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一动,控制了姜庾正往嘴里送馄饨的手。
“我天!有人下毒。”云裳早等着吃,自然也察觉了。
姜庾一愣,极快的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东西微微倾斜,然后慢慢送入口中。
“云裳,你吃!”云辞将手臂置于碗上,芙蓉正对着碗里白嫩嫩的馄饨。
“有毒!”云裳委屈巴巴。
“毒不了你!”云辞说完伸手去拿姜庾的碗。
“姜师兄,我吃不饱。”做戏也得做全套。
姜庾哪里舍得让她受罪,自然不肯。云辞只好与他传音:“我有法子,师兄不必担心。”
姜庾才松了手。
云辞以袖挡住姜庾视线,一只手捏着勺子埋头装吃。
反正有夜色遮挡,老两口也收拾好了摊儿。云裳一咕噜吞下所有馄饨,躲回芙蓉里。
付了钱,云辞与姜庾慢慢走入黑暗里的街道里。
“师兄不必担心。”云辞见姜庾浑身戒备,传音于他。
“云辞,可是得罪了宗里什么人?”姜庾问,“你在信里怎未提过?”
“先回去。”云辞并未回答,简洁的提出要求。
她必须装作不知情,未发现,如此才能瞒过那个人的耳目。
天虞城禁止械斗,所以出手的人只能选择下毒。利用深深夜色将毒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在馄饨碗里。
毒是“三日醉”,无色无味,服后七十二个时辰才会毒发。云辞能知晓也是因为平日研究的不少,医毒不分家,宗门里存的各种毒物标本她都研究过。
她在赌,赌出手的不是天虞宗弟子,而是那个人的家族或附属家族。
毕竟还未离开天虞城范围,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门规。
一个黑衣黑巾蒙面人远远的跟着他们眼见他们回了客栈各自回房才悄悄离去。
却不知一切都落在云辞的眼中。
云辞隐了身形从开着的窗户里跳出去,传音给姜庾。
姜庾从屋里将自己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扇,摆了一盆花出来。然后关上窗户,同时下了隔音阵。
转身,云辞就显出了身形。
姜庾泡了一壶灵茶置于桌上,取出两盏玉杯倒了两杯出来。一派淡然从容。
云辞慌乱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
喝了一口热茶缓缓将一系列猜测说了出来。
“女峰主么,算上你师父如今宗内有四位,一位是木峰峰主明苑,一位是水峰峰主秦默,还有一位是阵峰的代峰主水玉柔。照你所言,应该是阵峰的那位。”
“而天虞城有水家。”云辞接话。
天虞城城内最大的一家就是“朱家”,坐镇皇城的那个朱。姓朱的进天虞宗的多了以后,亲人也随着搬到附近。再有娶妻生子,总有不能修行的孩子。这些人就是天虞城的第一批居民。
以此类推,宗门其他大佬也有家族搬来此处,或者本身就出自城内人家。
久而久之构造成如今的天虞城,有家族,有平民,也有新搬入城内的,还有各门各派潜入的探子。各色各样的人鱼龙混杂,有天虞宗的规矩压着也没什么出格的事。
可普通人与家族总归是有区别的。
天虞城水家只是众多家族的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家族。可对于目前的云辞而言,还无视不了。
水玉柔或许只是言谈里漏了几分对云辞的不满就有无数人会替她收拾。
“城内有规矩,你有亲传弟子的身份,这些都是对你的保护。”姜庾安抚云辞。
“我知,所以要利用好这些。”云辞脑中思索如何应对。
渡过眼前不难,明日出了城就无事,难在不知后续还会有什么人出手。
“他们不敢明着来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姜庾开口,“不管以后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那位既然不会亲自出手咱们就无惧,其他人随便他们来。”
“出了城再遇见我可不会手软,定要讨回来。”云辞攥了攥拳头。
“自然是要讨的。”姜庾将云辞杯子里续满。
“姜师兄,要不我们就此分开,我不想连累你。”云辞想了想认真的说。
姜庾没有回答,伸出双手捏着云辞的脸左看右看,云辞被捏的疑惑,任由他捏了一会儿感觉不舒服了才要挣开。
姜庾微微加了丝力气:“来,来,来,我看看脑子是不是被三日醉给熏晕了。说的什么话?”
云辞又羞又恼,心道我为你好你还欺负我!
姜庾松开手:“云辞啊云辞,你那么聪明……”岂会不知我心意。话到嘴边硬生生收了回去,何必逼她,等她自己认清吧。
姜庾顿了顿转了话头:“以后别说这些话了,你有危险,我更不会离去。换做是我有危险,你会独自离去吗?”
“不会!”云辞斩钉截铁。
“那不就是了。”
云辞想大不了危急时豁出去将他也拉入芙蓉里躲躲好了。
“多想姜师兄!”云辞原路离开,回房进了芙蓉闷头炼丹。
晨时出城,照旧有人跟着他们。
云辞与姜庾不远不近的吊着那人,一直等到离开天虞城的管辖范围,又走了三百里。
两人找了一处青山绿水环绕处,歇息好,补充灵力。
“我来。”
云辞开口唤住准备出手的姜庾。
姜庾闻言后退留足空间给即将开始的战斗。
跟在后面的人叫赵流,水家招揽的一个散修,奉家里一位主人的命除掉云辞。报酬是一部天虞宗的秘法。
对方的身份他连查都未查,只一部秘法就足够他不顾一切。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永远不会知道他们这些散修得一本秘法技能有多难。
赵流见他们歇息也找个地方喘着气恢复体力。果然是大宗门出来的人,小小年纪如此修为,走这么远都不见疲累。
若是自个儿当初也能入了宗门多好。依自家的天赋与勤奋定然比这些黄毛丫头,毛头小子更加厉害。
可恨自个儿错过了当年的招生。若是此次得了秘法定能实力突飞猛进,说不定还能破镜入知微。
正悲愤间忽然浑身一凛,多年奔波的经验支配他的身体给自己加了防御罩。
果然,刚刚做完就有一柄灵力所化的剑刃刺在防御罩上刺啦作响。
顺着剑刃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手心灵力翻涌。
是他们!
他们发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样的距离已是他的感知极限,他们两个?
难道?
一开始就知道?
这些想法不过是一念之间,云辞的另一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