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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之上,有建筑在山雾之间若隐若现,露出檐牙一角。山雾袅绕,走在上山的石阶上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看见脚下的一小块地方。
林幽沿着梯步往上走,染柒跟在身后,一路无言的走到逍遥神宗宗门前。
门前有人守着,还有几个弟子在洒扫掉叶,看见林幽走过来,认出这是谁后躬身行了一礼,“林公子。”
林幽点头,“你们宗主可在?”
一拿着扫帚的弟子点头,然后转身就往里面跑去,一溜烟儿的就只能看见片衣料,剩下的弟子一脸恭敬的将人迎进去。
身后的雾气蒙蒙,将高大的宗门遮去一半,一路从山下走上来,身上沾了些水汽。
刚转过角门,原本背对着林幽的上官清负手转过身来。
上官月和上官清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长相有九分相似,神似的五官眉眼自带风情。和总是冷静克制的上官月不同,哥哥上官清却喜欢常穿一些颜色比较亮眼的衣裳。
一个性子冷淡,和林幽性格相投,已经是多年的好友了。但另一个的性子就比较外向,喜欢爽朗的在人前笑,喜欢下山四处玩耍。
但小时的兄弟俩性格则恰恰相反,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性格差异越来越大。只是上官清当上了逍遥神宗后,就收敛了很多,很少下山了,反倒是上官月时常不在神宗里带着。
这俩兄弟一直挺奇怪的,林幽从以前就知道了。
上官清扬起一抹好友之间爽朗的笑,率先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招呼林幽坐。又吩咐弟子,将前不久上官月带回来的礼物拿来。
林幽阻止了,“让染柒去就行了。”
这是要认真谈谈了,上官清就让人带着染柒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林幽才说,“上官兄,可否帮我找一个人。”
这么直接的?
但上官清找林幽来,的确是有一个对林幽来说是好消息的消息。
“林幽,你要我帮你找什么人?除了那位,还有什么人是你也没有办法的?”
上官清说的那位,林幽知道指的是谁。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但是为了锦书的眼睛,就必须找到这个人。
林幽说了一个名字,上官清听完后沉默了会儿,这个人有点儿难找。毕竟有关于这个人的事迹,那都是活在别人的传说里,也没人亲眼瞧见过。
上官清想了想,回答:“其实你找我帮忙,不如直接去找飞书阁。你也知道,这天底下若要找一个人,不管是死是活,飞书阁都是最快的。”
飞书阁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一般接钱办活儿,干的都是倒卖消息的,也有直接上手找人杀人的。飞书阁的信息网遍布九州各个地方,哪里都有飞书阁的探子。
若要找人,一般人第一选择都会是飞书阁。
但,林幽还真的就没法去飞书阁。
上官清不知道这其中缘由,还一个劲儿的劝林幽要是找不到人就去飞书阁碰碰运气。
林幽没回话,打算再试试,便反问上官清找自己有什么事。
上官清立马又笑开了,伸手拍拍林幽的肩膀,说:“林幽啊,前段时间我赴邀去云霄宫,你猜我在那看见了谁?是夏不染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上官清知道这些年林幽一直在找跟夏锦书有关的事或人,上次去云霄宫的时候,恰巧看见夏锦书的弟弟和蒋易在一块。
特地把林幽叫来,想亲自告诉林幽,好让人高兴高兴。
但看着这反应怎么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啊?
林幽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复杂的看着一脸兴奋的上官清。
上官清脸上的笑逐渐消失,问:“你怎么不高兴?”
