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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交战得激烈,剑招速度又是极快,凡胎肉眼若瞧见这场打斗,只能看见一道道白色残影,好似百来人在交战,纵横交错的剑气银光,好似身处剑林剑雨之中,着实惊心动魄,危险可怖!
白衣女婢攻势绵绵不绝,剑势一往无前,因夹杂怒火,更显凌厉,而白楚所使魔族剑法,以攻为守,剑气杀伐果断,出剑刁钻只求制敌死地,不留退路,两人所使剑法居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咦?”
白衣女婢轻轻咦了一声,因她心生疑惑,手中剑竟是不由自主迟疑半分,犯了生死对敌之时的大忌,战局顿时对她不利。
白衣女婢万年不曾出剑,开始略有生疏,打了几百个回合后,手中剑越发娴熟,大开大合,已臻身剑合一之境。
而白楚纵然实战之中对这剑法感悟加深,有所成长,却终归不如白衣女婢剑术老道,幸好她手中轩辕剑足以弥补这个缺憾。
茗儿手中银剑,是取六界珍奇的材料千锤百炼而成,锻造之中融入强大的水灵符阵,可控水之灵力,与她体质相合,又经她万年不断淬炼,放在妖界也称得上是一把宝剑!可这宝剑每每对上轩辕剑,就裂开一道,此时已经是裂纹遍布,若不是她以自身灵力灌注其中,这剑早已碎成残渣。
剑术功底的差距,所持兵器弥补了,所以二人战了几百回合依旧不分高下,出招越来越狠,越来越快,越来越险。
剑影纵横,每一次的出剑都万分惊险,好似穿梭在生死边缘,惊心动魄忘生忘死的搏杀,令白楚有种血液沸腾之感,将平生所学运用到巅峰,白楚越战越勇之时,白衣女婢却出现方才那一瞬间的迟疑。
白楚勾了勾唇,找准破绽,万道剑气收归一束,直刺她胸口空门,白衣女婢因那瞬间的迟疑已是不能破招,却也在瞬息偏身闪避,将伤害降到最低。
白楚之剑未能一剑贯穿对方胸膛,却也没有落空,切着她右手肩臂而过,留下一线血光。
白衣女婢右臂白衣上弥漫了一片血红,这血红沿着湖底滚动水流丝丝扩散开来。
“茗儿!”无垢居内揪心观战的雪公子,看见水镜中自己的女婢受伤,甚是心疼,五指攥紧,叫出声来。
情儿皱了眉头,道:“借公子红玉琴一用!”
雪公子点了点头。
情儿将红玉古琴引至身前,缓缓抬手,十指轻触琴弦,周身气息大变,指间碧色光华流转,开始抚琴,琴声淙淙妙不可言,弹琴之时,有肉眼可见的碧色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
无垢居门外,见白衣女婢受伤,白楚更是兴奋,剑法越狠,乘胜追击,不给她分豪喘息的机会。
受了伤,对方又步步紧逼,茗儿便落了下风,可突有琴声响起,碧色光芒打入后背,茗儿精神一振,一股同源灵力绵绵不断涌入她体内,不仅使她伤口疼痛减轻,更是在慢慢恢复她方才出剑所消耗的灵力。
握剑的右手受伤,茗儿便换了左手持剑,寻常人左手不比右手灵活,左手剑自然也比右手剑差了大截,可她却不然。
白楚惊觉这白衣女婢的左手剑比之右手剑竟毫不逊色,明明可以左右手双剑齐出,却单手持剑迎敌,对方刚才竟然是未出全力!
白楚有些恼火,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个使双手剑的,何不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对付你,单剑足矣!”有琴声助阵,白衣女婢从容不迫。
情儿之琴声,助茗儿恢复了大半灵力之后,便是突然曲调一转,由淙淙流水婉转悠扬的曲调,变作铁马冰河金玉铿锵的杀伐曲调。
白楚心弦被这琴声所震,体内灵力被其扰乱。对战剑法高过自己之人,本就需要分外专注,如今被琴声所扰,一时方寸大乱。
白衣女婢见她不敌,脸上笑着:“如何?还敢猖狂么?”灵力控四方湖水结阵锁住白楚退路,与此同时,情儿的琴音化刃破开白楚防御剑气,茗儿手中剑化作一线银光直取白楚咽喉!
