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不吟赏正文卷第二百三十章自省散修随笔多为记事,记事之后再有一句话总结。云辞只看事,然后慢慢分析。
毕竟谁都会把自己写的光明磊落,高风亮节。这就需要从字里行间推敲那些不符合逻辑之处。看了两日的事迹书册,云辞一句一言都在揣测,看的脑袋也有些累。正好卫书瑶回来了,便暂别王监正。
王监正心里嘴上都是不舍,往日都是到了晚上才离去。今日才过了半晌就走了。
“有事?”
云辞颔首:“是。”
“那改日再来。”王监正觉得与这些年轻有悟性的人多呆呆,自己说不定能更进一层。
门口守卫已经认识了这个年轻漂亮清新脱俗的美人。但一想到能得监正大人盛情招待,这位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是以一些有的没的的心思就没了。
毕恭毕敬,甚是谦恭。
走在回去的路上,云辞一直在思索修行这件事。从前修行是为了能活下去,为了在没有熟悉的人的地方更好的融入新的环境。
大家都修行了,大家都想让她修行。那她便也修了。
修行的力量有多强大,云辞从前不知道也不是很明白。
这点很好理解,因为从前没有对比。山里人人都是修士,没有区别就没有更好的认知。就算从前试炼,大家也都差不多的水平。多一丝少一毫无甚差别。
此番下山在人间走过,云辞才知道修行所得的力量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不说移山挪海,力拔千钧总是有的。
未入世之前云辞只以为人间依旧是华国。出入有车,飞驰千里不过一朝之时。天虞的飞行术,云辞也曾与车比较过。可时间太过久远,车有多快实在记不清楚。
大约是飞行术更厉害。云辞原想着这是天地对于修士的馈赠。
可下山之后才发现普通人莫说车,莫说马,就是能骑驴都是奢侈。普通人双脚为依,走遍山水,走完人生。
再说力量,云辞终于明白修士的力量是普通人怎样难以想象的存在。
那为何只有少数人能修行?
既然修行如此有益,为何天地只赋予他们这些人修行的权利,而不是人人都可修行。
正面想不通,那就反面想。这是云辞的思考技巧。
大部分人不能修行有什么好处?
云辞忽然想到从前宗门里先生常念叨的修士力量强大,切莫干涉人间太多。
力量越大,破坏力就越强!
云辞眼睛一亮,终于想明白了。
若人人皆是修士,争斗之间必对天地有所损耗。
云辞闭眼,想起从前他们斗法所造成的破坏。不论何种灵根,凡有出手,必有山石破碎,烈火焚烧,水漫荒野之后果。
灵体境尚且如此,更不说知微之上的实力。
所以天地才筛选了一定的人数赐予他们修行的天赋。
可既已知天地间修士相斗有损天地,为何还要留一些人?还不若人人都是普通人。
“咦?”
漫步京都繁华街道的云辞并没有发现临街的一处酒楼正开着窗。窗前站着一位衣着京都过时花样的年轻男人。
正是云麓城里的那位朱家旁支,朱庭。
朱庭这是第一次来京都。陛下过寿,朱庭的祖父与陛下的父亲是一个爷爷。不止是他们家,大明但凡有点能力来京都的都动身前来。就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万一陛下看重了呢?
十年前那位端王不就是一朝被陛下看重,直接从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爵位晋升到了王爷。虽不是亲王,但也比他们这些普通宗亲强,不,强多了!
来京都多日,朱庭跟着父亲走动了许多地方。今日在此也是约了人,父亲让他提前来订雅间。朱庭正踱步到窗前观赏窗外的风景,随意扫了街道一眼,想看看京都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美人饱饱眼福。结果就看到了街上那位鹤立鸡群的姑娘。
只一眼,朱庭就确定这是云麓城云家的那位亲戚。
她竟然也来了京都?
朱庭面上露了猥琐的笑容,真真是上天都可怜他这一片相思之苦。将这位好似云端仙子一样的美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自云麓城一瞥,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姑娘。云家夫人丢了那样大的事,朱庭去云家拜访也没见过这位姑娘。
原想着是这亲戚走了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竟在京都遇见了。
真是缘分!
“去,查一查那位姑娘住在何处。”朱庭招了身后的一个小厮,将着淡紫纱衣的云辞指给小厮看。
这一次可不能再失了这位姑娘的踪迹。
云辞一路想着事也没注意,那人便跟着她跟到了客栈。
客栈大堂冷冷清清,这个点不是饭点。客人们要么在房里,要么外出办事。掌柜的原本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这时候也不吃瓜子改看书了。因为堂中有一位客人坐着喝茶。
客栈主打住宿,附带吃食。饭菜虽比不上顶尖的酒楼,但也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店里菜品多。茶虽比不上茶楼的浓香,但也比茶馆里的粗茶喝着顺口。费用么自然也比那里贵了些。
一位着红衣,束高发的年轻女子正端坐在桌前。此时正捏着杯子放到眼皮底下,先嗅了嗅才慢慢放入嘴边,轻启朱唇。
茶水入口,卫书瑶略皱了皱眉,闻着香喝着一点味都没有。
云辞这一进入客栈看见的就是卫书瑶这幅模样,如远山的眉皱在一起,像未研开的墨。书瑶还是如从前一样对茶挑剔。想来也是,就是云辞自己也喝惯了灵茶,不喜欢这人间的茶水。只不过她向来没有这样明显的表示出来。
“怎就你一人?”云辞迈步过去,一只手不客气的取了一个倒扣的茶杯,另一只手握着茶壶的手柄往已经放在她面前的杯子里倒茶。
顺道也给卫书瑶添了些。
“他在京都附近,前面才答应了不入京都。”卫书瑶眼睛的余光早就看到了云辞,对她走过来也不惊讶。
“这次倒学乖了。”云辞不置可否,饮了一口,“又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