林幽一脸平静,“我已经高兴过了。”两年前就高兴过了。
林幽想,当初还是自己把夏不染送到云霄宫去的。这事儿他知道,夏琉璃知道,蒋易知道,作为林幽好兄弟的上官月知道。
但他是真没想过,作为上官月的亲兄弟,上官清居然不知道,迟了两年才发现。若不是上个月云霄宫寄了帖子过来,上官清去赴宴无意中看到了,恐怕这事到锦书病愈都不知道。
他心里有些复杂,他很难懂上官月和他哥的关系,他哥是什么事都和上官月讲,连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唠上一唠。
他不懂,也没问。
上官清想林幽一直都是这样的面瘫脸,有什么情绪起伏从脸上还真看不出来,就当他是在心里偷着乐了。
林幽不健谈,上官清即使再会说话,遇上这么个人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林幽准备起身告辞时,本该去拿礼物的染柒急急忙忙的就跑过来,还没说是什么事,林幽眉头就拧起了。
心头突的一跳,他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染柒气还没喘匀,就说:“公子……夏姑娘那边……出事了……”
林幽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上官清在边上看着,正想问问是哪个夏姑娘,还没张口,林幽丢下一句“抱歉”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仔细看看,发现一向沉稳的林幽居然有些脚步不稳。上官清看得咋舌,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么慌张的林幽了,上一次见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出了逍遥神宗,林幽急忙赶去戎石镇,心里一阵慌张。染柒跟在林幽后头,看着林幽难得的焦急,忙安慰道:“公子别太担心,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是客栈起火,只有一人没从里面逃出来。夏姑娘一个人肯定会不方便,所以至少有一个人是和夏姑娘一个房间。”
只有一人没从客栈里逃出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锦书的,林幽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刚刚在逍遥神宗里听到锦书出事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跳了,那种无尽的恐慌就快要将他淹没的感觉,是第二次了。
他压下心里的慌乱和恐惧,急忙赶去出事的小镇,在半路收到薛听风传来了消息。出事的是另一个房间的客人,走水的时候她们正聚在一起玩牌,闻见了烧焦的味道。
急忙出了房门,客栈里四处冒着黑烟,一波波热浪扑过来,白泉流和薛听风在这个时候动作出奇的一致,不约而同的抓起夏忧的手跑出了客栈。
尽管如此,每个人都还是受了点轻伤,特别是夏忧的眼睛。那几天每天按时喝白怨书给的药,稍微有点好转,不影响赶路了。
没想到半路遇上了这种事,冒上来的烟雾熏着夏忧的眼睛,当即就看不见东西了。
染柒在驿站换马,林幽连着赶路,疲惫不堪。这一路奔波过来,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觉,就是为了能早点去见锦书。
本来快要落地的心在看见“已经看不见东西”几个字时,突然又悬了起来。
他捏捏眉心,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染柒正好牵着马匹过来,看见林幽遮不住的疲倦,想开口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叹气一口,将绳子递给林幽,看见林幽翻身上了马,也跟着坐上马跟上。
初夏的燥热从空气里传来,疲惫和担忧拉扯着林幽,他只能攥紧了马鞭,再快一点的赶到锦书身边。
……
池塘里的游鱼成群结队的在桥下,等着被投喂。站在桥上的人一把扔了手里的鱼食,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
“有消息了吗?”
身边立即有人下去问了,没过多久,婢女跑上来,小声说:“回娘娘,青黛传回来的消息,被人放了火烧了客栈,有一人死在里面。”
早晨的御花园里,还能看见满园薄雾未散尽,有宫人在打扫。些微凉意从露出来的胳膊上往上爬,丹砂接过信看完就撕了扔荷花池里了。
丹砂借着平静的湖面,打量着倒映出来的人影,自说自话,“你说,我那个姐姐能从火力逃出来吗?会不会毁容啊,啧,真惨!”
身边有听了这话的宫女,就凑上前去讨好的说,“毁容了才好,这样就没人比娘娘还漂亮了。”
丹砂的娇妍殿里,有一副藏在墙后的画像,打开机关后就能看见几乎占了半面墙壁的画。画上画着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和丹砂有着几分相似,但又比丹砂漂亮几分。
娇妍殿里侍候丹砂的宫人有时会看见丹砂盯着一面墙发呆,或是自言自语。开始还会觉得是她得癔症了,自从有次不小心撞见丹砂把机关打开,露出了那张画像后,宫人们就知道了。
或许是娘娘在没入宫之前的心上人,知道心上人是女扮男装后死心了就入宫了,这事儿谁也不敢张扬出去。
这宫女还以为说了这话会得到娘娘的夸奖,甚至会留心重用自己,心里已经美滋滋的想着被提拔后的日子了。
结果被当头扇了耳光,用足了力气打在脸上,很快就肿了起来,宫女也不敢捂脸噗通一声就直直跪在地上。
连哭带喊的求饶,周围一圈的人下意识想抬手捂脸,同时也同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这茬也敢提?
小宫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没一会儿就出了血,但这样也不敢停下。
丹砂用手抚摸自己的裙子,在小宫女面前蹲下来,修长的手指伸出一根抬起小宫女的下巴。
“原来是嘴痒了啊!”
小宫女顶着一头血,小幅度的摇头,眼泪和血糊了一脸。
丹砂手指点点下巴,眼里带着疯狂的狠戾,薄红的眼尾下压,“本宫的秘密知道了,就要守密知道吗?”
小宫女点头,“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求娘娘放过奴婢吧,奴婢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丹砂指着下巴的手突然下移,掐住了脖子,手上用着力气。眼里疯狂的涌动着,快要溢出来的愤怒和杀意,让跪在地上的人不断的往后缩。
丹砂凑近了,整双眼睛都开始变成不正常的红色,掐着脖子的手在轻微颤动,素白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她声音低哑,像修罗,“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说她,嗯?想死就成全你。”
周围是晨起的鸟鸣,清脆婉转,空气里都是花香。
丹砂站起身,用帕子狠狠擦着手指,快要擦红破皮了也没停下。
她一脚踢在尸体上,声音依然低沉着,“也不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连她都敢说了?”
收拾完自己,丹砂勉强有点精神逛回了自己的娇妍殿,身边跟着的人小心翼翼。知道丹砂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生怕犯了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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