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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夏闻言不由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责怪似的瞪了她一眼。
“说什么呢,哪有自己骂自己是忘八的。”
“………”
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秦婉婉还欲辩驳,却不料先前已经离开的官兵们又闹哄哄的折返过来,他们口中似乎咒骂着长官疑心病太重,脚上的步子却半点也不敢懈怠。
秦婉婉与柳夏对视了一眼,刚想往巷子的另一头逃跑,却不料另一队巡逻的官兵从那一头也冒出来。
这在窄巷中被前后两路官兵夹击,秦婉婉空荡荡的脑门儿里只冒出两个大字
“完!蛋!”
是谁说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这它喵的就是屋漏偏逢连日雨,光脚恰碰雪漫天啊!
就在秦婉婉觉得自己就要“嗝屁”的时候,她背后紧闭的小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一脸富态的商人吃惊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疑惑的问道。
“你们就是来应聘本店药童的人吗?”
问完话他见秦婉婉二人还愣着,颇有些嫌弃他们蠢钝的“啧”了一声,随后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院子里来。
“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吧!
算你们运气好,我的药材铺子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只要你们够勤快,我给你们包吃包住,再额外每月给你们50个铜板。
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你们愿意,就这么定下了。”
秦婉婉看着两侧逼近的官兵,毫不犹豫的就将柳夏一把推入门内,随后“碰”的一声关上院门,看着这个药材商人谄媚的笑道!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多谢老板给我们这次机会!我们一定会麻溜的干活的!”
药材商人看着她机灵的模样,捏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就跟我来吧,我免贵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老板。
虽然我抠门,但我从不苛待下人,跟外头的那些周扒皮比起来,你们就感恩戴德的在这里干活吧!
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干药材这一行,救人与害人只在毫厘之间,马虎不得。你们先跟着吴药师学习学习分辨药材吧,前院帮不上忙,后院的柴火就都由你们两个人去劈了。”
“是,我们这就去做。”
柳夏见躲过一劫,恭敬的对着王老板行了一礼,努力平息着胸口狂跳的心脏,拉着秦婉婉去了砍柴火的地方。
说来也巧,王老板说的吴药师此时就在砍柴的后院外头磨药。
他一把甘草,一把茴芦羌,无需用秤,便将这些分量控制的精准。
他整个身心都沉浸在研磨一道上,即便柳夏带着秦婉婉匆匆而来,也没见他抬起眼皮子看他们一眼。
秦婉婉只觉得他仿佛整个人都与背后的庭院、景致融在了一起,静谧而安详。
这样的感觉,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再体会到了……遥想起最后一次,还是她在院子里看着老祖宗绣花。
她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摇团扇,都没能打破那样宁和的气氛。
那时的她,只一门心思想着和老祖宗玩儿,而现在的她,却已经不忍心打搅这样的氛围了。
在如此繁杂而混乱的世道里,这样的安宁多么难得啊……
许是他们杵在那里太久,研磨药材的吴药师慢慢停了下来,他抬起那张枯瘦苍老的面容,和蔼的笑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娃娃,是不是走错道儿,不认识回去的路了?”
秦婉婉闻言恭敬的对着吴药师行了一礼,像是努力想要在他心里博得一个好印象那般,灿烂的笑道。
“不是的,我们没有走错,我们是新来的药童。
王老板觉得我们什么都不会,就派我们来这里砍柴。”
“袄……原来如此。”
吴药师沉吟了半晌,随后摘了披在胸前的倒挂衣,徐徐走入屋内。
“那你们跟着我来吧。”
秦婉婉与柳夏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吴药师进了屋子。只见刚还满手药渣的吴药师已用湿毛巾擦干净了双手,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外伤药物经注》,翻开几页后说道。
“你们便先从这本书开始看起吧,里头都是图画标注,文字很少。
几乎详细记录了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的加工方法。你们先看着,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至于砍柴,伙夫都砍的差不多了,哪天他来不及砍,你们就帮他砍一砍罢。”
秦婉婉闻言不由瞪大双眼,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来的第一天,这个吴药师竟就开始教授他们药理!要知道药师一行可是香饽饽,几乎代代相传,很少有人会收外人弟子。毕竟从业那么久,谁都有很多不可告知外人的秘药方法,一个个藏本事都藏得比海沟还深!
他们都还没拜师,这个吴药师竟就给了他们医书看,真是大方到让人瞠目结舌,她还道自己要在这里劈个三五年的柴呢!
“多谢吴药师!我们定会好好看的!”
吴药师闻言点了点头,又佝偻着背,慢吞吞的挪去院子外头磨药了。
秦婉婉抱着这本医书,真觉得此时的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前一秒她还在带着柳夏逃亡,后一秒她便有了管吃管住还管学习的好地方。与京城外遍地棚户流民的地方比起来,这干净整洁的院落简直就是极乐世界好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大运!
秦婉婉控制不住的眯眯笑起来,激动的拉扯了一把柳夏的袖子,连连在原地蹦跳着转了好几圈。
“阿夏!阿夏我们不用逃命!”
柳夏见她开心的样子,不由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浅笑。
直至日落,吴药师终于收拾了眼前的药渣摊子,给秦婉婉与柳夏安排了就近的睡铺,那硬板床上头层层叠叠的,厚铺了两层大棉被,硬是将那硬的都变成了软的。
秦婉婉飞扑到床褥上,深吸了一口被窝里被太阳烘烤过味道,享受着这久违的安全感,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令人沉沦的午夜时分,一袭淡竹青衫的身影忽而出现在了王老板的卧室里。
他手摇折扇,即便是夜半闯入别人的卧室,也显得整个人都风度翩翩。
“她的事,你办的怎么样?”
“主子放心,她没有半点起疑,已在这安心住下。”
被人半夜打搅睡梦的王老板并无半点觉得不妥,他甚至只是合衣而睡,掀了被子便恭敬的跪在地上回复。
沈承点了点头,满意的“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
“嗯,那便先在你这好生养着吧。
小王爷正在气头上,你仔细着些,将他们藏好了,我留着有大用。”
王老板闻言连忙应允。
“是,主上!”
屋内有一瞬的寂静,窗外传来秋虫最后挣扎的嘶鸣,沈承抬头望月,顿了半晌,复才说道。
“这样吧,三个月后我来你这下棋,你故意将他们二人输给我。
如此,我便可名正言顺的将她养在我的身边。
事关师父临终前的嘱托,不可有半点闪失,放养在外头,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老板向来觉得沈承思虑周全,对他的提议没有半点质疑,当下便肯定说道。
“是,主上,我这就安排。”
熔炉已万事俱备,只欠她这道东风。
“希望她,不要令我失望。”
沈承望月叹息,随后垂下眼眸,从袖口中取出一个方正的匣子。
“还有,找个机会,把这个东西透露给她,我想,她会需要的。”
沈承将匣子打开,露出了里头浸泡在不知名液体里的人皮面具,凑着月光清晰一闪,递给了王老板。
“这个东西的由来,我相信你能编的很好。”
王老板郑重的接过人皮面具,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它密封好,塞到了自己屋内的多宝格里。
“是,主上放心。”
“如此,我便先走了。”
沈承没有留给王老板说话的机会,身形一闪,便在窗口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依旧处在屋内的王老板并未敷衍了之,只见他虔诚的匍匐在地,对着漆黑的夜色恭敬的说道。
“恭送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