打斗之中,白楚灵力损耗,已没有气力破水阵、开退路,她以攻为守的打法,防御本就薄弱,如今又被琴刃尽数破去,白衣女婢这一剑又快得让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必死无疑一般。
心念电闪之间,白楚咬了咬牙,眸中是狠历果决之色,不再作任何回护,反而将薄薄的护体之气尽数收回,全身之力倾注于剑锋之上,挺剑直迎上去!
她若割我咽喉,我便刺她心肺,她若不想死必要变招,若不变招,那便同归于尽罢!
这具躯壳,一直属于仙魂白楚,魔魂白楚本就讨厌那仙魂,也是恨屋及乌,不喜这具躯体。
她今日倒是要赌上一赌,一是赌这白衣女婢惜命,不愿于她同归于尽,二是赌这具躯体死后,她能留得一缕残魂不灭,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得以与那仙魂分离。
水镜中瞧出白楚动机,又见茗儿这一剑刺出完全没有收回来的意思,雪公子脸色大变,起身叫道:“茗儿快住手!”
他真是悔不当初,早察觉对方来者不善,还放茗儿出去对敌!
白楚一剑递出,生死一线之际,心中却有种狂热,眼眸发出异样的神彩,亮得吓人。
茗儿心中骂了一句“真是个疯子!”周身护体灵气迅速收拢,凝于胸前,结成一方光盾,手中剑势却是不停。
白楚以命搏命的疯狂之举,虽未吓退剑术一绝的白衣女婢,但却给了魔尊戢武一个救护徒弟的间隙。
白衣女婢结盾护体,手中剑势便不由一缓,魔尊趁此间隙闪身入战局,曲指一弹,那把本就裂纹遍布的银剑彻底炸裂成千百碎片。
同时白楚轩辕剑亦刺破了她的护体光盾,白衣女婢急急收势后撤,退得及时,轩辕剑只破除她外围防御,却未能伤她及她分毫,可那炸裂的银剑碎片,却划伤了她的肌肤,割出无数个口子。
茗儿满是伤痕略显狼狈,攥着手中仅剩的剑柄,却是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妖气与魔气,同出于浊气,虽然相似,却也不难分辨,难道眼前之人竟是魔族中人?
白楚被救下,安然无恙,不必再赌命搏杀,却觉十分扫兴,眸中光彩黯淡下去。
戢武看徒弟吃了败仗一副消沉模样,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剑术虽未炉火纯青,总归不辱师门。她之修为原就略高过你,又是二人联手,你打成这样,已是不错。”被封印十万年,这漫长岁月中,就只有魔化白楚能同他说说话,所以视众生皆如蝼蚁的魔尊,对这徒弟却是分外特殊。
魔尊不会会看人脸色不懂揣度他人心思,自然就没安慰到点子上,白楚十分不领情的倔着个脸道:“师尊本不必出手!”
戢武陷入短暂的思考中,方才那情景,自己若不出手,怎么看她都要一命呜呼,莫非她想要寻死?她为什么想不开要寻死呢?
魔尊一脸费解,白楚却也懒得解释,看向无垢居门口,道:“来人了。”
来者身量修长,着一袭雪白色云纹长袍,瀑黑长发玉簪挽束,腰配白玉与香囊,面上银色面具镂刻繁复美妙花纹;他疾步走来,行动举止优雅,气质卓尔不群,好一名风雅名士,处处透着风骨与清高。
“敢问阁下何故闯我无垢居,伤我婢女?”雪公子一步往前,将茗儿护在身后,面具下桃花眸怒意勃发,冷冷盯着面前黑衣男子,腰背笔直。
情儿跟随其后,为茗儿检查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