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马匹摇头晃脑的打了个响鼻,一大团雾气喷洒在空气中,林晨双手环抱靠在马车沿上透过雾气看到一道策马而来的身影,这才掏了掏耳朵,随后拍着马背,“行了兄弟,别叫唤了,一会就带你去暖和点的地方。”
“哈~姑爷,你还能跟马说话啊。”
身后传来小茹迷迷糊糊的声音,林晨眼珠一转嘴角微扬,转头看着小手一个劲揉眼睛的小茹忽悠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个啥,我这叫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那是什么功夫啊?”小茹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下子来了精神,蹦蹦跳跳的跑到林晨身边,“姑爷,是不是学会了就可以跟马说话了!”
“不止呢,还可以跟所有动物对话。”林晨眨巴着眼睛嘿嘿一笑,“刚才那匹马说你很可爱哦。”
“真的!?”小茹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跳,“姑爷姑爷,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噢。”见到鱼儿上钩了,林晨为难的皱起了眉,“可是传我这门功夫的老前辈说传男不传女怎么办啊。”
“姑爷,求求你嘛~”小茹抓着他的手不住的摇着。
被晃得脑袋有点晕,林晨忙笑道,“好好好,那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教你怎么样?”
“嗯嗯嗯,什么问题?”小茹一个劲的点着头,双眼放光的问道。
林晨忽然正经神色,面容肃穆的看着小茹,直到把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了,这才认真的开口道,“你……用的是什么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我不用的啊。”
“不用?我不信。”
“真的嘛!小姐不用,小茹也不用!”被冤枉了有些小委屈,小茹咬着嘴唇,着急的跺了跺脚道。
“不可能……”林晨笃定地摇摇头,眯着眼睛盯着小茹光滑的小脸,“不用胭脂水粉你这小丫头怎的……”
“这么漂亮?”
“……”
哧……嘭……
像是什么忍到极限,最后爆炸的的声音,小茹低着头,绯红却烧到了耳尖……脑袋上隐约都能看到些热气……
半晌……
“小姐!姑爷欺负人!小姐你看看他!”
“哈哈。”看着小茹带着哭腔慌乱的逃走,林晨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你倒是能说会道。”唐昭打马上前,勒住缰绳居高临下道。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本是硬气无比的以牙还牙,但他说完便有些后悔,他不想两人间的关系那样紧张,可一时气上心头……
“嗯。”唐昭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说,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往正对着车里叽叽喳喳的小茹那边走去。
“咳,部署做好了?香芸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没那么多仇家,犯得上到个地方都那么小心吗……”
“与你无关。”唐昭冷冷地道,甚至未曾停下脚步,不曾看他一眼。
得,报应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林晨一时间有些无奈……
“小茹姑娘。”
“啊,唐姑娘。”
“劳烦你驾车了。”唐昭轻笑一声拱手道。
“不劳烦不劳烦。”小茹脸上红晕未消,却还是赶忙摆手回道。
“哎,女人心,海底针呐。”林晨感慨着跳上了马车,随后望了望身后的车帘。
‘十九除外’心中忙如此补上了一句。
……
此处不是什么边陲之地,但也远算不上繁华,有客栈,却从来没有客满过。
早间唐昭出去勘察时已经找到了客栈的所在地,五人两车便慢悠悠的架着马车往那边走去。
十九不知何时醒来的,看着林晨浅浅一笑便坐到他身旁,目光四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两条小腿不住的摇摆着。
海棠初醒确实很美丽,林晨却无暇欣赏,只是望着她的樱唇愣愣的有些出神。
昨夜,他对十九唇齿间的凉意有了更深的了解。
那种软糯相依冷热交替的舒适感,令他有些迷醉……
……
“来嘞,客官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许是见惯了过往的武林人士,店小二见到林晨腰间的翎羽剑也完全不发憷,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住店,小二,我们的马车还停在院中,晚些时候便劳烦你牵到后院喂些草料。”
林晨撩开门帘领着众人走进客栈,便第一时间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莫说香芸身上贵气逼人,光就她与唐昭两个气质各异的大美人就足以引起他人的关注了,一个大气亲和,一个英气冷峻,就连她们身边抱着两个行李包袱的小茹都是生得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何况……还有十九这等夺天地造化而生的,瓷娃娃。
“哼。”林晨皱着眉冷哼一声正准备说什么,麻烦就已经找上了门来。
“嘿嘿嘿嘿,好姐姐,你这杆长枪又冷又硬的背着多难受,跟我回家,我那有热乎软乎的……”
一转身,一个满脸肥油的胖子便色眯眯的盯着唐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弟朝众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腰间挂着一柄大刀一看也是个江湖人士。
听到他的目标是唐昭,林晨心中暗暗吐了口气。
得,没他什么事了,等教训了这个胖子,店里这些人也该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吧?
