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凄美的故事

    

    秦天干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对于真王来说，他早已经看透了皇帝的心思。所以，这次进宫，明知道或许是一次鸿门宴，仍然跟皇帝派去真王府的人进了宫中。

    不单单是皇帝想与真王讨价还价，其实，真王也想逼皇帝表态而已。

    他知道，自己此次偷偷回京，是一项大罪，严格意义上都能直接杀头的。但真王却在赌，皇帝既然没有直接下旨，让禁卫军去真王府抓人，一定有他的另外打算。

    而真王便想搏一搏，与皇帝也讨价还价。他不是莽夫，当然有自己的盘算。自己手中不但有幽州城内二十万大军的控制权，还有掌握着全天下消息的黑影。

    女真是乾朝社稷的敌人，黑影则是皇帝的耳目。若真逼的真王步了梁王赵庞景的后程。

    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真王的势力已经让他忌惮。一个不服管束的真王，对皇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要抓住真王的软肋，让真王不敢不听话。而真王的软肋已经十分清楚，便是安乐公主宋翊。

    一个从小就学**王之术的皇帝来说，一个有能力，又有软肋的臣子，应该算是机遇与挑战并存。

    所谓帝王之术，便是驭人之术。朝堂之上，必须要有谋士、勇士和忠诚之人。忠诚之人，便要绝对忠诚，也许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才能，却贵在听话，能完全服从皇帝的指示，维护皇权的威严。

    而谋士和勇士，几乎是两个对立的行列。可以简单粗暴看成文武官。文官，科举出身，有学识，善谋略，却手无缚鸡之力；武官，有胆识，一根筋，勇气有余，智慧欠缺。

    一个好皇帝就是要能平衡文武官，让他们互斗，谁也占不了绝对上风。此消彼长，循环反复。这才能保证文武百官都为皇帝一人所用。

    皇帝从小学习这些理论，当然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但皇帝并不是全能，他也会因为昏庸，而被人糊弄，但自古至今，除了暴君以外，每朝每代却能平安无事，为何？

    就是皇帝除了用人之外，还要会看人。所谓看人，便是看出道貌岸然之下的脆弱和黑暗。贪官贪钱不可怕，可怕的是贪官贪了银子，还能做到有好名声；大学士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拳脚功夫，披袍擐甲，带兵打仗。

    只要人有软肋，再大的能力，皇帝也不会害怕。只要善加利用，便能为皇帝所用。所以，乾朝开国以来，黑影部门应运而生。就是皇帝为了知道他的朝堂上所用之人到底有什么缺点和软肋。只要掌握了这些，便等于捏住了官员的命门。

    皇帝看着真王，心中的好胜之心高涨。既然知晓，真王对宋翊的情谊，便等于掌握了捆绑住真王的枷锁。

    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真王，难道就不好奇，朕为何让与你在这里见面吗？”

    真王看着皇帝，知道其内心的想法，刚才皇帝的一系列举动已经昭然若揭了。

    于是，真王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口说道“皇上是有事要吩咐臣？”

    “是也不是”皇帝仍然模棱两可，然后娓娓道来“刚才听真王对安乐公主的表达，让朕也忆起了故人”

    “皇上，臣与公主共同经历了许多，中间还曾因为误会而分离了五年，我们两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真王的甜言蜜语在皇帝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他仿佛听见了来自真王的讽刺，他不相信真王不知道重华殿和殿中美人像的由来。但真王却一直装作不知道，这让皇帝也有力使不出。

    知道真王不会自投罗网，皇帝也不再虚与委蛇，自顾自开口说道“朕从出生时就被立为储君，被先皇和太后严格管教。虽然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但我并不觉得枯燥。因为朕知道，这是身为储君的使命。朕以为自己按部就班可以顺利继承大统”

    “可是，却让朕遇见了她。她是湘潭节度使谢永年的女儿，名叫谢娉婷。人如其名，是湘潭当地远近闻名的美女。当年，先帝替太后过寿，湘潭节度使谢永年奉命携带生辰纲进京。而谢永年的女儿，娉婷也在一起回京的队伍中”

    “当时，我已经成年，太后正在为我选妃的事情苦恼着。我原本并不当一回事情，因为我知道，我的妻子将来便是一国之母，而这样的婚姻并不能随我心愿。自然有太后替我操心。”

    “那日，我突然心烦意乱，精神怎么也不能集中，便决定按照书中所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所以，我乔装打扮成小太监，混出了宫外。在京都大街上，却碰见了与丫头失散的谢娉婷”

    “当时，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她是那样美丽，在茫茫人海中，仍然极其出众。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我鼓足勇气，帮她赶走了一些狂蜂浪蝶。她也对我心生好感，我们便就此认识了”

    “后来，我替她找到家人，才知道她是节度使谢永年的女儿。回宫后，我便魂牵梦萦，始终忘记不了娉婷。我觉得这是我此生第一次爱一个女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她。所以，我去找太后，将自己心思告诉了太后。但当时，太后已经替我选择了一门亲事，便是前宰相杜家小姐”

    “当时我年少气盛，又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当然不愿意，十分执拗地想去娶谢娉婷。太后执拗不过，便答应我，可以让娉婷入宫。我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和自己爱的女人一辈子。可哪里想到，原来娉婷在湘潭已经许配人家。这次从京都回去后，便要出嫁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如雷灌顶，觉得造化弄人，偏偏让我遇见了她，让我爱上了她，却又不能得到她。我想放手，却怎么也不甘心。觉得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我要得到她，无论什么代价，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说到这里，皇帝脸上露出了虏获猎物的疯狂眼神。真王见此，便知道这又是一个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