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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床前走动,投下的光影晃动交错,最后一个人影停留在原地,盯着夏忧看了很久。
半梦半醒之间,夏忧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很轻的一下就放开了。那人的手心很暖和,盖住她的手指时一点点温度从对方的的手掌上传过来。
等夏忧过了片刻的怔仲,把梦里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后,她彻底醒过来。只是眼前是一片久违的黑暗,夏忧坐在床上,眼上覆盖着布条。
她有一瞬间的不适,最近几天只要带上眼镜就可以看见东西了,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又回到以前失明的时候了。
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她还想多看看这沿途的风景,还想和薛听风她们一起打牌。
说不难受是假的,谁还不想看见太阳呢?
只是夏忧快习惯了,以前犯病的时候,她就跟自己说习惯就好了。没人会一直陪着你,总要习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该怎样过下去,才不会因为这双眼睛而活得狼狈。
但现在的夏忧心里只想着,去你的。
有脚步声靠近,自己房间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是师姐吗?”夏忧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
进来的人先是没说话,在夏忧准备从床上爬起来时才过来拦着,“是我,林幽。”
是林幽,夏忧就老实了。
她乖乖躺下,看不见的随便朝一个方向问,“你怎么来了。”
床边的被褥塌陷下去一小块,是林幽坐了过来,夏忧就往里面挪了挪。她很少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但在林幽靠过来的时候她意外的不反感,她想难道是因为这人长得好看?
“有事,就来了。”
林幽将枕头竖着,把夏忧扶着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声音里藏着这几日来的疲惫。在扶着夏忧坐起来时,夏忧感觉到,这人的拳头都是握着的。
克制有礼,这是夏忧在这瞬间心里的想法。
夏忧听出来了,想说点儿什么但是话还没说,肚子先响了。她尴尬的用手捂住肚子,说,“不是我饿了,是它饿了。”
她用手隔着被子在胃的地方拍了下,脸上被遮住眼睛的表情故作镇定,说完还点点头。林幽看着这样的夏忧,心里冒出“可爱”两个字。
他仗着夏忧看不见,光明正大的笑,嘴角轻轻勾起多,日赶路的疲惫都莫名散去不少。
夏忧朝林幽在的方向“看”过去,“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不过你笑完后,能不能帮我拿点吃的。”
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蠢。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和在不落城的那个她有些不一样了。
林幽笑够了,起身离开,“等着。”
夏忧就靠在床头,掰着手指等林幽给她送吃的来。等人走了,她才有心思想点别的。
比如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她从昨天到现在,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但在逃出客栈后,她明明看见那个热情好客的客栈老板送了只鸽子出去。天太黑,尽管有烈火照亮着,凭着夏忧那两只眼睛,也还是看不清那鸽子上有没有绑着信。
这点很意外,她原本的真实身份是夏锦书,这的确会招来会不小的麻烦。但昨日她们是临时决定要在这镇上住客栈的,那些要杀她的人怎么会知道她们要住客栈,甚至是哪家店。
还有就是,她觉得薛听风和白泉流之间有点不对劲。虽然平时两人相处时有点言语不合,偶尔斗两句嘴,但在背着她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俩人的关系很怪异。
具体是哪里怪,她目前还说不上来,但前天晚上隔着门板,她躺下后没立马睡着。然后两边房间的客人也没立马休息,她听了几耳朵,又因为累,没听多久就睡着了。
但在睡着之前,几个敏感的字眼就从门板那头传了进来。
“丧家之犬。”
“见死不救。”
她当时太累了,也没多想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这俩人的关系就僵得不行了,连她这个和事佬都没用了。
因为连着走了三天,大家都有些累了,还要顾着夏忧的身体,就打算在这里多住一日。
白天的时候夏忧问了老板娘这附近哪里有什么好玩的,老板娘在忙,隔着帘子在后厨就说了个地名。
她当时没想太多,问问剩下两个人去不去,但两人的态度很坚决,白泉流去,薛听风就一定不去,白泉流也是。
最后也没去成,就回了房间睡觉。
白天睡多了的结果就是晚上睡不着。
夏忧提议玩牌,这是出门前忘忧塞给她的,说路上打发时间,刚好派上用场。
夏忧磨了一阵,终于说动了两个人陪她一起玩牌。
幸亏她拉着她们没睡,不然被烧死的就是她们几个了。
几件事都想不出个结果来,夏忧烦得肚子又叫了几声。她揉揉自己的肚子,心说还真委屈你了,错过好几顿饭。
夏忧等了不知道多久,在她等的要再次睡着时,林幽上来了。
她的午饭只有碗清粥,也不是太素,至少里面还有肉末。
粥是刚出锅的,面上冒着热气,夏忧想接过自己吃,但被人拒绝了。
她还记着自己眼睛还能用的时候看见的林幽那张脸,帅哥啊!这么好看的人亲自喂自己喝粥,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夏忧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着自己看不见,于是就隔着块布料使劲儿“看”。
房间里很静,不知道是不是林幽让人守着,这家客栈四周都很安静。以至于连林幽给她吹凉粥时的风声,她都觉得格外响。
粥被吹得温度适合,林幽俯身把勺子送到夏忧嘴边,夏忧就张嘴吞进去了。
粥里和着肉末,还有些菜叶子的碎屑,也没多放些什么,但夏忧就是觉得好吃。粥应该是熬了很久,吃在嘴里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菜味。
一碗粥,林幽一勺一勺的喂,吃了很久,久到夏忧以为他是用盆来盛的。中间有几次因为夏忧乱动,粥洒了一些出来,夏忧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太蠢了。
脖子都泛起粉红了,连连道歉。倒是林幽耐心出奇的好,用帕子给夏忧擦拭干净,再接着投喂。
只是在低头给夏忧擦拭时,呼吸难免的扑在了夏忧面上,带着些微的热意。林幽呼吸不乱,应该很平静。
但夏忧就不知道想哪去了,耳朵尖都泛起红色。
趁林幽去放碗的空挡,夏忧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挺响的。
夏忧,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