想着,再去看唐昭……
嗯?
她原来会失控吗?哪怕自己拉着她头发踢了她屁股,她也只是很‘冷静’的教训了自己一番,可现下……
这胖子口中,到底说了什么让她动了杀机的事?
枪?难受?回家?
总不能是那声姐姐吧……
不解中,林晨拉着十九三人躲到了一旁,顺便蒙上了十九的眼睛……
“啊!!!”
痛彻心扉的惨呼声忽而响起,然而这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江州,临渊门总舵。
“叮!嘭!”
“朔夜……回环剑,不过……如此……”
曾经再寻常不过的演武场,此时也变得不再寻常,四周的墙壁器材上都遍布着千百道纵横交错的剑痕,屋顶已被削下大半,晨曦伴着几许落叶洋洋洒洒的照射进来,将龟裂的地面映的越显满目疮痍,千疮百孔。
一柄剑身雪白的阔剑稳稳的斜插在地面上,只不过剑的上半身却安安静静的躺在不远处……
百年玄钢所铸神兵……竟被一分为二!
“咳咳咳咳……常立雪!你!”
一须发半白的老者虚弱的躺在瓦砾中,不住的咳着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她的伤明明应该更重!
他心中怒吼着,可那个右手手臂已经耸拉在一旁,腹间仍在不住淌血的女子却一步步朝他走来。
她肩部背部的剑伤早已将衣裙染红,腹部淌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你……若仍是不服……起身再战……”
对这些伤势,她像是毫无所觉,只是傲然的看着老者抬起左手手指。
“嗖嗖嗖嗖……”
顿时,数道黑色剑气像是无根而生一般,从旁而来围在她身边自在穿梭着,片刻后猛然飞向老者。
剑气的轨道似很缓慢,老者却觉得自己避无可避,这种奇怪的感觉已经伴随了他一早上……而他现在,已经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慢!慢!饶命!我认了……少门主,老……老奴知错!少门主功盖千秋!功盖千秋啊!少门主饶命!饶了老奴吧……老奴这就出去宣布比斗结果,是老奴不自量力……”
“轰!”
剑气忽然擦着他脸颊旁的冷汗,转而奔向天空,将本就破破烂烂的屋顶轰开了又一个大口子。
常立雪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临渊门大长老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微微颔首,随后似是想到什么,伸出左手,做了个轻握的姿势。
“你这等……人,不配拥有它……”
说话间,一支通体漆黑,细若柳条的怪剑便从瓦砾之下刺啦一声窜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她掌中。
“世人只……叫你……子剑,从今以后……你才是朔夜……”
黑剑似有灵性,听懂了她的话,轻颤着发出了嗡嗡的剑鸣声……
“好……现在与我出去……告诉世人,我常立雪……不输任何人!”她一直没有情绪的眼眸中此时才露出两分波澜,看着朔夜倾诉着。
啪嗒啪嗒……
大滩大滩的鲜血仍是从她腹间流出,浸湿长裙,随后滴落在地,将她往外走的这一路,染得猩红无比。
“凌琼……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