
可有时,世界就是如此的阴差阳错,秦家带着愧疚前脚刚走,后脚柳夏便带着满心欢喜的秦婉婉回到了秦府。
但时过境迁,此时的东宁县寻找秦婉婉的告示都被东宁县的百姓摘去当厕纸,而秦家也早已举家迁移,不剩一人。
秦婉婉看着大门上手腕般粗的大锁,心里没来由的“戈登一下”,但她依旧怀揣着希望,上前敲了敲秦府紧闭的大门。
“阿爹!阿姐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