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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赤眼的女妖,是妖尊月崖。”太清仙尊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六界史书对于妖尊月崖鲜少着墨,只知这妖尊十万年前同魔尊一起掀起了第二次神魔大战,遥岫竟不知道这妖尊原来是个女妖。
讶异半晌,遥岫才消化了这个事实,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师尊此去妖界,可曾将戢武擒获?”
太清仙尊极为忧虑地摇了摇头,魔尊妖尊皆双双逃出禁锢,他推演到有六界大劫将至,而他却深深感到如此无能为力。
“宗主,诸位仙上,药来了。”
小长老傅斯年带着药箱来了,进殿低头哈腰地行礼,正打破了沉默沉重的气氛。
白楚伸手接过来药箱:“我来给姐姐上药。”
“你们尽早完成任务,好早日回归仙位,与凡世中人,也莫要有太多牵扯。”太清仙尊吩咐罢,起身化光离去。
“谨遵师命!”
“恭送仙尊!”
仙尊走后,白楚轻轻拿过遥岫的手臂,帮她细细上药包扎,这皮开肉绽的伤痕看得她呼吸一滞,几乎又要哭出来。
遥岫轻轻推开,将沾血衣袖拂下遮住伤痕,柔声道:“这凡俗之药怎医得我这上仙之体,别折腾了,不如回狐狸洞泡灵泉好得快。”
白楚顿了顿,吞吞吐吐开口道:“这……狐狸洞暂时回不去了。”
遥岫挑了挑眉,疑惑道:“……为何?”
白楚犹豫半晌,才讪笑着道明缘由:“难民太多,狐狸洞空着也是空着,就腾了出来。”
遥岫哭笑不得:“狐狸回来非打你一顿。”
白楚她肩窝蹭蹭,撒娇道:“姐姐才不会眼睁睁看着狐狸打我呢。”
被碰到伤口的遥岫抽了一口凉气:“哎呀——疼!”
白楚吓得弹了起来,一张小脸皱起,“哪里疼,哪里疼?怎么办?”
看着这满身的伤,风长清心脏揪成一团,说道:“既然凡俗之药无用,那我上天为仙子寻些仙药来!”
遥岫这才抬眸瞧了他一眼:“我这伤是外伤,用不用仙药,只是好的快些或慢些而已,并不打紧,你既已经飞升天仙,便该回到天上去,少下界为好。”
风长清一番心意被泼了凉水,心中十分失落,轻声道:“宗门方才遭此灾劫,百废待兴,我自然是要等处理完毕,才能安心回天界。”
遥岫道:“三毒浊息已经被师尊尽数清理,妖族此刻也应该全部逃去了妖界,此间想必没有什么大事了,你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宗主飞升之后,凌云宗就没有宗主了,天下仙门也群龙无首了,自然是有许多要交代的事情……再怎么着也得跟宗门所有人正经地告个别吧。”小长老傅斯年小心翼翼站出来为他宗主说话。
白楚也跟着说道:“这倒也是,也得给他时间安排后事嘛,不如今晚就摆个宴会?一来是庆祝灾难过去,二来也算让他跟凡界的人和事告个别。”
遥岫听完,也有道理,点头,“那便这样吧。”
见她没有继续再赶着自己回天界,风长清面露喜色。
傅斯年亦是喜笑颜开:“那我下去安排。”
“我带姐姐下去处理伤口、换身衣裳,你们开宴来芳华小筑喊我们啊。”
风长清微微颔首,目送二人离开。
芳华小筑内,遥岫褪去衣裳下了池子,白楚帮遥岫细细清洗着身上的血污,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看得她心脏揪成一团,她询问似地看着姐姐:“还是让风长清去天界为你求些药来吧?”
只怪在琅嬛仙官一职太过清闲,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仙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会受这么重的伤,身边就没有储备任何伤药。
遥岫摇摇头:“若让他求药,可不是又欠他一桩人情了?我不想与他有太多纠缠。”
白楚倒是微微一怔:“莫非姐姐已经猜到了风长清对你的心意?”
遥岫笑了笑:“我又不傻,他看我的眼神那般不同寻常,自然是——别有居心的。”
白楚想了想,觉得别有居心这个词用得不好,连在心中暗暗爱慕,都被姐姐看成是居心叵测,风长清委实太过委屈了。
遥岫从水下起身来,白楚连忙将搭在屏风上的浴袍扯过来将她裹住。
纤纤素手自雪白浴袍中探出,掌心凭空浮现一白玉小瓶,遥岫将这玉瓶递给白楚,“这是狐狸留下来的伤药,治疗外伤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白楚接了伤药,扶她到屏风后的榻上帮她上药,还是忍不住帮风长清说话,“风长清这个人,其实,我瞧着他挺不错的。”
“可他若起了那不该有的念头,我便不会再同他来往,朋友也是做不成的,若给予他一丁点的希望,那便是害了他,他今后若因此生了心魔,便是我的罪过。”想到那风长清,遥岫眸中浮现一丝忧虑,才接触不久,他应当陷得不深,抽身不难。
白楚听完这番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便不去可怜那风长清了,专注为遥岫处理伤口,每一处伤口都上了药,用纱布细细包扎好,又取一身水红色衣裳帮她穿上,将她扶到窗边妆台前,帮她梳着发髻,口中还是忍不住提出疑问。
“这么多年来,不论在下界为妖精还是天上当神仙,好似从来没有看见姐姐对谁动过情,也不知姐姐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物。”
遥岫倒是笑了:“这情与爱,乃是凡夫俗子的囚笼,你姐姐我怎么可能被情爱所困?”
梳了发髻上了点妆掩盖了苍白的脸色,一身嫣红的轻纱质地裙装,炫丽如同晚霞,加上这清丽的笑容,美得真是勾魂夺魄,白楚这么瞧着,便觉得这六界之中,她所认识的人与仙当中,似乎真的没有人能配得上姐姐。
遥岫放下妆笔,看见白楚以手托腮花痴一般盯着自己看,伸手往她额上一点:“楚楚一直傻傻地盯着我做什么呢?”
白楚笑:“姐姐生的好看,叫我移不开眼睛了。”
“就你嘴甜。”
“不过说真的,姐姐这般好看,要让风长清彻底断了念想也有些难啊。”白楚想到了风长清藏在书阁那副姐姐的画像,那是笔笔皆深情描绘出来的,要让他彻底死心恐怕不容易。
遥岫倒是无所谓:“宴会之后,我找他说清楚便是。”
“姐姐亲自去恐怕伤了他的自尊,还是我去说吧。”
“你怎么说?”
“我就说姐姐跟狐狸哥哥是一对儿,叫他死心。”
“若是能叫他断了念想,那——这么说也成吧。”
遥岫想了想,同意了这方案,但又补充道:“我跟狐狸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的,我是蛟龙,他是狐狸,我跟这臭狐狸怎么可能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